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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退下去。”
“是。”
看着许天笙乌青的眼睛，她知道他一夜未眠。
“谢谢你为我，为沈家做的一切。”
“可是，还是晚了。”
许天笙苦笑一声，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护住她，之后做出再多的努力，都无用了。
“天笙哥哥，你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女子，成为你的妻子。”
沈之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给予祝福。
许天笙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今天来找我，是镇北王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想来找你。”
沈之念抬眸，看着他，“我们能出去走走吗，我想带你看看北疆。”
“好。”
许天笙跟在她的身后，走在北疆的长街之上。
看到百姓们在官府门前，排队领粥，还有肉和水果。
许天笙眼睛的只有震惊，“其实在来北疆之前，他们说北疆现在有水有粮，我还存怀疑态度，认为是蓉城将领夸大其词。”
“可事实上，北疆百姓比我以为的，过的还要好，这些水果，我都没有吃过。”
“是啊，现在他们终于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沈之念笑了笑。
“可在两个月之前，你知道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许天笙摇摇头，“我只知道，北疆，蓉城，还有十几个闹饥荒的城池，每天都有百姓饿死。”
“那种绝望，恐慌，看着家人的生命，一点点在自己面前流逝，却又无能为力的感受，我经历了。”
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沈之念便觉得呼吸困难，“我第一次看到人饿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吃人，不止吃陌生人，连自己的亲人都吃。为了一口吃的，可以大打出手，甚至杀人，可以出卖一切，那个时候的人，已经没有了人性，他们只有最原始的活下去的欲望。”
“那你…你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只听她讲着，许天笙便觉得窒息，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艰难。
他知道她会过得艰难，可他来到这里后，却见沈家都住在豪华的院子中，她也穿着锦衣华服。
便以为，她刚来到北疆，便被镇北王照拂，根本没受什么苦。
原来，她经历了自己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就每天去山上挖树根，靠着树根，我们在这里撑了一个多月，可是后来，连树根都找不到了。后来，祖母撑不下去了，她让我们将她吃了…”
说到这，沈之念声音发颤。
那是她最绝望的一天，可也是她新生的一天。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不想让沈家，让北疆的百姓，死的这般凄惨，所以给我们送来了食物。我，沈家，北疆都得救了。”
“你是说，现在北疆的这些东西，都是上天赠予的？”
许天笙看着她，满眼心疼。
“是，你也看到了，北疆现在已经是荒芜一片，根本没有粮食，除了上天赠予的，还能怎么来的。”
沈之念从身上掏出几张画纸，递给他，“这就是两个月前，北疆真实的状况。”
许天笙接过画纸，第一张，上面画的是一个村庄，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奋力的在地上挖着东西，应该就是沈之念说的树根。
第二张，是两个家庭，他们正在交换手中的孩子，而他们的身后，是一口正在燃烧的大锅。易子而食，世上最残忍之事。
第三张，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正划开自己的手臂，将血喂给怀中的孩童。
第四张，是军营的画面，将士们穿着破烂的铠甲，拿着生锈的刀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去宰杀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