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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了回去,只是看向我说,“我想吃你下的汤面。”
    “……”我说,“我打电话给林叔。”
    “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的不好吃。”
    “我觉得好吃。”梁砚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我今天晚上可以吃到吗?”
    我面无表情,但晚上还是找地方借用了厨房,给梁砚弄来一碗我自己下的清汤面。
    当然,我的版本是配了一大勺辣酱,梁砚的是清汤寡水版。
    吃完之后,他看着我依然支支吾吾,我干脆利落地告诉他,没有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什么?”梁砚说,“可是你做的面真的很好吃。”
    我十分无奈。
    我只不过把煮泡面的手艺如法炮制,把面饼换成了鲜面条——噢,还是在附近那种梁砚这辈子都不会踏入的菜市场里买到的。梁砚的嘴挑剔,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碗平平无奇的面条?
    连着煮了一星期的面,就连看护的小护士也有些震惊。
    她委婉地分享给了我一些病人菜谱,说病人家属可以给病人多补充一些营养。
    门其实没有关,只是虚掩着,梁砚当然也没有睡。
    我看了一眼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被我逮到后又立刻躺倒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缩头乌龟,语气十分平淡地开口:“我不是病人家属啊。”
    小护士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
    她试探着问:“那里面那位是?”
    我言简意赅:“前金主。”
    她的表情瞬间有种三观被震裂的美感,她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转而用一种很钦佩的目光看着我:“您真是重情重义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回去后梁砚依然装睡,但被窝动了动。
    我没打算理他,只是刚打算在椅子上小眯一会的时候,梁砚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
    “我们的包养合同早就到期了。”梁砚说。
    “是啊。”我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你想和我签新的?”
    我又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工作。”
    梁砚从床上起来。他盯着我,十分狐疑地看:“你那天在环山公路上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挑眉:“我那天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梁砚说道。
    “那你可能记错了吧。”我十分轻松地开口,假意说道,“噢,没有人告诉你吗,我当时头被撞了一下,忘了一些事情。”
    梁砚瞬间紧张起来:“忘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我忘了什么事情。”我说,“你得帮我回忆一下呀。”
    梁砚皱着眉头,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听说你很喜欢我。”我说道,“这是真的吗?”
    “……”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答复。
    算了。
    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算了。
    我慢慢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其实已经有些僵硬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身后的人却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梁砚说。
    我的心头在刹那间掠过一丝名为荒谬的情绪。
    “我不知道”?
    我在他口中听过这个答案很多次。
     他不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应该休息,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
    他总是在说自己不知道。可是他却依然在漫长的旅途里,背负着只有他自己看见的一切,孤独地前进着。
    他好像分辨不出喜欢与不喜欢。因为它们在他眼里都似乎共享着同一种色彩。
    我说:“是吗,你不知道。”
    “也确实,像你这种看上去就没有心的人,确实不知道吧。”
    梁砚蹙着眉看着我。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慢慢地重复着我的话:“嗯,我确实没有心。”
    我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梁砚试探着开口:“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笑了一下:“巧了。那我的回答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夏岭,叫他来医院接我。
    我没避开梁砚,可以说就是在梁砚旁边的病床上,甚至还点开了免提。
    于是夏岭对梁砚“死了又活”的反应就这样咋咋呼呼地从听筒里外放出来:“什么,梁砚那个傻逼真的活了?”
    “……”梁砚看了我一眼,十分不动声色。
    我没看他,只是简短讲了讲。
    “那我马上就过去,帮你收拾收拾。”夏岭有些纳闷,“不过,你前两天不是还因为他要死要活的吗,不在他那里多陪他一会吗?”
    我下意识地去关免提,但已经晚了,梁砚似笑非笑地抬起眉头,我只觉得耳朵都红了。
    我咬牙切齿地对电话里的夏岭说:“就你话多。”
    放下电话后,躺在病床上的病号优哉游哉地看向我,若有所思地开口:“原来你有为了我,‘要死要活’吗?”
    ……
    一瞬间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从心里狠狠地把夏岭骂了几十个来回,面无表情地看向梁砚:“你猜猜看呢?”
    夏岭很快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喊来一个搬家公司。
    他那阵仗就像盗墓团伙发现尸体复活,急匆匆喊人前来镇压那样,更要命的是,不止他一个人来,他还把秦恪喊来了。
    秦恪稀里糊涂的,手上还带着他的吉他弦戒指,睡眼惺忪地被揪来在病房里罚站,护士小姐姐吓得像兔子一样跑进来,试图维护秩序:“不许吵架!我们这里都有监控的。”
    “……”秦恪有些无奈,他对着玻璃照了照,“我看上去这么像坏人吗?”
    一直躺在床上装植物人的梁砚不咸不淡地开口:“是有点。你长得太凶了。”
    梁砚似乎以为我不在屋里。但其实我就隔壁的卫浴拿我这几天的洗漱用品。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放好自己的耳朵。
    “是吗。”秦恪语气也很冷淡,“你醒了啊,情圣。”
    “醒了。”梁砚微笑着回敬回去,像是上下地打量了秦恪一般,“你就是秦恪?”
    秦恪说:“是。”
    “看来小然的眼光不怎么好啊。”梁砚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雷打不动的微笑,即便是身在病床上,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也尚未消散,仿佛那个在我面前诡计多端只为一碗面的梁砚在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林然分手?”
    “……?”
    我瞬间只觉得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感,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得到梁砚,但梁砚看不见我,秦恪却是看得见我的。
    我朝秦恪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
    “你这个问题应该去问林老师。”秦恪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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