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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易安在惊吓中刚刚摔碎了瓶子,下一秒就后悔了。
哎呀。
做梦而已，搞得都浪费了。
但搀和了碎玻璃渣，他也不想要了,干脆关上冰箱，转身离开。
梦境中的场景越看越真实，祁易安摸着家中的各个角落,感觉细节都被复原了。
只是这么真实的家中场景,却因为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人而显得太过安静。
正想着，敲门声就忽然响起,当当当三声，不轻不重。
“谁？”
祁易安回头看去，说着走到了大门前，隔着门问了一声。
“您的快递。”
快递啊，好怀念。
祁易安打开大门，朝着外面望去。
一个身穿红色制服、头戴头盔的小哥微笑着站在门口，手中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纸箱，直接向他递了过来，
“请签收。”
祁易安却愣在了原地，好几秒没有动作。
门外是陌生人的面孔，快递小哥和快递都没有异常,但让他愣住的，却是门外的风景。
快递员站在他门外的地毯上,身后是幽暗、平静的无边水域,以及停靠在水边的快艇。
放眼望去，依稀还能看到好几扇伫立在水域中的门。
“您好？”
见他没反应，快递小哥又将手中的东西向前递了一下。
祁易安连忙接过，说了声谢谢,那快递员就转身上了船，迅速地又离去了。
虽然是梦境，但这个梦里的房间……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家，而是怨池空间里的一处房产。
祁易安关上房门，也许是梦境过于逼真，开始有些好奇快递里的东西了。
纸箱被拆开，塑料泡沫和干冰保温充斥了大部分空间。
他拆掉透明胶带和更多包装，逐渐看到了被严密包裹在里面的东西。
是一瓶冰镇的、玻璃瓶包装的……橙汁。
品牌，口味，温度，大小，全都和他刚刚从冰箱里拿出，但是不小心打碎的那一瓶“橙汁”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的液体不再是金色，而是普通的橙汁了。
祁易安：……
一种莫名的被注视感从背后升起，祁易安猛地回过头去，看到了门扉虚掩，里面是一片黑暗的书房。
“当当当！！”
敲门声再次响起，祁易安猛地转身，噗通一声从床上翻滚下来，摔在了地上。
啊。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微微出神了片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睡醒了。
怪梦里的内容变得有些模糊，而房间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祁易安从地上起身，甩了甩脑袋恢复清醒，又去洗了一把脸，才不急不缓地来到门口，打开了门上的猫眼。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酒店服务生制服，脸上架着一副方框金丝眼镜的成年男子，微笑着推着一辆餐车站在门口。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脚步靠近门边，服务生用明亮清晰的声音问道，
“有人为您订购的豪华套餐。()”
祁易安透过猫眼，看不到太多细节，只能瞧见那小推车上摆放着一些漂亮的美食，和一些瓶装酒，饮料，以及一大束鲜花。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好可疑哦，不会是诈骗吧。
祁易安隔着门再三确认，“你确定是给我的？”
“真的是送我的，不要钱，免费的？”
“如果送错了不会让我再赔钱吧？”
“……”
直到门外的服务员再三保证，祁易安才打开了房门。
餐车被推了进来，他还忍不住问起了原价，这才得知这个豪华套餐确实不便宜，光是上面的龙虾、海鱼，不包括饮品，就要三万积分。
“那加上这些酒呢？”
服务员微笑着对他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五。
祁易安猜测，“五万积分？”
“五十万。”
“？？？”
“请让我为您介绍一下，”
说着，服务员依次拿起托盘里的东西，讲解起来，
“这瓶葡萄酒是带有数值的消耗品，饮下它能清除您身上的诅咒和负面效果，这瓶牛奶是可以增强您数值的一次性道具，可以为您的各项数值+10，这瓶绿茶可以改善您的皮肤状态，让您看起来更加年轻，这瓶风油精可以帮助您维持精神值的稳定……”
“等等，为什么还有风油精？风油精要怎么用？外敷还是内服？”
服务员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风油精，检查片刻，镇定说道，“涂抹在人中部位即可，在味道消失之前，都会有效应。”
祁易安：“……”
介绍完后，祁易安陷入了沉思。
所以……
“谁送的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祁易安发现不是什么饭店促销霸王餐，而是疑似天上掉馅饼后，再度陷入了怀疑，“肯定不是免费的吧，所以赠送人需要我做什么事？”
服务生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祁易安面前。
“请不用太担心，无论您是否接受这次邀约，这些都会是免费送给您的礼物，而非强买强卖的交易。”
“这上面没说邀约地点在哪儿。”
“是这样的，这个卡片本身就是一张门卡，”服务生礼貌地说着，“送礼的人还说，您若是没有准备好，可以不用急着赴约，当时机成熟，您自然会主动找他们的。”
“……”
祁易安还是有些犹豫，这种神神秘秘，话说一半藏一半的风格，让他想起了上班时的领导谈话。
“当然。”
服务生微笑着，又迅速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了另一张浅蓝色的卡片，再次递给了他。
“这也是送礼的人让你给我的？”
祁易安拿过卡片，发现上面直接写了【
()理查礼】三个字，背面是一个烫金的数字【21】。
“不，这是我本人想要交给您的东西。”
说到这里，服务生朝着祁易安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而后温声说道，“兼职期间让我有幸碰到您，真是意外之喜，如果您有需要了解和购买的情报，欢迎用这张卡片作为门卡来找我，我代表21号调研组，为您送上八五折的问询优惠。”
交代完之后，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就留下餐车上的东西，转身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礼貌地为他带上了门。
祁易安看向卡片，白色的光面硬纸片上，正面写着几个大字——【乌托邦圣修堂】，下方有一行小字——【贵客凭此卡通行】。
乌托邦……圣修堂？
总觉得看到过这个名字。
祁易安坐在床边，点开了自己的信息面板，调出了几天前和黎叔的对话记录。
当时，黎叔也有提到过几个比较出名，需要注意的组织，果然，其中就有这个叫做乌托邦圣修堂的。
【不是我说，这个圣修堂是几个大型组织里宗教味道最浓重的，里面的人大多比较……神叨，有的还中二，我的建议是不要太靠近，也别太招惹，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似乎相信着什么真神……】
【如果遇到了他们，尽可能保持距离就好，千万别被表面的样子骗了，据说有人会莫名被他们送礼物，还有人会不知为啥就上了他们的黑名单，大多是和他们的教规有关】
嗯……
祁易安看看黎叔的情报，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吃喝，依然有些迷惑。
神棍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些东西？示好？还邀请他去赴约，可以不去吗？
他将这张卡片翻到了背面，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图案。
图案由简单的几何线条组成，中间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中间有一条竖线将三角分为两半，线条从下方贯穿出来，长度约莫是高的两倍，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奇怪的伞。
至于【21号调研组】，黎叔只是简短地介绍了两句话。
【由一群精英构成的中立组织，你可以理解为情报贩子，曾经是另一个大组织名下的，后来独立出来了，里面都是精英和学霸】
看了这段描述，祁易安摇摇头，又给黎叔发了一条消息的补充。
小七：【21号调研组还很擅长做生意】。
黎叔：？？你碰上他们了？记得砍价。
小七：没问题。
祁易安又简单问了问有关乌托邦圣修堂的事，得到黎叔和回复，也认为他这顿饭吃了没关系后，才放心地动了筷子。
【确实是他们神神叨叨的风格，看那意思是认为你一定会在日后非常主动地要求见他们一面，估计是有什么有关你的情报在手，赴约不用急，你就算永远不去赴约，他们也会认为是命运的指引，饭菜上他们是不会动手脚的，这种小动作他们还不至于在空间里做】
这么说，他可就不客气了。
几分钟后
，喻良吉、黎叔、万泉、A等人，全都收到了来自【小七】的群发照片，分别是鲜美多汁的大块帝王蟹腿肉，比巴掌还大的芝士焗龙虾，软嫩多汁的高级牛排，以及一锅自带火炉的新鲜烤肉。
喻良吉是反应最大的，当即就抱着抱枕在书屋里满地打滚，“可恶！！为什么没有中二病也请我吃大餐啊！！”
……
祁易安休息好之后，将床头的挂画取了下来。
除了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怪梦，他暂时感觉不到其它不适，也就暂时把这个东西收入物品栏，放在之后再说。
退房后，在他拉开酒店的门之前，从兜里取出了那两张卡片，一张是白色的，一张是蓝色的。
思考过后，他将白色的卡片收起，蓝色的卡片在电子门锁处一贴，听到咔哒一声，便推门走了出去。
他记得自己刚睡醒时，外面的天还蒙蒙亮，时间很早。
然而一顿饭加简单消消食的功夫，酒店窗外的景色看上去就已经是正午了。
随着门被推开，眼前的风景瞬间一变，他离开背后豪华热闹的酒店大厅，眨眼间就推门而入，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内。
祁易安抬头望去，图书馆空间巨大，四面墙和楼梯下方都被书架填充，顶天立地，许多高处的架子需要爬到梯子上才能拿取。
天花板的位置是原型的彩色玻璃，几处可以活动改变方向的楼梯位于书架之间，让人可以从中间去往图书馆的二楼、三楼、四楼，每一层也有不同的幽深楼道，通往图书馆的其它房间。
简直就像是魔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场景，魔法的会动的楼梯，望不到头的高塔……
“你果然来了。”
正沉浸在这样的奇异场景中时，一个人影迎面走来，朝着祁易安打了招呼。
他循声看去，竟然是之前给自己送餐和递卡片的服务生——依然戴着那个辨识度极高的金丝边眼镜，短发拢在脑后，只是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仿佛刚从实验室走出的长款白色制服。
“理查礼？”
“是我。”
男子镜片后的眼眸露出笑意，换了一身装扮，又换了地点后，理查礼浑身的气质都跟着变得冷峻了不少，此时主动地微笑，才中和了些令人保持距离的氛围，“有想要了解的情报的话，请跟我到这边来吧。”
祁易安没有多说，直接走在他身后，踏上了一处刚刚定格在原处，通往三楼的楼梯。
理查礼走在前方，脚步不急不缓，一边走着，一边和他谈起了这次的会面，“还不知道你的称呼。”
“叫我小七就好。”
“好的，小七先生，”理查礼说着，“不知道你这次前来，想了解多少内容？按照我个人对您的评估，或许你会需要一些关于那份大礼，送礼的陌生人，你被乌托邦圣修堂注意到的原因的相关情报，如果是关于您的某些同伴，还有更多新手副本的信息，我也可以为你找到。”
“先说价格吧，八五折的情况
下，如果你说的这些我全都要，需要支付多少积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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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楼梯，来到了图书馆的三楼位置，半开放的环形走廊旁，是密密麻麻的书架，和书架中间露出的深邃通道。
理查礼带着他走入楼道内，同样被书架填充的长廊深处，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让我们坐下谈吧，接下来的话比较私密。”
楼道尽头的房间门是金属构成，祁易安看到他打开门，门内侧甚至铺了一层厚厚的隔音棉，就知道他是早有准备的。
好在，房间内也只是普通的书房模样，天花板没有那么高了，书架也没有太密集，中央的书桌上有些杂乱，旁边还能看到些许绿植、台灯和普通的座椅，就连墙壁的一侧，都有着一扇漂亮的窗户。
“请坐。”
理查礼见他没有反对，在他进门后关闭房门，率先坐在了书桌的对面，将桌子简单清理过后，将一份文件推到了祁易安的面前，
“这是我们的报价单，刚才我对您提到的一些信息价格，分别在第三页第六、第七、第十一项，第五页第三项，以及……”
理查礼连续说出一串数字，双手在桌上交握着，以公事公办地态度直接进入了正题。
祁易安简单翻看了一下，便感觉到了肉疼。
别说是总和了，哪怕是单独拿出其中一条信息，都是五位数的开销。
他毫不掩饰态度地皱眉，并继续向下翻找，“你收费这么多，竟然还需要去酒店当服务生打工？”
“哦，如果您是说我们不久之前的见面情况的话，那其实是额外的价钱，作为小时工的兼职，那份工作的薪资远远比不上可以传递的消息来得值钱。”
言下之意，是兼职赚钱不是本意，借着这份兼职来做更方便的事才是目的。
怪不得早上见了面，中午他过来，这人就下班了。
祁易安又翻了几页，发现报价表的最后几页，不再是一些可供购买的信息情报，而是作为研究所的客人，他可以出售的情报，以及相应的价格。
咦？
其中一条，是【永久关闭副本的相关信息】，下列有好几项，其中有关隐藏道具、副本BOSS、通关过程等相关的信息，是最值钱的。
祁易安简单算了算，自己作为通关时表现最优异的玩家，以及亲自导致副本永久关闭的始作俑者，脑海里有的相关情报信息，就能卖个几十万积分了。
如果他愿意将有关隐藏道具的信息也卖出去，还能再翻一倍。
看到这里，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向了桌子对面的人，“你故意用乌托邦圣修堂的消息引我过来，其实真正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想要马良美院那个副本的信息吧？搞得这么复杂，为什么一开始不直说？”
“嗯……如果我直说的话，小七先生还会这么主动有效率地答应与我的会面吗？”
被直接戳穿了目的，理查礼依然不慌不忙，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只是
()更深了些。
“我记得，副本中的内容不是被系统禁止传播的吗？”
“但永久关闭，不再重启的副本是一个例外，因为这样的副本内容，就算全部被玩家说出，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游戏公平性。”
理查礼推了一下眼镜，眸光微闪，“如果您愿意将您知道的消息卖给我的话，我还能免费赠送您总价值在三万内的情报，作为额外报酬，怎么样？”
“不怎么样。”
“……”
祁易安矜持地伸出手指，学着不久前理查礼的样子，眼睛微眯，“送我五万积分的情报。而且我只透露通关信息，隐藏道具的具体内容要保密。”
“……”
理查礼微微一愣，而后失笑，朝着他伸出手掌，“成交。小七先生，合作愉快。”
约莫半个小时后，祁易安和理查礼的情报交易终于告一段落，他再次拿起价目单，将五万内的信息浏览了一遍，随后选了几个副本相关的。
“最快速脱离新手期的通关攻略，还有这个，对战斗力需求较低的新手副本现有情报，存活率与回报率较高的副本信息……”
祁易安指了其中几个，精准地要了一批加起来正好需要49900积分的信息，“就要这几个吧。”
“竟然是这样的选择吗……好的，请在这里稍等，我很快就会为您取来。”
理查礼拿起他画勾的那张纸，从书桌后起身。
“我很好奇，”祁易安见他只是在屋内的书架里翻找起来，忍不住问道，“都说怨池空间的规定很严格，玩家不能互相厮杀，也不能透露副本内的内容，为什么你们还有这么多情报可以买卖？卖出去的这些信息，能保真吗？”
“这个您自然不用担心，”
理查礼手指修长有力，很快就从书架的第二层拿下来了一本薄薄的书，“虽然您现在的问题，是额外的价钱，但您是第一次来找我，就免费为您回答了——关于副本的类型，虽然名义上通关过的玩家是不能对外透露的，但是我们有专门的人员会统计、分析每一个副本的开启时间、人数、通关玩家和折损玩家的数据。”
“每一个？”
“是的。”
他说着，又来到另一侧的书架，在上面一本本轻点，抽出一个小册子，继续说道，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副本每次最多能进入10人，存活率平均在70%以上，说明难度较低，而那些顺利通关、切赚取积分较多的玩家，又正好都是智斗型玩家，在战斗力方面并不过人，那么就可以推断出这个副本大致需要的能力也是推理、判断方面的——”
“精算师，数据分析师，心理专家，谈判专家，您能想到的高端人才，21号调研组都有，”
他转过身，手中拿着几个薄薄的本子，重新坐回书桌前，“当然，根据您两次的通关表现，您在我们这里也已经成功建档，有了相关的玩家信息，但您可以放心，事关隐私、弱点、可能会涉及到不友善竞争的玩家信息，我们是不会对外售卖的。”
“这样吗？那我倒是很好奇，”祁易安接过那几个册子，没有急着直接翻看，随口又问道，“现在都有什么样的关于我的传言？”
“嗯……”
说到这个，理查礼意外地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犹豫着作答，“我无法给你太多明确客观的回答，有限的资料里，只能知道您是一个不容易被贿赂的人，而且对积分的渴望很大，至于更多的……”
“更多的，还有什么？”
“抱歉，因为所有玩家对您的评价都不如一，更多的评价还待证实，”
理查礼微笑着说道，“如果您好奇的话，相关的待证实标签有：异装癖、屠夫、善良友爱、混乱邪恶、正义感、危险分子、精神攻击、温柔、恶魔附身、圣洁、嗜血……”
祁易安：“……”
真亏你把这些并列在一起还说得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