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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刘瑞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推了推熊猫眼前面的厚框眼镜，这几天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有些顶不住了。
“瑞鑫，如果撑不住了就去休息休息吧。”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皱皱巴巴的白大褂。
那手的主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袍子，带着慈善、有亲和力、又带着智慧的微笑，既像是教堂里慈祥的神父，又像深山里待客的老僧。
“老哥，我没事，就是有些困。”刘瑞鑫又扶了扶眼镜，努力睁大了眼睛，强打起精神在操作台上一阵敲打。
“理事长，刘总工。”一个中年人夹着个文件袋过来，朝着老人和刘瑞鑫打了个招呼。
“老程，怎么样了？第三批实验体准备好了。”刘瑞鑫顿时来了精神，倦态一扫而空。
程靖看了看刘瑞鑫，虽然他跟刘瑞鑫私交很好，但是心里其实对刘瑞鑫其实一直有些嫉妒，其实不止是他，在这个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对刘瑞鑫有些嫉妒。
十五年前他跟刘瑞鑫一起应聘到了未来公司，而现在他依旧还是一个普通研究员，而刘瑞鑫已经是“荣光计划”的总工程师了。
“113名实验体参与第一次强化，其中死亡27人，重度残疾16人已被处理。”程靖语气平稳，但是刘瑞鑫闻言却是眉头一皱。
“死亡率还是这么高吗？前几天技术部不是说强化剂已经改良了吗？”
“这个暂时。。。”
“没关系的。”不等程靖解释，理事长又拍了拍刘瑞鑫的肩膀，他依旧慈祥笑着，用着温和的声音说道：“为了让人类再次伟大，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刘瑞鑫默默点了点头，眉头慢慢舒展开。
程靖心里又有些酸了，理事长虽然平时对他也很和善，但是对刘瑞鑫却是格外的看重，刘瑞鑫也是唯一能和他兄弟相称的人。
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程靖继续汇报道：“另外有15人三次一级强化全部失败了。。。”程靖说着看向了理事长，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一并处理了吧。”
刘瑞鑫听着理事长平淡的话语有些不舒服，但他也知道这些人放回去荣光计划就有泄密的风险，所以他也没有反驳，只是低下头又在操作台上胡乱敲打一阵。
“那个17号实验体怎么样了？”理事长轻飘飘的问着，刘瑞鑫一下子就把耳朵立了起来。
理事长一向只跟他要实验结果，从来没对实验过程有过任何过问，何况是亲自过问某一个实验体，刘瑞鑫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好像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17号一级强化两次失败，第三次强化成功，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生命体征平稳。”程靖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找到某一行读了起来。
“喂，实验部，这里是总控制台。”刘瑞鑫抓着一个对讲机朝里喊话。
“实验部收到，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听到夹杂着丝丝拉拉电流声的回音之后，刘瑞鑫回头看了看理事长，待对方点点头之后他又对对讲机里喊到：“准备注射二级强化剂。”
刘瑞鑫说完后把头扭向一旁的蜂窝式监控显示屏，目光逡巡了一圈，把注意力着重放在了17号试验舱的舱门上，他期待着舱门打开那一刻，到时他也许就能知道为何理事长如此关心这个17号实验体了。
程靖看着刘瑞鑫的背影，他这老朋友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可是整个荣光计划的大梁就是他一个人挑起来的，如果没有刘瑞鑫在，他们不可能有现在的实验进度。
而且同样的，他也把目光落在了17号舱上，他其实也很好奇理事长特别嘱咐他单独记录的17号实验体有何不同之处。
随着一根根机械臂提着注射剂靠近，舱门冒出一阵蒸汽随后缓缓打开。
“啪！”
刘瑞鑫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他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转过身凶狠的盯着理事长，似乎想把面前这个老人撕碎。
“瑞鑫，冷静一些，为了人类的未来，付出一些代价是值得的。”理事长已经慈祥的笑着说道。
“我认为这一些代价不应该包括我儿子！”刘瑞鑫咆哮到，随后立即回身拿起对讲机：“实验部！实验停止！立刻！”
“嘭！”
枪声响起，在目瞪口呆的程靖注视下，理事长慢慢的把枪口还在冒烟的手枪收回了袍子里。
老人向前走了两步，他的步伐很慢，他伸手把操作台上的对讲机拿起来，把被脑浆和血液包裹着的对讲机甩了甩，向程靖递去。
“程靖。”理事长叫了他一声，但是程靖并没有回答，他眼睛张大瞳孔巨震，浑身颤抖着，刚刚由于距离太近他的脸上和衣服上也被溅上了不少血。
“程靖！”理事长微微提高了声音，程靖这才一个激灵猛的惊醒。
“额，，，在，啊，在。”他身体还在发抖，脑子宕机，只是下意识回应着。
“呵。”理事长又笑了，笑的还是那么慈祥温和，慈祥温和的让程靖脸上的鲜血都显得不再狰狞。
“程靖，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荣光计划的负责人了。”理事长说着又把对讲机往他面前递了递。
“是。”程靖缓过来了一点，他把对讲机接过来弯腰答着。
“让实验部继续实验吧，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嗯？嗯，好，好。”程靖忙不迭点着头，慌乱的摁开对讲机：“喂，喂，实验部，实验继续，继续。”
“实验部收到。”
得到肯定回答后，程靖把对讲机抱在胸口，他的身体还在发抖，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要紧张，你和瑞鑫不一样，你胆小。”理事长说着，他就像带了张面具，因为他一直笑着，就好像不会出现其他表情一样。
理事长抬手拍了拍刘瑞鑫的肩膀，对着尸体轻声说道：“瑞鑫啊，你总是认为自己很聪明，你真当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完全不知道吗？呵呵，让我看看你留的后手吧。”
他把视线投向了屏幕，看着机械臂把针剂送入舱体，他左手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右手的手背，很随意的问着：“程靖啊，二级强化的成功率现在是多少？”
程靖已经有些适应了，他别过脸强迫自己不去看刘瑞鑫的尸体。
“这个成功率吧。。。理事长你也知道，第一二批的实验体全部死亡了，我们这边正在。。。”
理事长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房间内安静了，他静静看着17号舱内刘稷平静沉睡的侧脸。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现在就让我们等一个惊喜好了，我相信这个惊喜正在等着我。”
“报告，96号实验体死亡。”
“报告，61号实验体死亡。”
。。。
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实验体死亡的消息，不过总控室里的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都很安静，他们都习惯了，实验体的死亡在这座实验室里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理事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程靖问道：“瑞鑫的妻子是不是也在咱们集团啊，你知道她叫什么，在哪个部门吗？”
程靖努力咽了下口水，沉吟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理事长以为深长的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程靖的答复。老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方形的东西，对着它说道：“进来。”
随着他声音落下，总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迈步走了进来。
“处理一下。”
白衣人点了点头，伸手把刘瑞鑫的身体从控制台上拽了下来，弯腰拖着往外走。
忽然，白衣人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死死盯住了程靖。
程靖被死亡的恐惧笼罩，浑身发硬动弹不得，一股寒意从后脊升起直冲头顶，让他感觉整个后脑都已经木了。
程靖以前听过一个传说，有一个小山村里有一个喜欢生吃蝎子的人，蝎子吃多了之后他用双眼盯住蝎子就会让蝎子定在原地不敢动弹，乖乖等着被吃掉，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好像要被吃掉的蝎子。
“他不需要处理，你出去吧。”
随着理事长命令，白衣人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
程靖瞬间放松下来，衣衫背后已经湿透了，潮乎乎的贴着皮肤让他不舒服的扭了两下，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报告，除第，17号实验体外，所以实验体都已死亡。”
程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前两次实验中十分钟十所有的实验体就都已经死亡了，而这一次。。。
“对啊，他是瑞鑫的儿子，看来瑞鑫实在他儿子身上做过些手脚啊！刚刚理事长还说，瑞鑫好像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指的就是瑞鑫的儿子吗？”
“程靖。”理事长的呼唤把程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程靖立马挺直腰板，带着询问的神色看向理事长。
“这次实验能成功吗？”
“唔。”程靖仔细思考了一下。
“我认为，这次有希望。”
“有希望吗？”理事长咧开嘴笑了笑，看着刘稷的脸庞喃喃自语：
“你有希望，那未来也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