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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掌管集团后很重视绿化建设，经过数年栽种，这一百多亩的地界跟大花园似的。
京城气候正好的时候，沙尘暴也过去了，倪光楠来到东方集团便看到一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的景象，与联想、中关村那种破破烂烂完全...
柳忠烈望着倪光楠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不支持研发，而是觉得现在公司要稳中求进，不能把所有资源都压在不确定的项目上。可倪光楠不一样，他是个纯粹的技术派，眼里只有未来，只有技术突破，对现实的妥协毫无兴趣。
“老倪，你这是要逼我啊……”柳忠烈喃喃自语。
办公室外，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可倪光楠却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一路走到公司后院的小花园，坐在长椅上，望着头顶的梧桐树发呆。他知道，自己和柳忠烈的理念已经越来越远了，而这种分歧，迟早会爆发。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可他舍不得这个公司，这是他们一起从零打拼出来的，是他亲手打造的第一批国产主板，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倪总，柳总请您回去开会。”助理小赵轻声说道。
倪光楠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内，气氛有些凝重。
柳忠烈坐在主位，其他几位高管也都在场。倪光楠刚坐下，柳忠烈便开口道：“老倪，我认真考虑了一下，你说的项目，我决定批一部分经费，但不是全部。我们先做中文激光打印机，程控交换机先缓一缓，公司目前的资金压力确实有点大。”
倪光楠眉头微皱：“老柳，这两个项目是相辅相成的，中文打印机需要程控交换机的技术基础。”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要先活下去。”柳忠烈语气坚定，“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激光打印机项目有进展，我就追加资金。否则……我们就得重新评估。”
倪光楠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好，我接受。”
会议结束后，倪光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整理项目资料。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也是一次赌注。如果三个月内做不出成果，他可能真的要离开这个他一手参与创建的公司。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开始有了风言风语。有人说柳总变了，变得只顾赚钱，不再重视技术；也有人说倪总太理想化，不懂现实。这些话传到了柳忠烈耳中，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他知道，自己不是不重视技术，而是太清楚现实的残酷。他们不是华为，没有那么雄厚的资本支撑长期的研发投入。他们必须在技术和生存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而倪光楠，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他不愿意妥协。他相信，只要技术领先，市场自然会来。他愿意为这个信念赌上一切。
三个月后，激光打印机项目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倪光楠带领的团队成功将汉卡功能集成到芯片中，并移植到了打印机系统中，实现了中文快速打印。这个消息在业内引起了轰动。
“老柳，我们做到了。”倪光楠走进柳忠烈的办公室，眼神中带着兴奋。
柳忠烈看着他，点了点头：“很好，我兑现承诺，追加经费。”
倪光楠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道：“那程控交换机项目呢？”
柳忠烈沉吟片刻，道：“再给你三个月。”
倪光楠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他知道，柳忠烈已经尽力了。他们之间的分歧，也许永远无法完全消除，但他们都在为公司努力。
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倪光楠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硅谷的邀请函，邀请他前往硅谷参加一个国际技术论坛，并希望他能考虑加入一家正在崛起的科技公司。
倪光楠拿着那封邀请函，久久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也是一个选择。
他可以选择留在国内，继续与柳忠烈并肩作战，继续为国产技术奋斗；也可以选择出国，去更广阔的舞台，追求更高的技术梦想。
他最终把邀请函收了起来，没有回信。
他决定，再等等。
再等三个月，等程控交换机项目有了结果，再决定自己的未来。
而柳忠烈似乎也察觉到了倪光楠的动摇。他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次私下谈话中说了一句：“老倪，不管你怎么选，我都尊重你。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不会白走。”
倪光楠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可能终究会离开，但他也清楚，这段旅程，这段奋斗，这段理想主义的坚持，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生命里。
1979年的黄金时代，不只是国家的，也是他们的。
他们用青春和热血，在这片土地上，种下了未来的种子。
哪怕风雨飘摇，也从未放弃。
“老柳，我这三个月能交出成果。”倪光楠的声音很坚定，但眼神里藏着一丝疲惫。
柳忠烈看着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翻了翻桌上的项目报告。纸张很薄，但上面的字句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抬头，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试探：“老倪，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也得明白，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
倪光楠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柳忠烈继续道：“三个月后，如果激光打印机项目能真正实现量产，我们再谈程控交换机的事。但在此之前，公司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什么事？”倪光楠问。
“烟台那块地，我们得尽快出手。”柳忠烈顿了顿，“现在房地产市场回暖，是个好机会。如果能顺利卖出，公司资金会宽松不少。”
倪光楠眉头皱得更紧了：“老柳，你真的打算把公司变成房地产公司？”
“我没打算。”柳忠烈语气平静，“我只是想让公司活下去。倪光楠，你是个天才，可天才往往看不到现实的残酷。我们不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我们是在商场上拼杀。你不赚钱，公司就会死。”
倪光楠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觉得，只有房地产能救公司？”
“不是救公司，是让公司活得更稳。”柳忠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是现实。”
倪光楠没有再争辩，而是站起身，道：“那我先去忙了。”
柳忠烈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倪光楠不会轻易放弃，但他也知道，倪光楠终究会明白，现实不是靠理想就能改变的。
而倪光楠走出办公室后，脚步却没有立刻加快，反而慢慢踱到了走廊尽头。他靠在窗边，望着楼下忙碌的工程师们，心里一片纷乱。
他知道，柳忠烈说得没错。公司确实需要钱，需要活下去。可他更清楚，如果把精力都放在房地产上，技术的研发只会被越拖越远。
他不是不想赚钱，而是不想用这种方式赚钱。
“倪总，激光打印机项目组的人在等您开会。”助理小赵走了过来，轻声提醒。
倪光楠回过神，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会议室里，项目组的几位核心工程师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倪光楠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坐吧。”倪光楠摆了摆手，坐到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大家心里都清楚。”
“明白！”几位工程师齐声回答。
“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全力推进。”倪光楠语气坚定，“激光打印机必须在三个月内实现量产，否则……我们就得面对更现实的问题。”
“倪总，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一位工程师站起来表态。
“我相信你们。”倪光楠点头，“但我也要提醒大家，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技术攻关，而是一场生死战。我们赢了，公司才有未来；我们输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会议结束后，倪光楠独自一人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温暖却有些刺眼。
他忽然想起大学时期，自己和柳忠烈一起在实验室里熬夜调试电路板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做出属于中国人自己的计算机。
可现在，他们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老柳，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梦想吗？”倪光楠喃喃自语。
而与此同时，柳忠烈也正在办公室里接见一位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人。对方是柳忠烈的老朋友，也是这次烟台地块的买家。
“老柳，这块地我出价比市场价高一成，你考虑得怎么样？”对方笑着问。
柳忠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道：“我考虑好了，成交。”
对方大喜：“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
柳忠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笔交易能为公司带来一笔可观的现金流，也能让公司暂时摆脱资金紧张的困境。
但他也知道，这笔交易，会让倪光楠更加失望。
“老柳，你知道吗？现在很多科技公司都在转型做房地产，这不是偶然。”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现实比理想更可靠。”
柳忠烈点点头：“我知道。”
对方满意地离开后，柳忠烈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他也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倪光楠离他越来越远。
而倪光楠，此刻正站在研发部的走廊上，看着工程师们忙碌的身影，眼神坚定。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激光打印机做出来。”他低声自语，“哪怕……这是我留在公司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