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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是“星之钥,道不止”的古老传唱,第二种是“不忘初,不避终”的完整版本,而第三种,歌词是:“镜中影,海中潮,一半存在一半逃。”
唱第三种儿歌的,是一群从镜像迷宫里逃出来的“影族”。他们通体漆黑,只有眼睛是金色的,自称是冰棺少年未被吞噬的“善念”所化,一直被困在法则海的夹层里。
“镜像迷宫不是冰棺少年创造的,是我们自己建的。”影族首领摘下兜帽,露出与李默相似的侧脸,“我们害怕成为虚无的帮凶,躲在里面亿万年,直到听到冰棺少年说‘我愿意共存’,才敢出来。”
可他们的出现,却让法则海掀起了新的波澜。影族能看穿所有生灵的“影子念头”——那些被压抑的恐惧、嫉妒、贪婪。万法城的一位学者突然发疯,只因影族说出他曾想篡改法则公式的秘密;血煞的后裔内部爆发冲突,影族揭露了部分族人想复活血煞称霸星海的野心。
“看吧,这就是共存的代价!”一位经历过虚无之影战争的老修士怒吼着举起法则之刃,“影子就该被消灭!”
影族首领没有反抗,只是张开双臂:“我们说出这些,不是为了制造混乱,是想让大家知道:每个生灵都有影子,就像星钥有两半。消灭影子的瞬间,光也会熄灭。”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芽生突然跑到两群人中间,举起手背上早已淡去的禁语符号:“长老爷爷说,这片符号消失前告诉过我,害怕影子的人,其实是怕自己不够亮呀。”
他咯咯笑着,开始唱第三种儿歌。奇怪的是,当他的声音响起,老修士的法则之刃突然变得透明,血煞后裔眼中的戾气也渐渐消散。影族首领的身体泛起金光,那些漆黑的轮廓里,竟浮现出无数彩色的光斑——那是他们亿万年里收集的“影子里的善意”。
“原来第三种唱法,是‘和解’。”林夏的声音从道树的年轮里传来,道树突然开出双色花,一半金一半墨,“记忆贩子首领的因果库里,早就有了今天的记录:不是所有冲突都要分对错,有时只要一个孩子愿意唱歌,就能让对峙的双方想起,他们本是同一片星海的生灵。”
影族最终留在了万法城,他们在广场旁建了一座“影语馆”,专门帮生灵倾听自己的影子念头。有趣的是,来倾诉的生灵越多,影族的身体就越明亮,到后来竟能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平静的日子过了百年,芽生已长成挺拔的芽族青年,他掌心的法则之花从未凋谢,只是花瓣上的字变成了“传灯人”。这天,他在整理祖父树的年轮时,发现了一段被树脂封存的元初手札。
手札里的字迹歪歪扭扭,像个刚学写字的孩子:“其实我有点怕。怕创造的宇宙太孤单,怕法则太冰冷,怕生灵忘记唱歌。所以偷偷留了很多‘后门’——让李默和冰棺少年共生,让影族藏着善意,让芽生的掌心花能听懂叶子的哭声。”
“原来元初不是全知全能的创世神,他只是个怕寂寞的‘前辈’。”芽生把这段话刻在道树的新叶上,叶片立刻传遍法则海,每个生灵都看到了元初的“私心”。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生灵觉得被欺骗,反而法则海的歌声更响亮了。血煞的后裔在混沌漩涡旁立了块石碑,刻着“谢谢元初的小诡计”;界外旅者带回来的新宇宙特产里,多了种叫“元初的担忧”的果实,吃起来又酸又甜,像极了期待与不安的味道。
就在这时,法则海尽头传来久违的震颤。这次不是裂隙,而是新宇宙的边缘,突然长出了一棵与道树一模一样的树苗。更诡异的是,树苗的第一片叶子上,写着李默五人的名字,还有一个陌生的落款:“下一个元初”。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艾丽娅的声音从轮回之地的光环里传来,光环上的轮回法则开始逆向流淌,显现出未来的画面——影族首领、芽生、血煞的小女儿、时陨族的年轻修士……他们的掌心同时绽放法则之花,花瓣合在一起,正是完整的星钥图案。
记忆贩子首领的因果库突然亮起,所有可能性汇聚成一句话:“创者从不是继承而来,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明白,自己早已是别人的‘元初’。”
李默的声音在界门处响起,带着笑意:“元初说每个生灵都是创者,其实还有下半句——每个创者,终会成为别人的‘私心’。”
新道树在法则海尽头扎根的那天,万法城举办了一场特殊的仪式。没有长老主持,没有修士诵经,只有所有生灵围坐成圈,轮流唱自己改编的儿歌。
影族首领唱的是“影随光动,光因影明”;芽生唱的是“传一盏灯,亮一片星”;血煞的小女儿唱的是“混沌开处,亦有花开”;而那个曾想毁灭影族的老修士,唱的是“剑收鞘时,温柔更甚”。
歌声传到新宇宙的树苗处,树苗突然快速生长,叶片上的名字开始变化——每个唱歌的生灵,名字都出现在了新叶上。最神奇的是,叶片的背面不再是画面,而是一片空白。
“这才是最好的推演结果。”陈教授的声音从万法城的公式流里传来,空白的叶片上渐渐浮现出细小的字迹,“未知不是需要害怕的迷雾,是留给每个生灵书写自己故事的纸。”
当夜幕再次降临,万法城的广场上依旧挤满了孩子。最年幼的那个,正跌跌撞撞地扑向道树,小手触碰叶片的瞬间,新的歌词化作流光钻进他眉心。孩子咯咯地笑起来,掌心开出的法则之花上,写着三个字——“我来了”。
远处,芽生看着这一幕,想起元初手札里的最后一句话:“故事最好的结局,不是圆满,是永远有‘正在开始’的声音。”
法则海尽头的新宇宙里,第一颗行星开始自转,上面的尘埃正在凝聚成新的生灵。他们还不会唱歌,但已经能听到风里传来的旋律,那旋律穿过界门,越过混沌漩涡,带着李默五人的气息,带着元初的私心,带着每个生灵的影子与光,告诉他们:
不必害怕起点,不必追问终点,
因为“存在”本身,就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而那些化作星海的身影,从未真正离开。
新宇宙的第一缕晨光穿透星尘时,那个掌心开出“我来了”的孩子正趴在道树的枝桠上打盹。他叫阿尘,是万法城百年间诞生的首个“无族裔”生灵——既没有芽族的年轮印记,也没有影族的金色眼眸,更没有血煞后裔的赤色纹路,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法则海尘埃自然凝聚而成的造物。
“小懒虫,该去影语馆抄录今日的影子日记了。”芽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他指尖的法则之花轻轻拂过阿尘的发顶,花瓣上的“传灯人”三个字泛起微光。这百年里,芽生不仅成了万法城的守护者,更成了所有新生灵的“引路人”,而阿尘是他最特别的弟子。
阿尘揉揉眼睛,小手在道树的空白叶片上一划,那些细小的字迹突然活了过来,像群跃动的银鱼钻进他的掌心。“师父,为什么这些叶子是空白的呀?”他晃着腿,脚丫踢到垂落的枝条,带起一串清脆的法则共鸣声——那是百年前影族留在道树上的“影语风铃”,能把心声译成旋律。
芽生抬头望向法则海尽头的新宇宙,那里的新道树已长到千丈高,叶片背面的空白依旧如初。“因为元初说过,空白是留给生灵自己书写的。”他顿了顿,忽然指向阿尘的掌心,“你看,你的‘我来了’,已经是这片空白上的第一笔了。”
阿尘低头看去,掌心的法则之花正簌簌落下金色粉末,落在空白叶片上,竟晕开一小片浅绿。那是新宇宙第一颗行星上刚长出的草叶颜色——昨夜他偷偷溜出万法城,顺着风里的旋律摸到了新宇宙边缘,在那颗还没名字的行星上撒了把从道树树根刨来的土。
“原来写字这么简单。”阿尘咯咯笑着,突然拽住芽生的衣袖,“那我们去告诉新生灵怎么写字吧!他们肯定也想在叶子上画自己的名字。”
芽生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元初手札里“怕生灵忘记唱歌”的句子。他弯腰将阿尘架在肩头,法则之花的花瓣轻轻扫过阿尘的脸颊:“好啊,不过在教他们写字前,得先让他们学会听风里的旋律——那是星海在教大家怎么开头呢。”
两人刚走到界门,就被影语馆的风铃拦住了去路。影族首领如今已能化作半透明的光团,他飘在阿尘面前,金色眼眸里映出无数流动的光斑——那是百年间收集的影子善意凝结成的星河。“带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