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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酸菜鱼,他成功地搞到了一具身体，出现了实景电影装置之外的现实界。
看到酸菜鱼，并见识了由他改造过的武器及其强大的攻击力,池闲一直悬半空的终于稍微往下落了点儿。
但快,他刚落下的又因为酸菜鱼的那句话悬了起来。
“霁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没有声音了？”
池闲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认了附近没有正瞄准两人的敌人之后,快速地向酸菜鱼询问。
从刚才的对话，不难推断出姜霁北那边酸菜鱼取了联系,并给酸菜鱼发送了自己的定位,才让酸菜鱼能及时赶到。
酸菜鱼停顿了几秒，仿佛判断智脑另一头的人的状态：“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是他似乎进入了一些因为结构屏蔽了信号的空间,通讯断断续续的。”
他了,又补了一句：“根据我的判定，霁哥刚才出现了情绪波动的情况。”
自己必然不是罪魁祸首。
酸菜鱼笃定地把视线投向池闲，钢化玻璃制的眼珠声地询问“你有什么头绪”。
他？
情绪波动……
池闲瞬间有了新的判断,因为不安来回『乱』撞的脏有了变平缓的迹象。
他抬手用手背往脸上抹了一把，认真地对酸菜鱼说：“合之后再详谈。还有，刚才，谢谢。”
“哎,不用谢我。”酸菜鱼盯着池闲一边响着不祥的吱呀声一边往外掉细小零件的右臂,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你的右手没事吧？”
他的眉『毛』纠结地皱一起,似乎亲自确认一下池闲的伤势,又担自己尚未散热的手对池闲造成更大的伤害。
feb内部的产品发布上，池闲从未见过observer系列机器人做出如此丰富的表情。
过酸菜鱼的『操』控，死板的晶体人脸顿时变更加『逼』真。
从外表上看去,他已人类没有太大区别。
移开观察酸菜鱼的视线，池闲警惕不减，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口敷衍道：“有事。”
“……”酸菜鱼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快速地反思了一遍，更改了问候关的语言，“你伤严重吗？”
“再来一次遭遇战就撑不住了。”确认附近没有埋伏后，池闲转头看他，“我去二层，那里都是钢筋水泥，利于躲藏。”
“不用，等霁哥他下来就好！”看着池闲严重变形的右臂，酸菜鱼拍拍胸口，“去二层三层的连接口，我来开道！交给我！”
他立刻转身，刚跑出几步，发现池闲没有跟上来，又停下来，转身奇怪地问：“怎么了？”
池闲奈地看了酸菜鱼一眼，发现这个人工智能依然没有摆脱智能程序就事论事的“『毛』病”。
“你的外套，借我。”池闲用尚完好的左手握着右臂变形的部位，用下巴点了点酸菜鱼。
“哦哦哦。”见状，酸菜鱼顿时意，赶紧脱下外套，上递给他。
酸菜鱼的帮助下，池闲勉强把变形的合金骨骼恢复成了正常的形态，用衣服将自己破碎的右臂缠了起来，防更多的零件碎片掉落。
不知为什么，眼这一幕让池闲中突然生出一些苦中作乐的念头来。
《霸凌者》的结局，他被肥仔的鬼火烧焦了一条手臂，当时姜霁北也是这样用衣服帮他缠住手臂。
说到姜霁北，一儿见了他，肯定少不了挨骂。
但池闲此刻竟然有些期待。
能留下一条命，活着去见他哥，并且被他哥痛骂一顿，是他现最期待的事情。
*
锋队伍已突入了地下三层，行动处小队跟随不断增加的援军一起从暗道口处向那里进发。
姜霁北跟着行动处小队飞快地向下移动着，通过时断时续的信号告知酸菜鱼自己即将到达的出口标号。
锋队伍已把一半的电梯口屏障打碎，斩断了里面电梯的吊索，电梯井里用长索临时构建出了垂直通道。
小队队员提出过通过垂直通道到达地下三层的方案，但队长因担猪肚鸡中途头痛发作作罢。
等跟酸菜鱼的通信恢复稳定时，姜霁北终于到达出口处。
因为跑太快，他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昔日优雅的发丝飞快赶来的途中变凌『乱』。
酸菜鱼池闲已等了那里。
姜霁北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隔着一小段距离，和池闲长长地对视着。
他喘着气，视线从池闲布满细小划口的脸一路滑到他被衣服包起来的右臂上。
看出来，他做过一定程度的处理，但那略显诡异的弯曲瞒不住姜霁北的眼睛。
“哥，对不起。”池闲已快步走到姜霁北面，主动认错，“我这副破烂玩意儿——”
“什么叫破烂玩意？”姜霁北一开口就有点更咽，“谁打的你，哥给你打回去。”
池闲动作一滞，回起阮杜兰交手时自己打死对方，对方也打死自己的架势，一时间有点开不了口。
跟上来的酸菜鱼不看氛围地『插』话：“我已全打死了，除了投影里的人。”
整个行动组小队没人往小情侣身上瞅，都旁边围观姜霁北口中的这位“特别联系人工智能”，听到这里，他终于耐不住『性』子，齐刷刷地问：“谁？”
“阮杜兰？”姜霁北毫不犹豫地联到了那个满脸瘢痕的男人。
阮杜兰电影里中了一枪，就奇怪地消散了。
他的消散方式猪肚鸡的极为相似，有可能是借此登出，恰巧的是，他又地下四层待过，极有可能还四层。
池闲面『色』有些阴沉，点了点头，证实了姜霁北的猜：“是他。他守总控室，试图干扰我的行动，我把他的右臂打断了。”
他说轻描淡写，姜霁北却听惊动魄。
不等姜霁北多问，队医提着医疗箱走了过来，从中掏出一个胶囊式手术台。
她看起来对池闲的这副躯体有了解：“问题不算大，老样子，我先给你做一个临时修复。”
姜霁北不准备打扰队医的修复，他站起身，对着酸菜鱼，冲猪肚鸡的方向抬抬下颌：“人我给你带来了，去吧。”
酸菜鱼一转刚才行走武器般的肃杀气息，火速挪到猪肚鸡面，小地打量着她。
“就是你和我有特殊联系？”看到面生动到诡异的发言人的脸，猪肚鸡警惕地后退两步。
发现自己竟然被念念的人类遗忘，机器人的表情大为震惊，合成语音中竟带了点委屈味：“姐姐，我是酸菜鱼啊，你给我起的名字呢。”
“曾用名苏安。”姜霁北提点了一句。
猪肚鸡用一种复杂的眼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转头看向姜霁北：“哦哟，这家伙坏——”
“别那么凶，他是治疗你。”姜霁北叹了口气，“况且，你的辅助员帮了我不少忙。”
猪肚鸡对酸菜鱼的认知还停留最初离岛之时：“他不添倒忙就不错了。”
不添倒忙就不错的酸菜鱼被这句话震呆立原地，脸部显示的表情突然失控，变为了跳动变幻的颜『色』方块，好一儿才缓了过来。
“我可把你几人带到岛下核层。”他平和地对猪肚鸡说。
看似关注池闲的修复手术，实则竖着耳朵听他对话的行动处小组成员的表情瞬间失控。
酸菜鱼接下来的话语让他的表情更加失控：“但是能是你、池闲哥和霁哥——我的数据库能模拟出你三人的访问权限。”
小组成员：“……”
见他三人迅速整备好枪支弹『药』，小队队长犹豫了几秒，开口劝道：“可等大部队控制岛屿。”
猪肚鸡摇头：“那时候说不定他已销毁了关键物品。”
就这时，胶囊手术室突然开启，池闲从里面走出来，损坏的手臂看起来已完好如初。
他像是里面听到了他刚才的对话，说：“叫大部队不炸这个电梯。”
跟他身后出来的队医嘱咐道：“是修复了一半，别祸祸自己。”
姜霁北抱着胳膊，盯着池闲：“我看着他的。”
他对话的时候，酸菜鱼『摸』向电梯的一处触控板，闪烁着红『色』灯光的电梯应他的动作开，电梯厢里的灯光是幽静的蓝『色』。
“等等，先拿上武器。”小队队长叫住他，并从怀里拿出几个宛若手电筒一样的柱状体。
“激光剑？你哪来的？”猪肚鸡满脸震惊地望着他，“这可是高危武器！”
激光剑早见于一两百年的科幻电影中，但现实中，也是这几年才研发出来的。
如果拿反的话，使用者一开开关就能捅死自己。
因为杀伤力太大，『性』能尚未稳定，它被小规模地投放到战争中使用，禁止任何个人和单位私有。
队长不但带着，还一拿就拿出了三把！
“处长给我的，应对紧急情况，电梯运行的过程中你正好可熟悉一下。”小队队长一人一个地把“电筒”分别丢给三人，随后看向酸菜鱼，“相信你有更强的武器。”
酸菜鱼点点头：“我保护他。”
小队队员的目送中，酸菜鱼的手掌按住电梯厢壁，电梯缓缓合了起来。
电梯里的灯光幽静温和，照着他一路往下。
池闲注意到，显示屏里，目标层数显示着空白。
那是他从未知晓的，岛屿中的“不存的楼层”。
越往下，酸菜鱼皮肤上的晶体显『色』管就越维持不住原有的颜『色』，缤纷的『色』块他的身上跳动，他像一个蓝『色』为基调的圣诞老人，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
猪肚鸡拍了拍他，却发现他纹丝不动，电梯厢壁相连的手臂渐渐透明，显现出一条又一条的内部电路。
意识到酸菜鱼可能侵入主控系统，猪肚鸡不再打扰他，漫长的下行时间里，和池闲一起向姜霁北演示激光剑的用法。
漫长的等待后，酸菜鱼的肤『色』恢复正常的瞬间，电梯厢“咚”的一声，传来了触底的声音。
厢打开，四个人走出电梯，警惕地观察四周环境。
镜岛的最深一层，如同一个巨大的深渊。
这一层没有灯，有一块块竖立的透明电子屏，每块电子屏大约两米高，上面显示着密密麻麻不断变化的代码，看起来像一块块阴森冰冷的墓碑。
整个场地就像一块墓地，论是从视觉上还是从理上，都给了他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幽幽的荧光中，众人看见了数根纵横交错的光缆，它像□□的蛇一样交缠一起，拧成一股又一股壮观的藤，一齐延伸向远方的灰『色』高塔。
“这就是feb如今的首脑，如你所见，它并非人类，高层称它为‘救赎者’。这些年，救赎者一直待这里，向外发号施令，。”酸菜鱼凝视着这片墓地，“我，也是它的一部分。”
“救赎者？”池闲敏锐地皱了皱眉头。
“它收集人类的情感思维，不惜毁灭辜的人。”姜霁北警惕地盯着那些竖立的屏幕，中满是震撼，“是为了救赎谁？人类，还是人工智能？”
“所有人都获救赎，但不是现。0001号，你为何急于帮助他？”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如洪钟。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屏幕上，如同成千上万个人林立众人周围，把他层层叠叠包围住。
看清屏幕上的那张面孔，姜霁北三人不约同里倒抽一口冷气。
它和电影里的酸菜鱼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声音也和酸菜鱼一样，气质却截然不同，完全没有酸菜鱼那种类人的情感，眼也更为冷峻。
“它是0000号，中央处理器内的自我修复模块。它没有固定的人体数据组，所显现时模拟出我的样子。”看着屏幕上那张自己相同的脸，酸菜鱼没有丝毫意外，向他解释道。
“和他解释什么呢？”0000号说，“当他利用完你的最后一滴价值，就将你拆成一堆螺丝钉，连收废品的都看不上你。”
“你住口。”酸菜鱼皱眉，“你什么也不懂，别教我做事。”
“0001，你别忘了，我本来就是一体的。”0000号说，“你是我的一部分。”
竖立的电子屏幕闪烁两下，突然变成了一面面镜子，0000号瞬间消失，取代之的是众人镜中反『射』的影像。
不，姜霁北快就意识到，不是镜子，是监控画面！
这里有数的摄像头，每一个摄像头都是0000号的眼睛，他处可藏！
感受到寂静中暗含野兽埋伏的气息，四人缓缓靠拢。
“酸菜鱼”的声音从林立的屏幕中传出，屏幕里，他的嘴巴正做着对应的口型：“你不该这里，这是错误的。”
但现实中，酸菜鱼根本不是这副模样！
“嗒嗒嗒嗒嗒——”
酸菜鱼率先出手，试图用机枪击碎重重电子屏幕，打开一条直通深处的通道。
数不清的姜霁北池闲应声碎裂，电子酸菜鱼猪肚鸡也化为万千碎块。
突然，自动机枪声中，传来了几声不和谐的□□声。
“砰！”
“砰！”
“砰！”
攻击他的子弹是从不同的方向『射』出的，但并非被盲目『射』出，是直奔着池闲和姜霁北两人来！
这里没有坚固的掩体！
“咔嚓”两声，酸菜鱼折起枪支，双臂一瞬间撑开，双手部分变成两机械抓握器。
他抓住左右两侧最近的两块玻璃电子屏，将它连根拔起，叠一起，当作保护屏障挡了姜霁北和池闲的身！
子弹击中屏障，立刻反弹到一旁，但更多的子弹如同雨幕一样疯狂地朝屏障袭来，酸菜鱼也因巨大的冲击力倒退一步。
眼看着双层电子屏裂开蛛网一样的纹路，猪肚鸡俯下身体：“这样下去不行！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移动！屏幕背后移动！”
姜霁北立刻意，虽然每一块屏幕都监控着他，但他也可反过来利用屏幕，干扰袭击者的行动。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同地选择了分头行动。
三个人拉远距离，这屏幕追着谁？
答案竟是猪肚鸡！
意识到这一点，酸菜鱼猛地睁大眼睛。
他一瞬间就理解了0000号的逻辑，对方认为猪肚鸡是他出现异常行为的罪魁祸首，是理应优先修复的错误。
“咝——”猪肚鸡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暗骂苏安果然是个祸害，一边觉察到背后枪支落地拖动重物的声响。
她扭过头，就见一张布满瘢痕的脸不知何时出现了她身后的位置！
瘢痕脸的主人一块玻璃电子屏为掩体，怀里抱着一个火箭筒，乌黑的发『射』器口正对着她的脑袋！
猪肚鸡扭头的那一刹那，阮杜兰毫不犹豫地发『射』了□□！
猪肚鸡的视野内最后出现的，是忽然扑到她面的酸菜鱼的脸。
他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半空中截住了阮杜兰的一击！
猪肚鸡眼睁睁地看着酸菜鱼的胸口衣物快速蠕动，把□□包裹体内。
伴随着“轰”一声惊天巨响，酸菜鱼的胸口短暂的内缩后迅速膨胀，一秒之后，机器人的表层再也不住剧烈的冲击，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
破碎的零件如同雪花一样漫天飞舞，却没有击中猪肚鸡，因为酸菜鱼最后扯了两块屏幕隔“两人”之间。
屏幕上布满细网，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到了猪肚鸡的脚下，胸口的破洞冒出一股股浓浓的黑烟。
巨大的冲击下，距离他最近的电子屏纷纷坍塌，他为圆，往外倒去！
“你不是改造过了吗？！”猪肚鸡大脑一片空白，“防御功能呢？！”
“对这具身体的攻击功能进行强化，就等于削弱了防御功能，空间有限嘛，姐姐……”酸菜鱼抬起头，勉强地了一下，不忘『插』科打诨。
猪肚鸡警惕地看向瘢痕脸出现的方向，发现那人已远离了自己，奔向了其他人。
她快速地智脑上输入提醒讯息，向姜霁北两人发送讯息之后，猪肚鸡把智脑芯片贴到酸菜鱼的脸上：“趁还能动，告诉我怎么修！说不出来，上传到我智脑也可！”
“不用……我……不死的。”酸菜鱼看着她，声音逐渐变支离破碎，“我……是程序……重启一下就……行。”
话音刚落，他的脸猛地闪了一下，变成了雪花屏，“嘀嘀嘀——”的警报声随之响起。
猪肚鸡皱起眉：“问题就于，我该重启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嗡”的一声。
她回过头，发现姜霁北已按下了剑柄的开关，手中激光柱的红『色』林立的电子屏幕间显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