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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
顾玲玲的爸爸话语就比平日说得多了些。
今日设宴，主要是感谢程树和陆清婉的。
“这清婉，还没来吗？”顾家的保姆陆续都快把菜上好了，顾玲玲的爸爸才悄悄地把赵淑梅拉到一旁问道。
“我给大嫂打个电话。”自打陆清婉救了顾玲玲一命后，这赵淑梅对于唐欣悦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也好。”顾玲玲的爸爸点点头，他知道医生平时都忙，这还是凑着陆清婉休班时设置的宴席，要是人没时间的话，也挺尴尬的。
毕竟程树也在这里，如果迟迟不开宴，也挺尴尬的。
赵淑梅的电话还没有打通，就听到唐欣悦在院子外数落顾聿轩的声音。
“婉婉。你就别给他说好话，他干脆住在研究所得了！”
顾玲玲虽说被渣男坑，但至少也有自己的娃了。
自打陆清婉和顾聿轩结婚后，做了婆母的唐欣悦望眼欲穿地盯着陆清婉平坦的小腹。
她盼望着，也渴望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当上奶奶。
可惜了，自己的儿子偏偏是个不争气的主！
婉婉平时医院那么忙就算了。
顾聿轩竟然连个眼色都没得，最近还嚷嚷着要一直待在研究所里，简直要气死唐欣悦这个当老妈子的啦！
被唐欣悦精神摧残的顾聿轩，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陆清婉。
陆清婉梨涡浅笑，并耸耸肩，除了对顾聿轩深感同情，也不知道要讲什么。
“大伯母。”
顾玲玲的出现，倒是打破了唐欣悦的喋喋不休。顾玲玲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对刚下汽车的陆清婉和顾聿轩礼貌道，“堂哥。堂嫂。”
顾之昂因为学校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所以就没有来参加赵淑梅办的家宴。
好在，赵淑梅主要想请的人是陆清婉，其他人也不过是陪衬，也不计较顾之昂不来赴宴的细枝末节。
再次见到顾玲玲，陆清婉还是会心疼面前这个姑娘。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的，以前的顾玲玲都是喊清婉清婉，直接说名字的。
而现在，顾玲玲身上的那些情感，好似一点点消失。
想到这儿，陆清婉的心脏，也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顾聿轩似乎能够感受到陆清婉的想法，凑过去，主动牵起小姑娘的手，一股子热流传到陆清婉的手心。
“大嫂。”赵淑梅注意到唐欣悦的手里还拿着礼物，客气了许多，“来就来了，怎么还买那么多的东西？”
“这是……”
“这是我们给玲玲买的补品。”陆清婉抢先道。
唐欣悦本来想对赵淑梅说这是买给顾玲玲儿子的，但见顾聿轩给自己挤眼色，也意识到这句话说出来不合适。毕竟，谁都知道刘建民是个渣男，顾玲玲留着渣男的孩子，总归是孽.缘。
这跟现在顾家有什么活动，顾兆洋（因为儿子和前妻都在派出所）也不出现一样。
主要都觉得出来丢人啊！
自打毕业后，顾聿轩与程树见面，考虑到他之前对阿婉的阴阳怪气，顾聿轩把陆清婉的小手攥得更紧了。
“都别站着了！”顾玲玲的爸爸开始发言，“菜再不吃就要凉了！”
吃饭时，大家谁也没有聊起刘建民，找的话题也都是轻松、带有喜剧色彩的。
“聿轩。”程树突然站起来，举杯，对顾聿轩热络感情：“自从毕业后，我们兄弟好久没见过了。这杯酒，就当是借着你堂妹，算作咱们的重重逢礼了！”
顾玲玲的爸爸突然眼睛亮了亮，对程树的好感度越来越高。
说实话，他是有意想促成程师傅的儿子和他闺女的。
同样，顾玲玲的爸爸也明白，感情得经过长期的培养。
加上，玲玲现在这种条件，实在是不好说亲。
程树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又跟他优秀的大侄子同一个宿舍，也算是知根知底，若真和玲玲在一起，也算能让他这个老父亲宽慰些。
“我也没想过，你毕业后会转去做金融。”表面上的客套还是有的。
顾聿轩就是不喜欢程树看陆清婉的眼神。
两个人各自假意嘘寒问暖了番，又开始新的一轮吃吃喝喝。
屋内有孩子的哭声。
饭桌上所有的动作像是定格了一样，接着保姆一样的老妈子不知所措地抱着孩子出来。
陆清婉跟着顾玲玲一起站起来。
她虽然没有靠近，但也知道小孩子是因为饿了需要吃母.乳。
“怎么回事？”
孩子的哭声越发响了。
保姆见赵淑梅的语调都变了，连忙道，“应该饿了。”
“那你就喂他吃东西啊！”
这才是问题所在，保姆咬着唇，索性心一横：“小少爷不吃我喂的奶。”
当然不吃。
最好的还是由亲生母亲喂。
只是，顾玲玲的这胎是早产儿，母体本身就虚弱，自然不可能说有奶.水。
本来热热闹闹的家宴，结果因为小孩子的哭声，吵得人心乱。
“让我来看看吧！”
陆清婉出声道。
顾玲玲的爸爸摸了摸脑门儿，瞧瞧，他这个脑子！放着眼前专业的医生不用，还在这里胡乱想什么。
陆清婉得到顾玲玲的同意后，她接过孩子，说起来也神奇，那孩子见到陆清婉大眼瞪小眼的，居然忘记了哭声。
刚出生的孩子，都小小的，瘦巴巴的，皮肤也皱皱的。
都说儿子随妈，顾玲玲的儿子身上没有半点像刘建民，不知道该不该说声庆幸。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子在陆清婉的怀里噗嗤笑出声来。
此时，就连保姆都觉得神了！
明明是同一款奶瓶装的，也都是喝着同样的奶，为何陆清婉就能劝着小少爷喝下去，而她这边就哭得稀里哗啦。
不得不说，这小少爷笑起来还挺顺眼的。
“玲玲。你现在是不是奶水很少？”
陆清婉如此直白的问题，让顾玲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之前，顾玲玲也想过自己喂孩子，不过当儿子一口.吮.吸时，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考虑到在场还有男士，陆清婉将顾玲玲带回了卧室。
“小孩子还是喝母.乳比较好。”
在房间内，陆清婉注意到顾玲玲的姿势有些不对，她纠正着顾玲玲，“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孩子吃得憋屈，顾玲玲被吮.得也难受。
陆清婉马上调试好位置，继续问：“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主要还是没有奶水，根本不能够供应。
顾玲玲以为只要孩子用力吸，应该也能够多少出来一些。
“咱们不喂了。”
陆清婉把孩子从顾玲玲身侧抱出来，看着红晕都快被吸出.血来，心疼得不行。
也只有在陆清婉面前，顾玲玲才能够做回小女人，她的眼泪啪啦一下就落下来了：“清婉。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连奶.都喂不出来——”
陆清婉半蹲在顾玲玲的身边，她把顾玲玲的小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掌心，并朝着出血的地方，温柔地哈着热气，“没有。”
“你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陆清婉知道顾玲玲害羞，好在小孩子没有牙齿，所以那部分出血量并不多，“喂.孩子这样的大事，急不得。”
陆清婉用拇指轻轻拭去顾玲玲的眼泪，她继续说：“玲玲。我们遇见困难，不能够逃避困难，何况那个男人已经威胁不到你——”
陆清婉是医生，自然知晓产妇在生完孩子以后，如果没有足够的关爱，会沾染上一种叫做抑郁的病。
顾玲玲现在就处于情绪不稳的状态。
现在，她能够在自己面前哭，倒也不是件坏事。
这里不是说兴高彩烈的意思，而是顾玲玲能够把那些压抑的情绪释放，有利于抑制病情。
顾玲玲哽咽地点点头，“可孩子饿了，怎么办？”
陆清婉站起身，拍了拍顾玲玲的手，她说：“我们暂时用奶粉代替。接下来等你身体好了，我再给你顺.奶。”
“好。”
在门即将被合上的时候，顾玲玲听到陆清婉说：“不许再喂孩子了。”
客厅。
陆清婉不是故意听墙角。
程树似乎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顾玲玲的家。
赵淑梅和唐欣悦在厨房整理餐具。
而客厅，只剩下顾玲玲的爸爸和顾聿轩。
“聿轩。”
“嗯？三叔？你说。”
“我听你爸说，上面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嗯。”
顾玲玲的爸爸捋了捋胡须，“你是对清婉放心不下。你担心自己走了以后，会追悔莫及。”
“阿婉是我的命。”
顾玲玲的爸爸叹了口气，“可有许多时候，我们在大义面前，其实连命都要割舍。”
顾聿轩何尝不明白这些。
人无完人，他一直在华国与阿婉之间做着平衡。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
“所以等到这件事解决以后——”顾聿轩的目光逐渐由浑浊变得清澈，“我会从研究所退下来，将来开个小饭店，陪着阿婉。”
男人润了润嗓子，若不是刚刚与顾玲玲的爸爸促膝长谈，险些就要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玲玲就是生产后落下病根儿。那孩子她又想养着，其实有时候哭，也不一定是饿着。在姆妈那都吃过了，用不着一直喂。”
窗外有风吹过。
陆清婉收回视线，她拿好了奶粉，又重新泡了杯走回卧室。
顾玲玲已经搂着孩子睡着了。
陆清婉给她掖好被子后，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呢。
偏偏遇上了不该遇见的人。
“阿婉。”顾聿轩应该是在外面和顾玲玲的爸爸聊好了，他过来叫人：“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顾玲玲家离老宅还有些距离。
如果现在不起程，恐怕就要天黑了。
陆清婉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她望着顾聿轩，她在等，等顾聿轩亲口告诉自己隐瞒的事情。
只是，她等的自己困意十足，也没有等来顾聿轩的答案。
夏日的蚊虫很多。
夜里，顾聿轩担心陆清婉被蚊子咬到，他特地找来蒲扇，在她身旁，轻轻地扇着风，就这样整整护了陆清婉一整夜。
清晨的帝都有些凉。
许是没有几日，自己就要走了，所以顾聿轩想着现在能为陆清婉多做些事，就多做一些。
陆清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听到顾聿轩道：“慢点儿。”
男人吃痛地抱着酸麻的胳膊。
他一夜未合眼，胳膊也被陆清婉当成了枕头压着，所以整个全麻的状态。
陆清婉缓过神，看到男人脸上被蚊子叮咬都是包，颇为心疼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傻！”
顾聿轩憨厚地笑笑，等到胳膊的酸麻感消失以后，他搂着陆清婉瘦削的肩，“好啦。起来洗漱吧。不要让他们等太急。”
今天可是个全家人同框的大日子。
陆淮南为了拍全家福，特地提前忙完了手里的活，难得要拍照，卢秀芝和陆铭老两口也都神采奕奕的。
抵达照相馆，连照相师傅都说没见过颜值那么高的家庭。
卡擦卡擦拍完后。
陆淮南提议大房各家再拍各家的。
尽管在刚刚大房的全家福里少了陆国明，并不影响整体。
“难得来拍照，不如各家分别也拍拍吧。”陆国华突然提出建议。
陆铭当然举双脚都赞同，他自从老年痴呆症消失后，就想着把亏欠卢秀芝的那些年尽数还回来。加上他以前也没跟卢秀芝也没拍过多少照片，对大儿子的提议自然是赞成的。
陆国晴没意见，也点头应允。
先是陆铭与卢秀芝单张合拍，后来加了个陆国华和牛翠花；陆国晴和陆子尘以及陆淮南拍完照后，顾聿轩和陆清婉也单独拍了照。
无论是在时空管理局，还是现在，顾聿轩给陆清婉的合影屈指可数，而且鲜少同框。
从顾聿轩的角度看下去，陆清婉比起从前，似乎还瘦了不少。
不过无论阿婉.害羞也好，恬淡也好，在顾聿轩的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男同志的目光很深情。”照相机师傅突然对陆清婉道，“女同志稍微往男同志身上靠一靠。”
陆清婉本来就是胆子很大的人，她没有忸怩，而是主动攀着顾聿轩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
“很好。我们再来一张。”
咔嚓。
直到后来陆清婉后来取照片，才发现摄影师将顾聿轩偷亲自己的角度抓拍的特别好。
拍完照以后，陆清婉想去空间里找找有没有关于催.奶的资料，毕竟事关顾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