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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华说话了，曹芳也白了二嫂一眼。
“交了钱，还不让吃好的？”
“小芳，我们也没吃好的，你白了我干什么？”
妯娌开始吵吵起来，孩子们继续低头吃饭，都没有搭理。
自私自利的家里，孩子也自私自利。
叶家老太却拍了桌子。
“吵什么吵！”
叶家老太三白眼翻了翻，指着老四道：“你偷摸吃好的，你孝敬我了吗？”
“妈，我哪有吃好的。”
老四叶建水眼神闪烁了，他从县城里带着的熟食早就吃没了，不然也不会说饭菜不好。
“你二哥一天多忙。”
叶老太还是向着老二，对着叶建山道：“老二，年底了，大队上的工分都要分了吧。”
工分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农村要交税，要交公粮。
村里、大队都要安排工分，七零年代时候，一名农村人，一天要挣10个工分。有下乡的知青，男知青是9个工分，女知青是8个工分。
改革开放之前，知青都返城了，农村大队上也没知青。
但这工分还是存在的。
如今工分政策，家家户户刨除上交的公粮，剩下的工分和粮食，再次要分配。
叶家有三户人家，平常能分到许多工分和粮食。
基本上，年底的时候，都能分到几百块钱。
“妈，老三分家了。”
叶建山打一个饱嗝，那股味道，惹得叶建水再次来气。老二吃饱喝足了，晚上都不用吃饭，他晚上还得吃白菜。
“妈，我不管，这次分工分，把老三给我们家。”
“就是，把老三那份给我们。”
“我们一家多累。”
曹芳再次喊委屈了，韩立华也站了起来，他们家也要。
“闭嘴！”
叶老太岂能把钱给他们，对着老二道：“他户口还在我们这，现在他走了，村里是不是还可以分？”
叶建山拍着胸脯道：“妈，你就放心吧，明天就分。”
“我先领了。”
“不行，我去领。”
叶家老太不管，必须自己领。
“妈，你不相信我？”
叶建山有点甩脸子了，要不是自己是联防队长，岂能走后门，提前把工分给分了。
“我得跟村长说说，那个白眼狼不在，明年我们可以少交粮。”
叶老太想得太好了，今年工分要了，明年还要可以少交粮食。
“老二，这件事，必须这么办。”
“妈！”
叶建山没办法，老太太都发话了。
但叶建山眼珠子转动，无论如何，明天分钱时候，也得从老太太那边弄点。叶建水也眼珠子转动，各怀鬼胎。
叶家老太就当没看到一样，为了几百块钱，他们兄弟打起来，他都不管。
反正他最心爱的儿子，已经是城里人了。
真要以后养老，还得靠老大。
……
翌日上午，叶家老太穿着棉袄，系着围脖，从家里走了出来。
韩立华、曹芳都看着呢，然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心中都在骂着对方，还有叶家老太。
叶建水没出来，反正他不送老妈。
叶家老太等了半天，儿子不送她，那她就自己去。
反正村部那边，叶建山已经上班了。
叶老太背着手，从家里出来。
天寒地冻，村路上也没什么人。
偶尔有人出来倒水，看到叶家老太，直接关门。
村里人都听说了，叶老太连自己孙女都卖，把老三给逼走了。就这毒老太，谁也不想搭理。
叶老太也不在乎，她慢慢悠悠走着。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声音。
“妈！”
叶建水还是跑了出来，朝着叶家老太追了过去。
“现在想出来了？”
叶老太瞪了老四一眼，刚要说什么。
“快点走！”
“老三回村了。”
“这个狗东西，肯定是惦记分工分的事情。”
刚才叶建水本来想去找人打麻将，却看到叶建国来到村口。叶建水看到叶建国，就以为叶建国是回来分钱的。
“什么？那白眼狼回来了？”
叶老太听到这里，对着叶建水道：“老四，赶紧走。”
“我扶着你！”
叶建水也不管那些，快速扶着叶家老太，来到村部。
叶老太喘着气，几乎跑着来的。
村部三间房，房间内，燃烧着火炉。
办公桌斑驳无比，村干部，在里面抽着烟。
墙壁上挂着报纸，也都熏黑了。
村长黄东海，黑着脸，抽着烟袋。
叶建山正笑嘻嘻看着黄东海，他在催着黄东海，先把叶家的工分钱给分了。
“村长，你快点吧。”
“给我个面子。”
“我也是为村里，鞠躬尽瘁。”
叶建山还从兜里，掏出一根大前门。
黄东海抽着烟，身后的会计正在打着算牌，也在计算着村里家家户户要分的钱。
这个时候，叶老太跑了进来。
“呼啦！”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让黄东海看了过去。
“大妹子来了？”
黄东海眼皮一抬，没有坐起来，却把烟袋给放了下来。叶家把老三逼走了，黄东海也生气。对于叶建国，黄东海一直很认可。
叶家四兄弟，唯有老三，勤勤恳恳，没有其他黑心思，对待村里，还有媳妇和孩子，都很好。
村里都说了，叶家没好人，唯有老三。
现在唯一的好人，也被逼走了。
“村长，分钱。”
叶家老太快速说着，必须要在老三回来前，把钱分了。
“唉！”
黄东海也知道叶家老太秉性，真要闹起来，村部也麻烦。
“行吧！”
黄东海点头了，而叶建山看着老四把老妈这么快领来，当场就来气。
“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都说了，今天分，你着什么急。”
“你懂个六！”
叶老太一把拽过来二儿子，压低声音道：“白眼狼，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