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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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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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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三郎!
    熟悉的味道从后裹住她,瞬间让她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虽然被他的手臂箍得很紧,但罗纨之感觉不到任何难受,反而有种心落到实处的安稳。
    就好像她本该就在这里,她本该拥有这些。
    甚至这个时刻,她内心涌出了些说不明的欢喜。
    因为三郎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向来内敛的情绪外泄,让她能够感觉到。
    他在意她是否安好,就好像她会不顾一切也想要他平安一样。
    被重视,被需要。
    这是她一直所奢求的事啊。
    可不过片刻,罗纨之就因自己生出的这个想法浑身发颤。
    她万不可沉溺在谢三郎一时的温柔当中。
    因为这个郎君再好,也不会完完整整属于她一人,甚至他的示好,于她而言就是福祸相依。
    “你无事。”谢昀的声音还带着未平息的急喘。
    在感受到怀中人还温热的体温后,他方感觉自己的情绪平缓不少,那股萦绕在心头的暴戾终被女郎身上的幽香抚平。
    罗纨之眼睛发酸,低声道:“三郎……你弄疼我了。”
    谢昀立刻懈了手劲,将她松开转了个面,将她仔细打量。
    罗纨之对上谢三郎昳丽精致的脸,看着好似一切都好,但她还是泪雾盈眶,问:“三郎也无事吗?”
    谢昀一默。
    女郎的脸上有灰扑扑的泥土,还有细小的血痕划伤,发髻早已经松乱,钗子不知所踪,就连一只耳坠也丢了,几缕碎发凌乱地翘在脸颊旁,和她齐齐整整出府时判若两样。
    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可见这一路既艰难又危险,她何尝不是经历百死一生?
    可她没有向他诉苦,反而首先关心他的安好。
    谢昀心微微抽疼,像是被细密的针尖戳中,不适且空虚。
    不该是这样。
    她应该害怕地扑入他的怀中,求得他的安慰。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矫情可笑,但他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他想紧紧把这女郎抱在怀里安慰,又或者是抚慰自己这一路来的惶恐。
    然,这女郎坚强如斯,也隐隐表现出疏离的意思。
    谢昀声道:“你自仙人崖上提醒后,我就立刻反应过来了,所以无一伤亡。”
    那些刺客知道谢家的护卫厉害,算是准备充分,所以才会伪装成弱小者前来求助,其实身上暗藏淬毒的峨眉刺,就等着他们不备时,近身发起一击。
    “是我提醒的?”罗纨之呆呆问。
    “是。”谢昀道:“是你提醒的我。”
    这么说,她真救了谢三郎?
    罗纨之眼睛都亮了起来。
    三郎平安她很高兴,三郎是因为她而平安,她可耻地想到的是——若她再提什么要求,三郎会允的吧?
    与谢三郎同时出现的谢家侍卫以及后面赶来
    汇合的苍鸣等人一起出手,丁老头的那些手下压根不是对手,很快就被绑住手脚按在泥地里,等候发落。
    苍鸣看见罗纨之“完好”,紧皱的眉头才稍松,露出轻松的神色。
    苍怀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一直令他不解的事情也得到了答案。
    郎君明明叫他看好罗纨之,他非但没有把人看住,还让她进来涉险,看来是自作主张了!
    “先回去再说。”谢昀盯上罗纨之披着的这件陌生白衣,蹙了蹙眉,忽然就捏住她的领口往下扒。
    这是那些烂透了的权贵想出来,拿女奴做羊耍的玩法。
    他万没有想到罗纨之会进到这里,遇到这些事,故而没有告诉她。
    这件外衣只是随便罩在身上,没有系带,所以很容易就被他扯开。
    罗纨之有些吃惊,抬手欲挡,还是没有快过谢三郎的手,本就被她滚得不干净了的白衣转眼被扔进泥里,而她的手腕则被谢昀轻轻握住。
    刚在她抬手时谢昀注意到,她手上的伤远比脸上的严重多了。
    从腕口到小臂,蹭破的皮上凝着暗红的血块,而周围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色的淤血,被周围完好的肌肤衬得这伤更加可怖。
    见他一直盯着伤处,罗纨之扯了扯袖子挡住,随口道:“掉下来摔了一跤,好在不算高……”
    小时候她也常摔伤,爬树、爬墙的时候会摔,练舞的时候也摔。
    这没什么,而且她身体好,伤口恢复都很快,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只要没有伤筋动骨就是万幸,哪还能求一点伤都没有。
    对于她的伤,谢昀沉眸不语。
    不算高?
    仙人崖足有三四层楼高,上面的风可以把一个单薄的孩子吹得摇摇欲坠。
    光是听见她爬到上面,他的心已经被揪了起来。
    更何况她是被人射落的。
    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了?
    他不好检查,甚至都不好在这里详问。
    他转而问:“为什么要冒险爬上去?”
    罗纨之仰起脸,认真道:“我在书上看过,高的地方声音才能够传得远,想来是没错,要不然三郎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仙人崖是这附近最高的地方,她当时一心想要提醒谢三郎,没有想到危险。
    事后罗纨之心有余悸,但也认为自己相当幸运。
    这要幸亏月娘教过她如何在空中借力,这是一种飞天舞派最常用的技法,听闻还有优秀的舞伎能够从四层楼高的地方,凭着一根绸带飞落,那身姿翩然,宛若天女降临。
    罗纨之被箭雨所惊,自然是翩然不起来,但好歹没有让自己像个秤砣坠地,那才是要命的。
    谢昀忽然又看见了什么,用另一只手拂过她掩在碎发后的颈部,罗纨之“嘶”得抽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刺疼让她把眼睛都闭了起来。
    谢昀一看便知。
    利器的痕迹,是
    箭伤。
    寒冽的怒意拢上了他的眉心,但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发作,而是用侍从递上来的外套盖住女郎的头,将她完全罩住。
    罗纨之眼前一黑,那垂落的衣领甚至盖过了她的半张脸。
    这是谢三郎的衣服?
    有他身上的沉水香味……
    罗纨之忍不住拉拢衣服,悄悄嗅了口,这个动作刚做完便察觉自己的不应当,她又懊恼不已。
    谢昀的手横在她背上,似乎想将她往外面带,罗纨之忽然想起皇帝,“陛下呢?”
    旁边的苍怀及时回道:“陛下昏过去了……我们会照看好他的。”
    “昏过去了?”罗纨之想要回头,但是谢昀的手拦住了她。
    “是的。”苍怀没有多说,只用余光瞥了下瘫倒在地的皇帝。
    别看他眼睛闭得死死的,但是那眼珠子分明还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转动。
    皇帝胆小,生怕会被郎君迁怒,还想着装昏倒躲过去。
    他倒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拆穿他。
    “那……那些女郎……”
    “交给苍怀。”谢昀不想让罗纨之继续待在这里,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往前走。
    丁老头以及手下还在挣扎,叫嚣。
    “放了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凭什么抓我们?!”
    “那女郎是我主子看上的!——”
    事到如今,他们还没有放弃,可见当初他们主子对于罗纨之是如何势在必得。
    还想通过擒羊,把属于他的人名正言顺转到自己手上?
    谢昀顿下脚步,从背后抬起双手,捂住女郎罩在衣服下的耳朵,也固定住她想要扭转回来的头,他对苍怀沉声命令:“不必留了。”
    “——全杀。”
    既然挑衅于他,这便是他的回答。
    苍怀等人先是一愣,随后握紧了刀,冷酷地答:“是。”
    听从命令,才是他们接受训练的第一准则。
    /
    好好的擒羊日被弄得血流成河,所有的兴致都给败光。
    皇帝被抬回临时搭出的皇帐里,无精打采地端起药,喝上一口,苦得钻心,全吐在地毯上。
    他气得连碗带勺都扔了出去。
    陶碗没有碎,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一圈,轩鸟本想去捡,但被另一只手抢先拾了起来。
    他看见来人后躬身退到帐外。
    陆国舅把碗勺放回到桌上,看了眼皇帝,道:“陛下要的人,我都给安置好了,照旧送去千金楼。”
    皇帝垂着两条腿,手也搁在膝盖上,默默点了下头,又问:“那些人,谢三郎真都,全杀了?”
    一个没留?
    陆国舅“嗤”了声,说道:“谢三郎说,那时陛下昏倒,情况危急,他唯有先斩后奏,以保陛下周全。”
    表面话,谁都能说得好听,但是信与不信就要看对方敢不敢追究。
    皇帝缩了下脖子,狠狠打了个哆嗦,拿起身边的素帛往脸、脖子上狂擦一顿,扁着嘴委屈道:“那、那也不能在我边上杀,血都流我身上了!”()
    他虽然闭着眼,但也提心吊胆,生怕杀疯了的谢家侍卫会在他脖子上拉一刀,到时全推给丁老头,谢三郎就悄无声息地把他给一并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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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相信这事谢三郎绝对敢做。
    他没有做的原因,只是暂时他还不想要他的这条命罢了!
    皇帝悲戚地想,他怕是世上最窝囊无助的皇帝了。
    “陛下可要问罪谢三郎?”陆国舅随口一问。
    皇帝摇头,“那些人穷凶极恶,多次对吾不利,想要谋害于吾,杀得好!杀得对……”
    眼泪鼻涕随着他激动的情绪一道流了下来,皇帝胡乱擦了擦,抬头看着陆国舅,两眼通红道:“他们还说我昏庸!说我只知道享乐,可是、可是我有什么错?我能去和北胡打仗吗?我能给他们报仇吗?”
    他抱着头委屈道:“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连父皇都只能逃窜躲避,他更是不敢,他光是想到北胡两个字就两股颤颤。
    北胡!北胡!
    皇帝将摆在桌子上的糕点全部都扒拉到身边,也不用筷,急切地直接用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满他空洞的身躯,把那些寒冷、可怖的东西通通驱赶出去。
    陆国舅看着狼吞虎咽犹如家豕的皇帝十分不适,他拧起眉道:“陛下何必理会他们,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生当尽欢,死而无憾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个回答合乎情理,但又出乎意料。
    皇帝嘴巴鼓鼓地抬起头,愣愣看了他半晌,忽然没头没尾咕哝了句:“你也老了。”
    三十来岁的陆国舅其实算不上老,只是他常年耽于享乐,皮坠眼虚,没了精神气。
    但是皇帝想到的还是另一层面,他与年少时不一样了。
    “当年你还骑着马提着剑说要和北胡人拼命,也是个英武的少年郎,你……”皇帝回忆从前又想哭了,两眼盛满泪,捶着胸口哽咽道:“你还记得我的三皇妹,阿妍吗?”
    陆国舅浑身一僵。
    风吹草折,在燃着熊熊烈火的城外,随处可见折断的旌旗和死去的士兵、百姓。
    鲜血汇成了河流,汩汩流淌,把干涸的土壤都润湿一片。
    到处都在烧杀抢掠,到处都在死人。
    两名少年郎骑着一匹狂奔的骏马,他们惊骇回望,泪流不止。
    几个拿着弯刀的胡兵压着地上的女郎,这是他们新得的战利品。
    狂笑声刺耳,不断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更让人摧心剖肝的是女郎惊恐地尖叫和求救。
    “一兄!——阿郎!——”
    “救、救救我!——”
    陆国舅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犹如困兽般呼吸急促,满脸痛苦,他用力搓了把脸,努力让无法控制颤抖的皮肤恢复正常,
    ()“是,我与以前不一样了,那是我知道错了,陛下不也与我一样吗?当初是我们自不量力,害了……害了阿妍……”()
    他扭头看着皇帝道:“我们打不过北胡,我们如何也胜不了他们,陛下可知道谢三郎在做什么?为何还要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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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没有回答,他往后重重一躺,直到气急败坏的陆国舅得不到半点回应,不再理他,猛地掀帘出去。
    轩鸟重新端了煮好的药进来伺候。
    皇帝突然怅然道:“你们都比不过一个女郎。”
    轩鸟吓得连忙跪伏在地,哆哆嗦嗦道:“陛下恕罪!”
    那种情况,轩鸟这个小内宦也吓得险些尿裤子,哪敢去帮皇帝。
    “我哪能怪你。”
    皇帝想到自己的遭遇,既难堪又气愤,胸腔起伏半天才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问道:“罗纨之那女郎呢?吾想见她。”
    轩鸟流下一行冷汗。
    皇帝怎么忽然生出了这个要命的念头,难道他那会是真晕了,没有“看见”谢三郎的反应吗?
    这女郎是他放在手心里珍重的人,岂容他人指染?
    他支支吾吾道:“回陛下,罗娘子伤势不轻,已、已被谢三郎带走了。”
    皇帝一骨碌弹坐了起来,紧张道:“她、她伤得很重啊?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把御医派过去啊!”
    “啊?”轩鸟头一回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灵光,又或者是皇帝的想法过于跳跃,“可、可是三郎已经带着女郎坐车走了。”
    “这个谢三郎!”皇帝大声道:“怎么能让伤者坐马车呢?马车那么颠簸,她受得了吗?”
    /
    罗纨之受不住。
    一直紧绷的心情放松后,成倍的疲倦袭来,她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
    谢昀用手背靠了下她额头,发现她已经有些发热了。
    外伤可以简单清理,上药,但内伤就不得而知。
    城外的路并不平整,随时都有石头磕绊车轮,引起颠簸。
    谢昀把女郎抱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自己用手按住她的背,以免她东倒西歪,磕碰到车壁。
    女郎呼吸灼热,也没有精神,但是很乖顺地半合着眼,就好像是只贪睡困倦的猫儿L。
    谢昀不禁想。
    这女郎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必然是喜爱他的,哪怕她多次否认。
    “三郎……”罗纨之忽然出声,她虽然昏沉,但心里想着事,没有睡着。
    “什么事?”谢昀低下头。
    罗纨之又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遍,才慢吞吞开口:“我不是有意不听三郎的话,进入林子。”
    谢昀道:“我知道。”
    谢三郎说完“我知道”三个字后,就无下文。
    她所期待的追究与详问全没有。
    罗纨之垂着眼睫,颤了颤。
    早在谢府时,她就发现自己的屋子进过人,起初她并不知道原因,后来才慢慢
    ()琢磨出点猜想。()
    八成是府里有人对出身卑微的她能够待在谢三郎身边感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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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有人想要除掉她。
    谢三郎身边的侍卫应该是不容易被买通,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他违抗三郎命令也要把她骗进林子。
    脑子烧成浆糊的罗纨之虽然没能想明白,但有一点她从来都是清楚的。
    她越靠近谢三郎,就越危险。
    无论是来自外部,还是来自三郎本身。
    明知道他是头顶的炽阳,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比肩。
    她还心存一分侥幸。
    毕竟谢三郎这样优秀,他只要释放一点善意与友好就能让人趋之若鹜,更何况他特意表现出来的“偏爱”与优待。
    他教她、支持她,给她的道绝非世人所能想象的宽敞。
    怎能不让她一个小女郎变得耽溺沉沦。
    可是敌暗我明,危机四伏,她无法在这种状况下防备所有的暗箭。
    就像那女郎所说,假使三郎娶了大娘子,她这样的女郎便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届时她是走是留,是死是活全由别人说了算。
    而三郎,三郎那时候还会为她撑腰说话,与大娘子翻脸?
    她都知道,那样做不是明智之举,就好像理智清醒的他现在也不想追究跟随他多年的部曲手下。
    罗纨之把脸靠在他的腿上,不被看见的地方,疲倦、沮丧还有些难过。
    她低声道:“我救过三郎,三郎以后能保我不受人伤害么……”
    谢昀眸眼黑沉,道:“这是自然。”
    毋庸置疑,也无需再问。
    他等待着罗纨之未完之话,但半天没有听见下文,便问道:“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罗纨之抿了抿干燥的唇瓣,鬓角的汗还在滚滚而落,她不舒服地拧着秀眉,“三郎可否把我放远些,照拂我安全,但又不要……”
    不要给她任何暗示,不要给她任何希望,也不要再纵容她接近。
    既知道不可以,就应该清醒地保持距离。
    谢昀的手顿住,“不要什么?”
    “……不要允我像这样,靠近三郎。”
    在后宅院里,嫉妒就是最大痼疾。
    它能不动神色地夺去一个人的健康,也能悄无声息夺去人性命。
    而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好好地活着。
    若与谢三郎继续再纠缠下去,她可能好不了,也活不了。
    “你以救命之恩,只要求我远离你?”谢昀收回自己的手,他从上俯视闭住双眼的女郎。
    若罗纨之能睁开眼睛看一眼,就会发现,此刻的谢三郎方是掀开了所有的从容与淡然,真正地恼了。
    他几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全部放弃了,只将各种复杂的情绪化为平静的两个字:
    “随你。”
    /
    两日后,建康城东。
    ()背靠悬壁,前有激流,丛林密布,既隐蔽又易守,在这其中设有谢家的坞堡——扶桑城。()
    此处也是谢家部曲训练驻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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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子谢昀的到来令上下肃然。
    盖因两日前发生的那起事件,牵连的人从郎君的近卫到刺探消息的隐卫,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苍鸣等人作为其中最关键一环,刚受了戒棍,跪成一排。
    重叠交错的红痕在他们赤.裸的后背上,汗水滚滚,盐份渗入伤口,那因为疼痛而绷起的紧实肌肉都在烈日下微颤。
    苍怀虽然面冷,但是面对同袍受罚还是于心不忍,刚想跪下求情,就听见谢昀开了口。
    “尔等聪明,可以自作主张,违背命令,那很好,自为其主即可,何必还要跪我。”
    虽然这话不是对苍怀说的,却也将他吓得不敢再求情。
    “郎君,属下知错了。”
    “郎君,我等也是担心郎君受伤……”
    谢昀没有松动的意思,他走近两步,“行军打仗最讲究各司其职,没有调令禁止轻举妄动,他日我若叫尔等守城,尔等为一人之性命弃城奔救,知为何罪?”
    刚刚辩解的两名侍卫顿时吞咽口水,低下了脑袋。
    “郎君的性命难道不比那女郎重要吗?”有个年轻的侍卫见前辈们都败下阵来,冒头解释。
    郎君的性命可抵千人、万人,对于他们而言,保护郎君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
    谢昀垂眸俯瞰他,问道:“重不重,是你说了算么?”
    这轻轻一语让人醍醐灌顶,年轻侍卫涨红了脸,紧抿唇瓣垂下脑袋。
    他们总会不经意忘记,他们的郎君从来不是文弱的书生,他是和他们一道自小训练出来的佼佼者!
    所以,他要的不是保护,而是服从。
    在众人低头反省的时刻,唯有苍怀看出了郎君平静面孔下的波澜,他暗暗心惊。
    莫非在郎君心里,罗纨之已经重要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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