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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瑜表情古怪,目光落在黑衣少女身上。
作为一个法环施法者，而且是和夜莺一脉沾亲带故的施法者。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夜莺的长相。
夜莺是个看起来很冷冽的人，眉宇锋利,眸光如刀,就虞瑜来看,她还没她徒孙生得清秀。
但，她是夜莺。
统一大陆，建立法环,名副其实的希瓦第一强者，千百年后依旧无出左右的断代大佬。
是放一个名字,就能让人敬畏三分的顶级强者。
她就是传说本身，她的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希瓦最底层的人,也时不时能念叨一句‘圣夜莺在上’。
她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而如今，虞瑜看见了传奇本人……的幼年期。
这不得猛猛看。
现在的夜莺,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面容尚且稚嫩,但已经能窥得日后霸主三分端倪了。
虽然被虞瑜强势围观，她还是平静冷淡的睨着虞瑜，丝毫不以为意。
这让虞瑜想到了法环的雕像夜莺。
那是她的手下和崇拜者们为她立的像，是三百多年后的夜莺。
沉稳成熟，征战万方,运筹帷幄,一人可威天下,远看近看都威严凛冽，不容侵犯。
夜莺的气势贼拉强，虞瑜认证的那种。
猝然看见幼年夜莺,给了虞瑜极大的新鲜感，她忍不住强势围观，盯着她一通猛瞧。
夜小鸟啊夜小鸟，这是真正的夜小鸟啊！！！
谁能忍住不看啊！！！（震声）
夜莺：“……”
“我徒弟哪里特殊吗？”轻柔的嗓音在虞瑜不远处响起。
虞瑜一转头，发现那银袍女子居然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站同一个角度打量自家徒弟。
夜莺：“……”
虞瑜发出预言，震声道，“我觉得此女以后必成大器。”
她看起来年轻的很，说出的话让夜莺嘴角一扯，眸色不屑。
银袍女子笑容更柔缓了，“你竟然能看出来这个？”
虞瑜：“？”
你什么意思？
你居然不觉得我在说客套话？
什么叫我‘竟然’能看出来这个？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
虞瑜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
她忍不住停下，打量起三目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温润的女性，看不出年龄的痕迹，穿着一身织金银色长袍，气质神秘而高雅，如墨长发披散而下，如今正负着手，笑容温文的看着虞瑜。
虞瑜感受到了威胁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敢问阁下名讳？”
说着，她不禁看了看女子眉心的银线，心中有所猜测。
夜小鸟的年纪这么小，她眉心还有线，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你叫我瞰就好。”
女子弯了弯眼眸，整个人有种春风化雨般的温润魅力，与普格里斯疏远而高高在上的温和不同，给虞瑜的感觉……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虞瑜突兀的想到了这句话。
女子挑了挑眉，随后笑着询问，“你好像需要帮助？”
随后，她又颇为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笑吟吟的道，“我的眼睛好看吗？”
虞瑜略有点窒息，不动声色的道，“请问您来找我们，是有什么要事吗？”
渊生没见过虞瑜这么谨慎的样子，此时也快步走下来，警觉的看着对方。
夜莺还是冷淡的站在原地，也负着手看着她们。
瞰，夜莺的老师，她给虞瑜的压力很大。
有多大呢？
就像虞瑜初遇修那样的大。
但当时虞瑜什么修为，修什么修为？
现在还是这么大压力，属实离谱。
三目人此前在虞瑜心里是什么地位？
什么？没听过的小种族？还死的只剩一个了？末裔？
能有多强？弱鸡啦！
参考提拉·米。
但……
她好像错了，还错的离谱。
不动声色又拉开了点距离，虞瑜等待对方回答。
瞰笑着看向夜莺。
夜莺冷淡的嗓音响起，“我们家住这里，就出去玩了一年。”
她瞥着虞瑜道，“此处本来是有座小木屋的。”还是她亲手建的。
虞瑜愣了一会，才迟疑的道，“我们来的时候，倒确实看见一堆木头残骸，敢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建的？”
是不是质量不太好？
夜莺：“……”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夜小鸟。
懂了，夜莺是手残党！
瞰笑着看了看她们，又看向渊生，“她看起来需要帮助。”
虞瑜一脸狐疑，想起渊生前辈的真实身份，她谨慎的选择了拒绝，“我渊生前辈现在很好，不需要帮忙。”
虞瑜的紧张让银眸女子笑着弯了弯眼，“那好吧。”
夜莺已经自顾自走到了台阶上，看着眼前的建筑道，“你们可以离开了，把东西带上。”
言下之意，房子征用了。
渊生下意识看向虞瑜。
虞瑜安慰的拍了拍她，“我有的是。”
她一点都不缺钱，不缺物资，要什么有什么。
虽然很想看夜小鸟，还想看她变猫，还想伸手rua，但她老师看起来太厉害了，虞瑜不敢突脸。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当然不怕，但还有渊生前辈在。
她要是作死了，渊生前辈一个人肯定又要吃苦。
虞瑜决定，不把渊生教导出来，她就不走了。
将房子留给她们，省的她们再住破破烂烂的小木屋。
*
一年
后，虞瑜才慢悠悠带着渊生来到大陆中心，也就是曾经的斯梅亚地区。()
此时，她已经确定，这里是潜意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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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海这种地方，和现实完全不搭界，她放心的很。
她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哪股力量将她拉进来的。
希瓦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虞瑜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将趴在自己腿上睡熟的渊生轻轻推开。
富丽堂皇的飞行法器，大摇大摆的飞在空中。
统一战争还没掀起，大陆的局势纷乱，但在高端战力上，还是比较和平的，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另者，虞瑜的实力在这样强者隐姓埋名的时刻，竟然也算强大了。
而渊生也不愧是神明之姿，这短短一年，虞瑜就差点被她榨干了，深恨自己知识储备量不够。
谁敢信，渊生已经快中阶了。
是中阶传奇的那个中阶！
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施法者的精神还要冥想修炼，而渊生的精神是每时每刻自行增长，好像没有底线一样。
渊生被她推开，茫然的睁开眼，“到了？”
虞瑜看了看窗外，“快到了。”
【收回神明的力量】（进度：0/3）
（奖励：完全体神明*1）
上个任务的奖励是【神明亲和*】，你说它有用吧，它好像确实有点点用，但到底怎么用……虞瑜是想不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的神明，不就只剩渊生前辈一个人了吗？
此时此刻，高等精灵虽然已经离开，但大陆中心依旧是个禁忌地带。
一是因为各分支精灵依旧势大，另外一个，是世界树伟岸的气息依旧影响这片大地，而高等精灵们留下的各种高端法阵禁制，依旧在尽职尽责的发挥作用。
来此的人不少，但多是寻宝挖掘遗迹的，没有真正成体系的势力霸占这里，所以虞瑜她们大摇大摆的飞来也没什么问题。
渊生揉了揉眼角，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道，“一年了，终于到了。”
虞瑜曾经获得的高等精灵源血，在此刻起了作用。
她将变成小猫的渊生抱在怀里，轻而易举的穿过那些禁忌般的结界地带，深入大陆中心。
最终，她站在一个巨坑边，陷入沉思。
你们高等精灵，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点？
连棵死掉的树都要挖走，甚至连叶子都不留一片，这合理吗？
古朴苍茫的气息在遗迹内经久游荡，孤零零的巨坑是曾经的希瓦霸主所留下的最后痕迹。
她们走时，甚至砸掉了所有的建筑和遗迹，这里是一片残垣，片瓦不存。
那些淘宝的人，如果真的九死一生进来，恐怕能气到吐血。
历史记载，好像是法环统一之后，才在夜莺的带领下，将大陆中心清理干净，填埋巨坑，清理残垣，建立新城。
圣弗兰就在这座废墟上升起
()，最后被夜莺搬到了边上的高原上，而高原又被中环的神经病给削平了……
虞瑜仔细的看了看，“但是，你的力量在哪呢？”
“我怎么没感受到？”
任务指引是在这里啊？
渊生定定的看了一会，突然指着地下道，“在下面。”
虞瑜看了她一眼，“那走吧。”
渊生牵着虞瑜的手，理所当然的道，“我们一起。”
片刻后，她们落在深坑底部。
虞瑜看见渊生闭上眼睛，猜测可能是树吃多了撑的，留了点什么在这里。
片刻后，任务更新——
【收回神明的力量】（进度：1/3）
（奖励：完全体的神明*1）
渊生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虞瑜点了点头。
她们离开了巨坑。
三天后，虞瑜带着渊生飞回了那个森林，找到了霸占自己房屋的两师徒。
夜小鸟还是夜小鸟，只是变成长大了一岁的夜小鸟。
看见她的身影，夜莺头都没回，“老师，她来了。”
虞瑜趁机想rua她头，却被夜莺轻巧避过，迎接着她陡然冷冽的小眼神，虞瑜无辜的眨了眨眼。
可恶，夜小鸟还是大了点，得遇到更小点的夜小鸟，才能rua到。
失望的进入房屋，银袍女子正抱着小暖手炉，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阳光穿过叶缝，越过透明的落地窗，落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都很懒散。
只是与上次不同，她的气色似乎没那么好了。
看着她含笑的眼睛，虞瑜认真道，“我来寻求帮助。”
她不知道这个副本的重点在哪，但按她的游戏经验来看，重要npc往往会自己出场。
自己除了渊生前辈之外，特征鲜明的人，就只遇到了这一对师徒。
那么很可能，帮助自己解决问题的人，还得是她们。
渊生吸收力量之后，实力变强了许多。
精神增长加快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神力和身体都增强了。
虞瑜知道，她的神力、神格都被世界树打包吞了，剩下的也在阴影世界被封印着。
渊生现在只有一个脆弱的刚起步的神体，和神明的天赋。
但即使如此，她的实力也有点夸张了。
如果不用人物卡，虞瑜都不确定自己全力爆发，是不是真的能稳赢现在的渊生前辈。
要知道，她出生10年，前9年都在摸鱼，什么正经事都没干，相当于躺平不动，短短一年实力增长就超过九年的积累……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渊生在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有点不同了。
不同点在于，她变得冷淡了，也不主动牵虞瑜的手了，看起来很奇怪。
要知道，渊生前辈心性纯善，喜欢亲近人类，打心底信任她，去巨坑之前，最喜
欢和她贴贴了。
结果一出来就性情变化，虞瑜哪能不着急？
思来想去，她立刻就飞奔回来，找瞰帮忙了。
她并未隐瞒渊生，就当着渊生的面，一脸愁容的和瞰说起这件事。
瞰：“？”
就这？
孩子大了不亲人不是很正常？
夜莺从小就不亲人，我说什么了？
渊生也略显惊愕，她想了想，抱了抱虞瑜，脸颊贴在虞瑜脸颊上，“我没有。”
虞瑜推开她的脸，一脸深沉道，“世界树那里遗留的力量只是她原本力量的千百分之一，等真的收集齐了她的力量，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瞰还是老神在在，“寂灭的神明，终结的使命，当然是给诸神送葬，奏一曲‘诸神黄昏’。”
说着，她还美美的哼了半曲。
虞瑜黑着脸，“但现在没有神明了，若是……”
她恐惧的，是外面的渊生前辈啊啊啊啊！
渊生前辈是因为善良，才锚定了自己，没有发展成邪神，要是她性情大变……
虞瑜都不敢想。
瞰语气特别淡定，“那就送葬自己。”
虞瑜：“？？？”
“那不当神明行不行？”
瞰：“可以啊，她不就一直被阻止吗？”
她的语气太过自然，虞瑜竟然此时才发现问题，“您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族不是特别弱，被人灭族了吗？
你不是末裔吗？
末裔按理说，不是最小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瞰轻轻挑眉，“谁说末裔一定是最小的，也许是最老的呢？”
虞瑜：“？”
三秒后，虞瑜惊悚的后退。
卧槽，我我我我我……
我是高阶传奇了！
你怎么可能读心？
瞰笑吟吟，“一点种族小天赋而已，不必在意。”
虞瑜整个人都窒息了。
时隔多年，她又有了曾经的痛苦经历。
又，要，被，读，心，了！
瞰只笑眯眯看着她，丝毫不提自己不读心这个可能。
虞瑜痛苦之后，只能捡起以往的经验，坐了回来，“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瞰：“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份，你的来历。”
虞瑜眼睛转了转，“您老的种族，到底有什么神秘威能啊？能不能让我见见世面？”
她可是记得法环的来历……啧，也不知道夜小鸟用的眼珠子是不是从她老师那……噫！
不当人啊夜小鸟！
“说不定是呢？”
虞瑜：“……”
瞰若有所思，“如果用这种方法，我或许真的有可能复活。”
虞瑜：“？？？”
你在说什么？
啊？
瞰叹了口气，“看来命运已然注定。”
她凝视虞瑜，“外来者，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夜莺性格冷漠，一心变强，没有济世的心，不出意外的话，你心里想的那些，应当是我让她做的。”
虞瑜：“啊？”
瞰：“我族的尸体，确实在我手里，你心里想的，应当也是真的。”
虞瑜：“啊？”
瞰：“潜意识海，我族自留地罢了，你的用法太浅显了，废物。”
虞瑜：“？”你暴露本性了是吧？
瞰：“若不是我寿将尽，我现在就好好教训你，什么叫做夜莺第一个大冤种老师。”
虞瑜连忙心虚的躲到渊生背后，让渊生和瞰大眼瞪小眼。
数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夜莺走了进来，“老师？”
瞰：“你以后还会拜六个……哦，七个老师。”
夜莺：“？”
瞰：“反正都要拜，不如我来指定。”
夜莺：“？”
瞰一口气报了六个名字，然后才道，“潜意识海不能预知未来，但过去与现在，本就足够推测未来。”
“若我没死，希瓦以后也许不会受这么大的磨难，”她语气越发睥睨，“若论对潜意识海的了解，谁能及我？”
“那好，我便与你商定一个委托，”她眉心的细线开始发光，“一个跨越数千年的委托。”
虞瑜一句句的在心里想，她便一句句的回。
渊生和夜莺都一脸懵逼。
虞瑜震惊的看着瞰，就好像看见什么巨大的身影屹立，但仔细睁眼，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变化。
眉心的银线还是银线，等等……
虞瑜福至心灵。
这第三只眼，根本不在现实。
它在潜意识海！！！
三目人，可能本体在潜意识海！！！！！！
“答对了，”瞰微微笑，“但没有奖励。”
“我本以为我要在小笨鸟的陪伴下，溘然长逝，”她看着虞瑜，“没想到你却送来了转机。”
“法环，我等。”
她看着虞瑜，神采飞扬，“要我帮你可以，你要在三千年后，迎我跨越时光，回归希瓦。”
虞瑜人都傻了，“这也行啊？”
瞰微笑，“我，可以。”
“意识不灭，我便不死。”
虞瑜恍恍惚惚恍恍惚惚，“我是可以答应你，但你要知道，这只是潜意识海，你不一定能……”
还没说完，虞瑜就停下，看向了瞰。
瞰果然朝她微笑。
潜意识海，不就是人家的老巢吗？
这**也行？
虞瑜三观稀碎。
虚空万界，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虞瑜一拍手，“行，这单我接了。”
她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大佬，我等你出来暴打夜莺。”
“毕竟，我是你的徒孙孙孙啊！”
不愧是我们法环啊！完美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