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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不成,默然又是一剑。
二人就在这狭窄的范围里交起手来,那人越打越狠,下手越发不要命起来。
“你是谁?”漆氿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我下属的功夫,他没有你这么好,你是谁?”
“开弓没有回头箭!”楼罗大声道,“今日既已动手!不生便是死!神明在上!灵明皓洁!保佑我等!句家的传承只能落在句家的血肉身上!她是谁!她只不过是先王错认的一块顽石而已!顽石怎配高坐明堂!陛下若圣明睿智,必会知晓我等的忠诚无二!她若不死!怎能保证我王的王道之路!怎能维护先王陛下的基业不落于外人之手!!今日若她不死!来日必将我等挫骨扬灰!!”
眼看漆氿节节败退,她的亲兵皆死于禁军之手。
唯有蓝典还在苦苦支撑,她完全慌了:“陛下怎么还不进来?!她在等什么?!”
可是——
陛下又是站在哪一边的?陛下知道她家殿下其实并不是句瞳吗?
乐玄吼道:“你去帮殿下!”
“你怎么办?!”蓝典亦大吼,快崩溃了,“骊犀他人呢?!!!”
电光石火之际,殿门打开,一个小小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跨步进来。
楼罗一惊,不敢置信地盯着句修手里的匕首:“陛下?!”、
“停手吧。”句修不他,朗声对殿里的人道,“现在停手的人,我以句家先灵为誓,不追究罪责。”
半柱香之前。
祭宫外见句修来了,大半的人都停手,选择向句修下跪磕头。
昏了头的都被靳樨抹了脖子,他们一路走过鲜血遍布的庭院,身后渐渐汇聚了一大对吓破了胆的臣子。
他们径直走到堂前那名被绑着的老妇身边。
句修驻足,叹道:“竹婆婆。”
“我……我老了。”竹婆的嘴唇颤抖,露出了些凄惨的笑容。
句修眼皮低垂,与竹婆对视良久,紧接着,她问靳栊要匕首,靳栊以为她要割断绳子,连忙把身上的小匕首解了下来,递给句修。
“我对不起你。”句修突然说。
竹婆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句修又说:“可能有点疼。”
“没事。”竹婆说。
句修割断了绳索,竹婆松了松手腕,接过句修手里的匕首。
漆汩听她们二人的语气不对,刚要出声,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噗嗤声,那样轻微,好像只是戳破了一个球,漆汩瞬间有了不详的感觉。
“陛下——”靳栊的声音都变了调。
到底怎么了?!
靳樨握住漆汩的手紧了紧,低声说:“她自杀了。”
漆汩呆住了。
几步外,句修忧伤地望着倒地的竹婆身边,匕首扎在她的喉管上,她望着句修,从句修五官身上寻找句盼的影子——那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啊。
死后会相见吗?盼儿?你是不是早已投胎去了,还是说,你一直在天上看着。
很快,竹婆就没有了呼吸,意识亦沉入无边黑暗里去。
句修等竹婆咽气之后,伸手拔出匕首,将竹婆的血抹在自己的衣襟上,然后她扭过头,推开了大门。
句修到来之后,靳樨亦露面。
漆氿一个不小心眼前的那个“下属”就像影子没入阴影中,立即就不见踪影了。
——她走了?!
楼罗见状,又听完句修的话,殿中渐渐消停下来,眼看大势已去,但他犹然想:眼前这个确实就不是句瞳,铁证如山,陛下应当称赞他清君侧才对——只是今日确实有点过分了,他想。
于是楼罗施礼,说:“陛下有所不知。”
“哦?”句修淡淡地反问,“大巫说说,我不知道什么?”
楼罗连忙道:“眼前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句瞳,陛下细看她的脸,可与先王有半分相似?!况且方才先王显灵,亲自诘问于她,神灵、祖先、礼法皆在,她分明就是鸠占鹊巢,狼子野心,怎能容忍她以长公主之尊,立于明堂之上?!”
漆氿冷笑了一声。
句修又问:“还有呢?”
楼罗一时情绪过热,智打了对折,还以为句修就站在他这边,慌忙补充道:“有先王乳母竹婆为——”
“她死了。”句修打断楼罗的话。
“什么?”楼罗骤然被打断,瞬息间竟没能解句修的意思。
句修抬眼看他:“竹婆已死,人证不在,你还有什么证据?”
“可方、方才先王陛下显灵……”
“那不是我母亲。”句修直接说,语气格外冷漠,“如果她是我母亲,为何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显灵,是我配不上做她的孩子,还是她自知不配做我的母亲?!”
“陛下慎言!”漆汩连忙说。
楼罗终于觉出不对劲了,他脑中思绪万千,最终汇成一句:“……你知道?”
“什么我知道。”句修定定地看着他,“楼爷爷,你还不明白吗?姨母就是我的姨母,姨母是我母亲金口玉言承认的妹妹,她拜过句家的宗庙,点过句家祭祀的香。无论是对我母亲,还是我,还是所有人。”
在楼罗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句修一字一顿的用她犹显稚嫩的声音说:“她就是我的姨母,是瞳公主。”
楼罗徒然地张了张嘴。
漆氿拖着剑,直接走到他的身边,听见他不停呢喃:“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她明明就不是句瞳。”
“我就是句瞳。”漆氿低头对楼罗说,十分残忍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句瞳。”
“不可能!!”楼罗怒发冲冠,眼底血丝不断,双眸中满是疯狂与癫狂,愤怒与不可思议潮水般汹涌,冲击着他的血管,“这不可能!”
“是谁在帮你?”漆氿对他的疯狂视而不见,“是郑非,对么?他假意与我合作,实际是借你的手扰乱大局,刚刚出现的是谁?是不是他身边的剑客?是寿,还是永?现在他是不是已经离开弦桐了?他要去哪儿?”
楼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拔去冠冕,疯狂地揉搓自己的白发。
“我知道他听命于姬家。”漆氿说,直起身来,怜悯地望着楼罗,“你今年将近古稀之年,我念你年岁已大,不然封禁神坛的那一瞬间,我就会杀了你。楼罗,你这么大的年纪,还有活力闹出这等麻烦。”
楼罗似哭还笑:“不、不、不,你不是句瞳。你不是句瞳。”
“如今,我要杀你。”漆氿把剑比在他的喉咙上,“你有意见吗?”
“不——”楼罗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大叫,“你不是句瞳!!!”
话说到一半,顿时干瘪地哑了声,血液喷涌四溅,把楼罗穿了数年的大巫袍浸成脏污的红色,他的瞳孔渐渐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