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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格外冷清。
徐颜青站在养心殿门口，看着窗外飘零的白雪，在更遥远的地方，传来声声炮竹的声音，升起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零零散散的，比往日可差远了。
司徒瑾出去军营陪伴将士们了，其他人各自在各自的宫里，今日的晚宴，只有她和浅云在一起。
而且浅云还是宫女身份，不能与她一同用餐。
“你都先下去歇息吧！我等着殿下就够了。”徐颜青转过头，对着其他人说道。
最近也都没有任何好的消息，这些日子里，她先是收到了贵妃上吊自尽的消息——后面司徒瑾做主，在外面买了块上好的棺木送进了他父亲的皇陵——而后又从冯太医那里得知淑妃的身体伤得十分严重，应该撑不到春暖花开那日。
“罢了，本王会差人去替她备好棺木，也准许她按照淑妃的礼仪下葬。”
司徒瑾听闻后，对着坐在床边哭哭啼啼的她说道。
她也明白，既然司徒瑾做出了这等让步，那么她便没资格再哭了。
在烟火燃起的那刻，她想到了自己在东宫的长兄，想到了自己在昭华宫的命不久矣母妃和年幼的弟弟妹妹，想到了应该还在王府的二嫂，想到了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三哥。
想到了连面容都已经模糊的母亲和刚刚离世的二哥。
甚至还想到了她的父亲，那个不知道身在何方，如今如何了的父亲。
阖家团圆之际，他又是否会想起这座宫城，想起他留在宫里的女人和孩子。
又或是只会感慨，因为临近新年，梁军决定暂且留在虞国王都过年，给了他更多的逃跑时间。
她什么也不知道，之前还在一起准备新年的人，如今却天各一方。
寒风萧瑟，这是徐颜青第一次在这个节日感到天气的严寒。
小的时候，她会和三哥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最后被三哥打哭，哭哭啼啼地去找二哥帮忙。
大一些了，她会端坐在宫宴上，欣赏美人歌舞，又或者兴致来了，上前歌舞一曲，惹得众人连连叫好，然后在京城里掀起一阵讨论。
细想来，大概也就是上次宫宴，她的舞，她的歌，引起了司徒瑾的注意。
如若不是那次，大概她不至于被司徒瑾时时刻刻盯着，百般凌辱。
当然，那么大概率是和其他人一样，被扔进乱军之中，要么一头撞死，要么生不如死。
那些姐妹，她都没见到几个了。
想到这里，徐颜青只觉得背后发凉。
“王妃。”这个时候，延庆突然走上前来。
“你居然站在殿门口等我？”搀扶着司徒瑾的那个侍女应该叫秋鹭，春鹃被送来伺候——又或者是盯着——她后，秋鹭便成了司徒瑾的随身侍女。
“臣妾恭迎殿下。”
徐颜青没有直接回答，对着司徒瑾行了个礼，随即走上前，扶起他。
虽然喝了不少酒，身上全是酒气，但是司徒瑾可清醒着了，除了双颊微红外，看不出他任何的酒意。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也是在除夕之日。”司徒瑾揽过徐颜青的腰身，走进了殿内。
“就吃了一点？”他拿起筷子，摆弄了一下桌上的饭菜，询问道。
“殿下不在，臣妾怎么有胃口。”
经过了这些时日的相处，徐颜青已经明白了和司徒瑾的相处之道，开口回答道。
司徒瑾坐下，又看了看她。
“那现在本王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