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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骂完之后，自己也后悔。
再看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依旧是忍不住头疼。
万杰看着在床上昏睡着的万宁，懊恼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刘小薇坐在床边上，握着万宁的手。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万宁的衣服上。
万宁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护士清理过，衣领上还沾有一些。
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刘小薇转过身，对万杰说：“幸亏宁宁今天没什么事情，他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跟他一起走。”
儿子就是她的命。
平日万杰教育几句就算了，今天跟万宁说的实在有些过分。
“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看看你，都和他说了什么。把孩子逼成这样，你心里就舒服了吗？”
万杰是觉得刘小薇过分溺爱万宁了。
她心疼万宁的身体。
这个病控制万宁有很多事情不能跟正常的小孩子一样。
她认为是她这个做母亲的错，对他亏欠。
所以她对万宁提出来的所有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万杰则是觉得，对于万宁，虽然他也难受和心疼，但是有很多条件不如万宁的人都是努力奋斗，对抗命运的不公。
万宁不应该这样混吃等死。
他看不过去。
万宁每年的体检报告出来后，他会亲自找专家再三确认上面的数值。
知道他身体无碍，便稍微对他严厉了一些。
但基本上都是克制的说几句。
不然谁家的孩子中考考了那么一点分，回家没被爹妈打啊。
而且万宁也许是仗着刘小薇撑腰，觉得自己身体有问题，他不敢拿他怎么样。
越来越放肆。
他不让干什么，万宁偏偏要跟他做对。
他要他好好学习，好好上课。
万宁偏偏就要逃课去网吧。
他要万宁在学校安分一些，不求说当个学习标兵，起码顺利毕业，有个文凭。
要是这个病能一辈子不复发，他完全可以当一个正常人。
他还期盼看见万宁步入社会，融入社会。
成为一个自力更生的人。
这样即便他们以后不在了，或者有什么意外，他也可能好好生活下去。
刘小薇明白他的想法。
医生跟她说的话她不敢忘。
这个病可大可小。
说不定那一天就突然严重起来，变成尿毒症，或者其他重症。
她只希望万宁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哪怕万宁一辈子不上学，不上班，她也可以养活他。
只要他能活着。
夫妻两个的本意都是为万宁好，此刻都没有互相指责下去。
只坐在床边等他醒过来。
今天宋予知下班比较早，他在办公室收拾完东西，拿起来手机准备给颜若初打电话。
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
过了几秒钟，门被轻轻的推开。
万杰。
宋予知不是很意外，他把挂在椅子上的白大褂整理了一下，说：“我已经下班了，看病的话明天吧。”
万杰走进来，站在离宋予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宋医生，我儿子他......”
宋予知打断他的话：“我是外科医生，你儿子应该是肾内科管，你找错人了。”
万杰急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跟宋医生说谢谢的，谢谢您今天救了宁宁，要不是您抢救及时，可能宁宁要吃苦头了。”
万宁在下午的时候已经醒了。
只是见了他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跟刘小薇说话自己头晕要休息，呼吸也不畅快，病房里不想有那么多人。
这个意思刘小薇和万杰怎么会不懂。
就是不想见万杰。
万杰识趣的离开，叫了医生来看他。
随意在医院里面转悠了一圈，然后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没再进去。
等到医院到了下班的时间，他来了这里。
万杰又说：“还有我太太晕倒的时候，也多亏宋医生帮忙。”
宋予知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我是医生，抢救病人是我的职业使然，你不用特意来道谢。”
他睨了一眼万杰：“你儿子情况并不算是糟糕的那种，你不用这么愁眉苦脸，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也许将来会有更好的治疗手法。”
宋予知态度平和，像是面对他手下任意一个病人一样。
万杰来道谢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还是想继续询问宋予知上午的问题。
他从护士口中打听到宋予知确实有一个女朋友。
护士还以为万杰是哪个病人的家属，来替自己女儿问的。
就告诉他宋予知和她的女朋友感情很好的，她女朋友住院都是宋予知陪护的。
护士让万杰不要多想了。
万杰从护士的描述中判断出应该就是颜若初。
他没否认护士的话，道过谢之后离开了。
宋予知的安慰万杰在别的医生那里听过很多。
再次听到已经没有多大反应了。
关于病情发展，不求能治疗好，能够不恶化就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宋予知站在桌子旁边，从抽屉里面拿出车钥匙，显然是要走了。
万杰看着他的动作，说：“宋医生，我想问一下，您可以帮我约一下您女朋友过来吗？我，我是她的亲戚，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我们家现在都两个人在住院，我也不方便去找她，您帮我一下，可以吗？”
宋予知眉宇一展，似笑非笑的看他：“约她来做什么？帮你照顾你老婆和孩子吗？她有什么义务？”
凉凉的嗓音像是在给他泼冷水。
万杰的脸色骤然一变：“你.....”
宋予知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一声轻笑：“还是说，你想让她来看见他们的惨样，让她心神不宁。你再利用她的善良，让她原谅你们，然后再让你家多一个佣人照顾你儿子后半生。”
万杰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说出这些话的人，会是刚才还在安慰他的医生。
“你全都知道？”
对于万杰的诧异，宋予知不太满意。
他是她男朋友，知道不是很正常。
只一会儿，万杰就收起来脸上的情绪。
他说：“我没有这样想，只是想让她来看看她的弟弟和妈妈。她妈妈对她愧疚很深，现在宁宁又变成这样，她妈妈很不好受。我们来找她，也不是为了给她拖后腿，只是想弥补她一些，毕竟，当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责任。”
他说的很诚恳。
宋予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弥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