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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权衡(第1/2页)
“让瑄儿当众出丑，是你所为？”
前院书房内，信国公端坐于书桌后，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着沈疏，仿佛要在她脸上盯出个窟窿。
“不是。”沈疏转身对王伯招招手，“端张椅子来。”
王伯觑了眼信国公的脸色，跑去给沈疏端椅子。
沈疏施施然坐下，抬眼看时，信国公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她挑唇一笑，“今日二哥替我赢了投壶的彩头，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叫他出丑？”
这点信国公也想不通。
如果是为了那晚上沈瑄提剑去寒梅院闹事，最后沈疏又没有吃亏。依照沈疏的性子，不至于再闹出今日这桩丑事。
沈疏瞧着他，“父亲今日不在，想必不知，二哥身上的衣裳裂开的时候，我离二哥还有两米远呢，我的手可伸不到那么长。”
这话有些道理，但信国公还是怀疑，“当真不是你所为？”
沈疏：“当然，我答应过父亲，不做危害信国公府之事。”
反击不算。
让沈瑄自食恶果也不算。
“若父亲不信，尽管派人去查。”沈疏道，“我今日本不想去投壶，是二哥主动来找我，说要给我赢彩头，我这才勉为其难。二妹妹也在场，还为此有些吃味呢。”
“为父自是要查的，若当真与你无关便罢，若有关……”信国公冷哼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沈疏一笑，“那女儿祝父亲早日查出真相。”
信国公从她面上看不出端倪，只得摆手叫她离开。
沈疏却不着急走，“父亲，禹家灭门一案，您查出凶手是谁了吗？”
信国公面色一凝，盯着她，“你知道？”
沈疏摇头，“女儿虽不知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但偶然得知了一条线索，或可对追查真相有些帮助。父亲不妨查查户部侍郎柳照柳大人。”
信国公拧眉，正想具体问问，关着的书房门忽然被敲响。
沈珩的声音传了进来：“父亲，我有急事禀告。”
“进。”
沈珩推门而入，扫眼瞧见沈疏也在，眸中顿时涌现怒火，急切地对信国公道：“父亲，方才二弟告诉我，是沈疏害他。”
“什么！”信国公眸光一寒，瞪向沈疏。
沈疏眉眼不动，淡定得很，“父亲比我更清楚二哥是什么性子，解释的话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父亲若不信我，大可将我赶出府去。”
一听“出府”二字，信国公眼底闪烁几下，没有出声。
“父亲，您别信她。”沈珩道，“二弟虽然顽皮了些，但在大事上从不含糊。今日之事害我们信国公府丢光了颜面，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还累得您被陛下责罚，您还要饶恕罪魁祸首吗？”
闻言，信国公神色变幻，视线在沈疏和沈珩面上游移片刻，抬手对沈疏摆了摆，“你先回去。”
“父亲！”沈珩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
信国公没理他。
沈疏干脆利落地出了书房。
门一关，父子俩的谈话被关在了门里，透不出半分。
沈疏溜溜哒哒往回走，田逸飞在她身侧飘来飘去，“你为什么要把柳照是造成禹家灭门案的线索说出来？”
“当然是为了抓杀害小鬼们的凶手。”沈疏道，“咱们得给姓柳的上点压力。”
田逸飞瞅她：“你就不担心你爹跟姓柳的同流合污？我都听蝶儿说了，你爹拿了账本之后，光想着用账本给自己牟利，一点好事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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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眉目疏冷，“他不是我爹，你可以叫他老东西。”
田逸飞唇角抽了抽。
那你可太孝了。
“老东西刚被皇帝骂了，撸了官职，正需要立功，重新获得皇帝的看重。”沈疏唇角翘起，“好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给他这个机会。”
田逸飞绕着她飘了一圈儿，“那我们现在干嘛？”
“等。”沈疏瞥他，“吃夜宵记得带回来。”
正准备去吃夜宵的田逸飞：“……”
沈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
沈瑄伤得不轻，要休养好长一段时日。
自从那日书房谈话之后，信国公再也没找过沈疏，只是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很。
沈珩来过一次寒梅院，被春芽一扫帚扇了出去，自此再也没登过门。
信国公夫人一心扑在照顾儿子身上，也没工夫来找沈疏麻烦。
沈琦和沈瑶倒是来过几次，不过都没见着沈疏的人影。
沈疏太忙了。
趁着手里有钱，她将鬼宅买了下来，不仅要联系匠人，还得将田逸飞的身体做出来。
有点空吧，她还得寻书商，帮庄熠出书。
她本以为这事儿不难，但百姓们的口味变了，庄熠的话本跟不上潮流，书商们都不愿意收。
愿意收的吧，得沈疏自己掏钱印刷。
沈疏才不做这个亏本买卖。
寻了好几日，总算碰到一个愿意收还不让沈疏花钱的书商，约定好三日后给沈疏看成品。
沈疏也算是对得起庄熠的那份信任了。
她跑了趟庄家，装作庄熠的友人，将卖话本得的钱都给了庄熠的母亲。
当夜，庄熠的母亲便梦到了早逝的儿子。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半，精神头却好了不少。
半月过去，沈疏终于把田逸飞的身体做好了。
田逸飞正穿着壳子适应呢，沈疏那日留在高氏玉镯上的印记忽然有了反应。
*
柳府。
柳照终于把自己的远房表叔给盼了回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信国公忽然盯上了他，不仅自己查，还联合大理寺一起查。
柳照怀疑禹粥藏起来的账本落在了信国公手中。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担心被查出来，急忙用柳长烛留下的方式联系他，要他回来除去隐患。
柳长烛本来不想回来，一听高氏怀了他的孩子，立时改了主意，不过五日便踏进了京城的城门。
哪料才一进门，来不及跟高氏多说两句话，大理寺的人便敲响了柳府的门。
领头的正是赫赫有名的铁面判官——江鹤眠。
“有人状告你杀害十数条人命，跟本官走一趟。”
与此同时，大理寺的官差闯入李宅，将李员外与其子李光裕一并抓了，押解去大理寺。
街坊邻里议论纷纷。
柳氏还不知柳府也出事了，急忙派管家到柳府求援，却得到柳照也被收押大理寺的消息。
两府同时出事，柳氏便猜是东窗事发，当即顾不得许多，命丫鬟收拾细软，坐马车欲逃出京城。
可马车还没出巷子口便被顺天府的官差当场拿住，以她拐卖良女未遂为由，将柳氏押往顺天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