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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穿梭至六年前,那是个苦闷的夏夜。
榆城刚步入发展阶段,路变得宽敞了,铺得又极其细腻光滑,驶过来的车子开着灯,远远望着星星点点的光源慢慢扩大,驶过,又走远。
道路两旁油绿的叶子中卧着知了,暖黄明亮的路灯混合着天际洒下来月光的温婉,彼此交织成一幅可见可听的岁月静好。
郑乘风拖着受伤的身子在道路一旁步履蹒跚。
他本是该跟着车子一起回去的,可无奈这次有队员比他伤得还要重,而他当时只是队内普通成员,伤势相比抬担架回来的又轻多了,尚还能走。
于是他便被副队长撂下,指示他先顺着这条路徒步返回,等他们抵达后再让车回来接他。
郑乘风耷拉着头,掸了掸已经结成块血痂的衣服,顺便伸出手胡乱抹了几下脸上的灰尘,可一抬头,就被眼前所经过的身影吸引住了的视线。
至于为什么会被吸引,他凭良心说,完全不是出于相貌气质等等原因,而是她身上那套,在他看来可以被称作是“奇装异服”的装扮。
那天顾清栀穿着卡通的超短连衣裙,脚上还生疏地踩着糖果色高跟靴,样子像是荧幕上的动漫人物一样,十分滑稽。
郑乘风笑笑,现在的孩子们啊,穿得像个葫芦娃一样竟也好意思上街?
除此之外,他还细心留意到,女孩每每经过都能惹得旁人侧目,甚至有个别男性对着那双曝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大腿毫不掩饰地投去垂涎的目光。
他不悦皱眉,晚上人烟相对稀少,这丫头穿成这样怎么也敢独自在街上游荡?不出事还好,一旦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
想必但凡有点正直之心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应该都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是以正义光明为毕生信仰的他?
哪怕他不是救世主,做不到保护所有需要保护的人,但至少今天这事被他遇到了。
抛回涨潮冲上岸的小鱼,对整片沙滩来说作用微乎其微,可对每条被抛回的小鱼来讲,便是全部。
他可以不在乎事情的发展,冷漠走开,更可以存着侥幸的心思觉得她一定会没事,毕竟对他日后生活造不成任何影响。
可万一出了事呢?那对一个女孩子来讲,将会是毁掉她下半辈子的噩梦!
好吧,郑乘风表示妥协……谁让他爱管闲事呢?
那就好人做到底,默默送她回家吧!
这样想着,他咬咬牙加快了步伐跟上她,脖颈后那一道还火辣辣的疼,头也昏昏的,连看着她的背影都有些模糊。
前面的她一边甩着钥匙上的流苏扣,一边蹦蹦跳跳的走的飞快,郑乘风也只好无奈地继续加紧脚步。
可没走多远他就发觉,对方似乎意识到了有人跟着她,果不其然,她低着头好像在望着影子,脚下也将速度放缓,没出三秒,就猛地回过头来。
那是副清丽的面孔,带着些婴儿肥,不施粉黛却也剔透。
她眉眼是最纯净自然的模样,此刻正有些惊恐的瞪大,嘴唇上涂着有亮片的粉嫩唇膏,头上梳着的双马尾长得似乎要从头顶一直垂到腰间,带着些波浪曲卷。
她立着双鹿眼瞪着他:“你谁啊?跟着我干什么?我们认识吗?”
郑乘风被她问懵住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个小丫头审视的目光盯到浑身不自在,可一时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好。
他在内心组织了几套措辞,脚上毫无意识的迈上前半步,刚想学着队长,正色地教育教育半夜衣冠不整的年轻人。
可他不动还好,这一凑近,倒是把绷紧神经的顾清栀吓到魂儿都飞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头脱下书包用力甩在他脸上。
这还不算过瘾,看着他带着点阴影的面容,她扯着背带将书包抡得虎虎生风,毫无虚发下下都招呼到他身上。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郑乘风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一面在心里感慨着“现在的学生负担好重啊!这书包……”一面用手仓皇的挡着。
天昏地暗中只听见她愤怒的声音:“跟踪狂,臭流氓!变态!给我受死吧!”
他真的好无奈啊!有人见过这么惨的流氓吗?
于是他手腕稍稍用力,抓住书包背带那么猛地一扯:“我没跟……呃……”
紧接着,比被当成流氓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本想单刀直入的说明,自己没跟踪她,他只是怕她受到伤害才特意送她回家。
可是话还没说完,剩下半句被噎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方才以防自己再次被打,郑乘风赶紧将她手中的书包抓住,想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解释清楚。
可由于混乱当中他的用力不当,书包是扯过来了,但是顾清栀抓得太紧,被惯性那么一带,书包飞了,人却毫无偏差的稳稳扎在了他怀里……
怎么说呢,当时的情况怎叫一个惨字了得!
下面,请听目击者带来的详细转述。
路人甲:“好,现在赛况非常的激烈,书包在蓝方队员手中发挥到淋漓尽致,一个左右换手,嚯!一招平沙落雁,漂亮!”
“接下来轮到红方队员发力,只见他一掌接下书包,扯着书包带就那么一握,哇!球进了!啊不对……是他们抱在一起了!对!抱在一起了!”
“从二人着装和动作来看,我估计这是场行为艺术,想表达一个破破烂烂的奋斗男青年和崇尚上流社会的光鲜美少女的故事,一个想要逃离,一个想要挽留,讽刺又真实的演绎出想要爱情还是想要面包的艰难抉择,同时也暗喻着当今社会感情观的真实写照,可最后男青年还是以真情打动了对方,两人在一起相拥而泣!可喜可乐!”
路人乙:“楼上给我滚开好吗,鲁迅晚安两个字引发的四万字解析和读后感就是你写的吧?”
“要我说,我反倒觉得重点是在于那个包!整个过程两个人一直在抢那个包有没有?难道……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路人丙:“以上纯属扯淡,重点根本不在于包,我以公平公正的角度来看,开始他们双方处于交战状态,后来因为一场乌龙,凶器书包被扔在了地上,女孩一个重心不稳,饿虎扑食式飞进对方怀里,情急之下以防摔倒,她狠狠熊抱住了对方的胸膛,刹那间,天地黯然失色!”
而此时,发生了这种事后,两位当事人的内心想法如下:
顾清栀一脸懵逼地抱着郑乘风,表情定格在了不可置信和死不瞑目。
啊,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等等,这bg像不太对!
而另一面的郑乘风则是十脸懵逼:啊我的膝盖骨!我的腰间盘!我的脚趾头!都好痛啊!
哎?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抱我干嘛?现在这是要劫色吗?如果是,那我一定要昂起头颅坚定的说,劫色你劫好了我不会反抗,但请不要磋磨我这一把老骨头!
不过几秒间的天地混沌,两个人的心里都有几只大乌鸦在路灯下飞过。
大庭广众下被这么抱着,郑乘风实在忍不了,用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那个。”
他吞了吞唾沫,喉结的轮廓上下动了动,紧接着皱起眉头弱弱地说了句:“可以不要再扣我肩膀上的伤口了吗……”
顾清栀立刻反应了过来,飞速将他推开,间隙中郑乘风连忙摸向自己口袋里的工作证件,以示证明。
可想象力丰富的顾清栀却下意识以为,他是要掏出刀子或者匕首之类的利器威胁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尖叫也没有转头就跑,反而低下头看了看被扔在他脚下的书包,嘴角一斜:“耍流氓耍到你爸爸我的头上了?”
随后,这个弱女子低下身拾起一旁门店装修的半块砖头,想都没想就抡圆胳膊,把砖头飞了过去:“叫你耍流氓,叫你占我便宜!”
直到他的同事小邱在车上远远望见这一幕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刚想上前随口制止下,却发现,咦?躺在地上的人怎么有些眼熟。
小邱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洋溢着灿烂的笑脸,以及那两颗映入眼帘的门牙:“哎这人真像小郑啊!嗯,衣服也像,侧脸也像,只不过旁边蹲着的这个女的是谁?”
“小郑交女朋友了吗?还喜欢玩cosy?哈哈这小子真好命!等等不对啊!”小邱立刻板起脸:“重点不在这,看这场景,我们亲爱敬爱的小郑同志……被打了?”
小邱吓得连忙把车停在路边,一路跑跑颠颠地过去,这边紧紧拽住顾清栀手腕,另一边低下头查看郑乘风的伤势,嘴里还振振有词:“你不能走,我告诉你,作为有关部门重要队员,你打他可是大罪!如果小郑死了那可就是命案,你会坐牢的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小邱显得有些兴奋:“如果小郑死了,那我是不是也算破了桩命案?”
顾清栀被束缚着,顿时就懵了。
啥部门?又是啥重要队员?他不是尾行痴汉,不是流氓吗?
这身份转变的也太有戏剧性了吧!
但他这同事也是很谜,她不禁有些同情的看着倒地的流氓,啊不是,看着所谓的某重要队员,心想,这大兄弟平时过得到底是啥日子啊?
小邱回过头:“你干嘛那副表情?你在不满什么?”
白了她一眼,小邱伸出手查看郑乘风的鼻息,然后拍拍胸脯:“没死……”
紧接着,小邱就手忙脚乱地抬着郑乘风上车,准备送他去医院。
因为怕顾清栀中途跑路,所以只好拿了车里一个追捕办案时用的手铐,将顾清栀和郑乘风铐在了一起。
他两人坐在后座,小邱在前面把车开得飞快。
她望着旁边倚靠在后座昏迷不醒的人,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途中忽然路过一个减速带,车辆颠簸,他失重,身体无力的栽倒过来,软软地瘫在了她腿上。
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刚想伸手将郑乘风的身体挪开,这时小邱在倒车镜里看她,提高嗓音道:“怎么?你还想动手?”
她被吼得赶紧撒开双手:“没!我没动他!”
气氛渐渐的安静下来,透过车窗,昏黄的路灯钻过玻璃打到他身上,明明暗暗深深浅浅。
车子开得很快,路灯的光源被分割成均匀的光斑,时有时无的映照在郑乘风脸上,顾清栀低下头,心想,这流氓……长得还挺不错。
他像是睡着的孩子一般,鼻息起起伏伏睡得很安静。
他脸上沾着块灰,还有些被她打伤的红色印记。
身上深军绿色的衣裤本该显得精神英武,可由于被扯烂了,看起来反倒有点脏脏的。
他身材健硕,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夸张之类的肌肉,腰间黑色皮带系的工整认真,更衬他的宽肩窄臀。
一双长腿被委屈的卷在车门和她之间,柔软的黑发,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
他的眉眼很好看,闭眼时温柔,看着人的时候又坚毅,高挺的鼻子支撑着整个人的气质,窄窄的鼻翼显得锋芒毕露之中又多了些柔情。
果然,颜即正义,在昏暗混乱的场面顾清栀还没看清他的样子,可现如今他就卧在自己的腿上,她开始为之动容……因为这幅样貌无论哪里看都不适合当流氓啊!
不一会几人便到了医院,小邱连忙按下急诊,由于郑乘风的情形着实危及,值班医生准备完毕,就立刻推郑乘风进了抢救室。
小邱将昏迷的郑乘风送到了医院,交到了医生手里,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他对护士道:“我这就去挂号交钱,麻烦你们这边立刻救人。”
随即转过头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对着顾清栀:“告诉你,俩人铐着呢,除非你不想要你这只手,否则别给我耍什么花招!郑警官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哼哼……”
说完,他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去挂号交款。
顾清栀也和郑乘风一起被弄进抢救室,对,没有错,郑乘风是推进抢救室,而顾清栀的的确确是被“弄”进去的,她从小最怕医院了,抢救室她也头次进,吓得屁滚尿流。
幸好郑乘风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其余是出任务时的皮外伤,至于昏迷,也不完全是顾清栀那一砖头的原因。
医生给他做了基本检查,打几支药,吸几分钟氧,再处理好伤口后就被转入普通病房。
那时顾清栀已然虚脱,她蹲在地上,像只小猫一样扒在郑乘风床边。
她听到小邱回来了,站在门口打电话向上级汇报:“对,小郑同志不幸在途中遭遇袭击了,被水兵月用砖头砸晕了!对对,现在水兵月已被抓获,就在医院。”
顾清栀眼角抽动了几下,不由感慨,这些大男人们……可真有童年!
果然,汇报完不一会,就有大队人马赶了过来,乌压压的一众。
有跟来做笔录的警察,还有清一色顾清栀很是熟悉的制服。
那警察站在她面前摊开本子握着笔问她:“你是?”
他抬头瞧了一眼顾清栀,然后又扫了扫本子才继续问道:“你就是水兵月?”
顾清栀故意翻了个白眼:“您什么眼神,我明明是小樱啊!”
男人将笔戳在下巴上:“不对不对,小樱不是这个造型,你这明明是月野……咳够了!”
他臊着脸提高音量:“严肃点,我没问你这个,叫什么名字?”
她也正经地回答道:“顾清栀。”
“什么原因袭击小郑啊?该不会是什么残留势力回来恶意报复的吧?”
她刚想站起来:“我没袭击他!我尾随我!以为他是流氓!”
做笔录的警察急了:“流氓?小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哪里像流氓了?好,你不但无故打人不承认,现在还要施以恶语攻击他,了不得!”
他上下瞄了一眼:“学生吧?未成年?念着小郑没什么大碍,那就拘留十五天吧。”
顾清栀也急了:“别!别拘留我!我真不是无故打人!”
“对了,我爸爸……我爸爸他和刚才那群人穿一样制服的,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他?他叫顾承允,他可以证明我的为人!”
来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顾承允喊到了医院。
他刚一到,就看到了顾清栀被拷得通红的手腕,不悦蹙眉。
可任凭她怎么解释,顾承允怎么担保,对方就是不肯让步,不提拘留,却也不提放人,只是对着顾承允前辈长师父短的打太极。
最终,还是醒了的郑乘风一句话摆平的事。
但其实最开始他是很郁闷,又有些生气来着。
可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梳着双马尾,穿着可爱连衣裙的小丫头怯怯扒在他床边,将下巴抵在手背上,睫毛眨得扑闪扑闪的看着他,眼睛里还有眼泪在打转。
她微微瘪着嘴,看见他醒了一下子抬起头,很欣喜,却也有些害怕。
她想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原来你真的是好人呀……”
郑乘风看到她这幅可怜样,心里叹了口气,现在怕了?当时打流氓的劲头哪去了?可看着她眼神躲闪飘忽,他又有些心软。
醒来后她跟他说的第二句话是:“我不知道你是保护我的,还以为你要对我图谋不轨。”
说完,满脸委屈的样子。
紧接着,她想起身,手腕刚动却发出了“吭啷”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她被拷在了病床旁的铁围栏上。
被扯回来后,她又怯怯蹲下,继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得他心慌。
顾清栀咬咬嘴唇,目不转睛:“我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不要拘留我?”
郑乘风心里有些忿忿,心想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兴师动众也就算了,还把她铐起来了,居然还拿拘留吓唬人,听听这像话吗!
于是他对她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声音有些虚,可低低的却显得磁性却十足:“你别怕。”
可话音刚落,原本一直含着眼泪的顾清栀却突然哭了出来,她用另一只胳膊挡住脸,哭得很凶。
郑乘风刚想说:都说没事了,怎么反倒哭了?可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她那边传来闷闷一句:“我不应该打你,对不起,你一定好疼,可是我也不知道……”
彼时,窗边渐渐涌现一抹微光,折腾了一夜,天也快亮了。
郑乘风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像被什么正正戳中了一般,想着她关心的竟不是自己将何去何从,而是……他也会疼!
他伸出手帮她擦了擦眼泪:“你别哭啊,我没事。”
见他醒了,队长以及各路凑热闹的闲杂人等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郑乘风身体怎么样。
他闭眼并不做回答,安静下来以后,他才淡淡吐出一句:“是我的错,不关她事,放了她吧。”
小邱从人群中探出脑袋:“不是吧小郑,你真耍流氓了?”
郑乘风气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顾清栀抢在了前面:“他没有,他可能是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跟着我,但是我好像搞错了,还以为他跟踪狂,于是……就打了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承允在一旁听得着急。
郑乘风和顾清栀听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异口同声道:“误会!”
说罢,她松了口气,他悄悄地扬起了嘴角。
——
从那以后,我们爱管闲事的小郑就正式开启了一个半月的医院恋爱养成之旅,光荣却疼痛的住到了一三零七病房!
而顾清栀由于内心有愧,每天晚上放学后不间断的炖各种汤给他。
虽然有时很咸有时没味,时而排骨汤忘记放排骨,鸡汤忘记放鸡,但郑乘风依然面不改色的照单全收,喝得干干净净。
至于她走后小邱问起汤的味道怎么样,郑乘风一边活动着胳膊,一边很认真地回答道:“医生说,多喝热水有益健康。”
慢慢的他发觉,其实这个小丫头挺有趣的,她穿起普通的衣服也是那么可爱,讲笑话声情并茂,直到半个月的时候整个病房的病患以及家属都很待见她。
还有人对郑乘风羡慕道:“你的小女友真可爱。”
他嘴上反驳,心里却莫名飞了起来,一抬头,又看到从门外钻进来的身影,自此后他每天都莫名盼望傍晚这一刻的到来。
顾清栀端着汤走过去:“今天是排骨玉米汤哦,没忘记放排骨也没忘记放玉米,快表扬我!”
他笑了,心想,嗯,如果将来有这样一个小妻子,应该也很不错。
他下班一进门就看到系着围裙的她,小小的,香香的,扎进他怀里蹭,告诉他今天喝什么什么汤。
好吧,那就等她长大……
当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握着汤碗向她看过去,却瞄到了顾清栀身后远远监视的另一个身影。
对方神情上露出未来老丈人魔鬼般的压迫,板着一张冷峻的脸,恨不得在两人距离超过半米的时候就冲过来掰断他的腿。
果然每个有女儿的男人,时刻都有可能与方圆十里的异性反目为敌。
郑乘风哀叹……
迎面是顾清栀的笑脸追问:“好喝吗?我今天不但没忘加东西,还多加了胡椒粉咖喱块罗勒叶还有八角茴香什么的,味道一定很丰富。”
郑乘风惊得差点把汤碗扣在床上,他估摸着,前些天没打死我,这是要毒死我啊,但却仍然淡定地喝汤,一边在汤碗里默默点头,心想:前路漫长艰险,吾辈还需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