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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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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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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后山某处禁地。
    距离先前的大战,已是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待清点完人数和打扫完战场后,尽数的陆家人皆是歇息于此,男女老少,面露凝重,少有人还停留在先前的大战里没能缓过神。
    新一辈的少年少女有激动有担忧,激动的是他们怎能想到自己会是大名鼎鼎的陆氏古族余脉,担忧的是倘若日后白朗古国再度袭来,他们又该怎么办?
    百米大的空地,几道熟悉的身影皆是在此。
    陆天离,裴老仲,陆家三大长老,青魅,陆祤歌还有洛野。
    自打白朗众人溃逃之后,青魅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打量在洛野身上,有疑惑,也有犹豫。
    这一点洛野早有察觉,所以为了避免露馅,还是少跟她接触。
    “奇怪。”青魅嘀咕一声,最终将目光从洛野身上收了回来,先前那最后一幕,身着兜帽的神秘人集天地之运,从而挥出那至极的一拳,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以至于她再度看到洛野时,总是恍若看到那人的影子。
    太像了。
    “青魅阁下出手援助我陆家解围,在下替所有族人说一声谢谢了。”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青魅的思绪,只见陆天离微微躬身,诚心拱手谢道。
    “没什么,我帮你们也是有私心的,只有这样,祤歌才能放下心来随我回殿。”青魅看向身旁的倾城少女,叹了口气,说道。
    陆天离浑浊的眼瞳动了一下,青魅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她体内神源的重要性,相对于跟着你们,我殿才能给她绝对的安全和充足的能力,让她去掌控那份不一样的力量。”
    青魅的话,最终致使这位暮朽老人点了点头,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和私心,就枉顾多年来,陆氏古族前赴后继的努力。
    “祤歌,就拜托您上心了。”陆天离再度躬身,说道。
    暮朽老人的身形,不得不让少女微侧过脸,不敢去看。
    这对祖孙,相互依偎陪伴了十几年,如今要分开,总会有不舍。
    就算是旁人看在眼里,也会潸然泪下。
    掌心里的温暖传来,陆祤歌看向一旁,洛野牢牢握住了她的小手。
    像是给她肩膀一般。
    陆天离缓步走向陆祤歌,伸手取出一块质地细腻的碧玉。
    陆祤歌有些疑惑地看着老人,听他缓缓说道:“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你想知道的,今天就应了吧。”
    老人温和的目光投在那碧玉之上,手心一抹,一簇微弱的莲火袅袅燃烧于其中,“这块玉,是族玉,唯有陆氏族长才有资格在上面留下生命莲火,莲火不息,也就代表着当任族长尚在人世,你的父亲……还在。”
    当那话里最后一个字落地,陆祤歌身形顿时一僵,双目复杂地望着那簇小小微弱的莲火,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人纷纷沉默,将那有限的时间与空间全部留给少女。
    好一会,她才缓缓抬头,向老人问道:“他,在哪?”
    陆天离摇摇头,眼眸里的光黯淡一分,“当年那场大战,越泽为了救他,全力撕开虚空裂缝,将他送了出去,至于在哪,我也不知道。”
    洛野为之一愣,喃喃道:“我的父亲?”
    陆天离看向洛野,似有亏欠般,道:“是啊,我们整个陆氏,都有愧于他。”
    洛野沉默稍许,终是说道:“既然当年父亲会那般做,就是有自己的打算,说不上亏欠。”
    旋即他又紧了紧掌心里的细腻小手,向着少女柔声道:“至少他还活着,对吗?”
    少女用力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所有人看着那一对少年少女,心底复杂。
    是啊,这样的少年,才算是真正配得上她吧。
    “你们的打算呢?”青魅轻声问道,毕竟在陆天离的背后,还有着芸芸陆家人,想要妥善安排好他们,并不容易。
    陆天离将族玉交至少女手中后,袖袍一挥,一道灵力挥荡而出,只见不远处有座大阵升起,其中能量交融,短短间形成一面十丈高的水壁。
    “我们十几年间不敢松懈,一直搜集材料,努力修建着一座传送阵,就是为了预防诸如今日这般的来袭,从而保存陆氏古族的余脉。”陆天离望着那座古阵,唏嘘道,“还好早年间我闯荡在外,曾有过几个生死之交的挚友,他们替我标记过一个传送标点,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用场了。”
    “以后要想找我们,就来中承洲百悬山乐正天,我们在那等着你们。”陆天离笑着说道。
    青魅听闻,不觉点了点头,道:“百悬山的乐正大族,他们若能接纳你们,倒是一个好去处。”
    “哥,你没事吧。”人群里,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洛野看去,只见陆小雨牵着一位灵秀的小姑娘出现在视野里。
    是洛瑶,只不过小姑娘一脸担忧。
    当看到洛野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时,她连连迈动小腿,向着洛野跑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么。”洛野抱起眼眶带雾的洛瑶,小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你这里,疼吗?”洛瑶抽了抽秀气的小鼻子,小手指了指洛野的胸膛,忧忧问道。
    想来当时华歙一掌拍下,她也是看在眼里。
    “不疼了。”洛野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以后可不准这样了,你还有个妹妹啊。”洛瑶鼓起嘴,闷闷道。
    洛野微微一笑,重复着回道:“是啊,我还有个妹妹啊。”
    “真是个不错的妮子。”青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她看着眼前灵气的小姑娘,满眼尽是欢喜的意味。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愿不愿意跟姐姐回木神殿啊?木神殿可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呢!”青魅围着洛野打转,就差将他怀中的洛瑶抢过来抱在怀里。
    倒是洛瑶一脸警惕地望着青魅,旋即将小脑袋埋在洛野的肩头,冷淡淡着回应,“不要,我哪里也不去,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一直打转的青魅顿时一滞,抬眼望了望洛野,宛若做着重大什么决定般,道:“要不然你也跟我回木神殿吧,只要这个小家伙肯来。”
    洛野小脸一抽,听青魅这话,感觉像是买一送一。
    自己还是被送的那个。
    一旁听着的陆祤歌也立马发声,“是啊洛野,木神殿有足够的底蕴,你去那里,也可以得到充足的重视。”
    她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帮衬,而是因为洛野确实有能力得到重视。
    能以一人之力战胜三品脉术师,并且重创龙形期的华歙,还能独面迎战传奇一方的战怪昊宁而不退,此等勇气此等作为,又会是哪一位天才之子所能媲美的。
    可以这么说,陆家能取得如今的胜利,洛野之功功不可没!
    然而面对两女期待的目光,少年却是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青魅见此,只能咬着牙,问道。
    想她堂堂木神殿高阶长老,如今竟是要在一个少年面前退让一步,当真是不爽,况且木神殿是什么地方,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你这小子不知好歹,给你机缘你还不好好把握,要知道这个机会有多少天才想求还求不来的吗?!
    青魅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对洛野的印象直骤而下。
    不过洛野接下来的话,倒是让青魅愣住了神。
    他说道:“木神殿,我暂时就不去了,我唯一所希望的,就是洛瑶能在那里好好的。”
    洛野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先不说那古老北穹的神源之境将要开放,未来所要经历的凶险必然重重,洛瑶若是跟着自己,冒险程度太大,况且她体内的那股神秘是好是坏暂不可知,倘若留在木神殿,不仅可以获得绝对的安全,说不定还有线索可寻。
    再者,陆祤歌留在木神殿,对她也会是很好的照应,即便洛野未来会遭遇什么,也不必担心洛瑶的安危了。
    洛野话语刚落,怀里的洛瑶顿时抱住他的脖子,嚷着:“我不要,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反倒是青魅看着满眼清澈的洛野,认真道:“你是说真的?”
    洛野点点头。
    “那你呢?跟着他们去往乐正天?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去木神殿,毕竟那里给你的,会比乐正天多的多。”青魅的语气不由好了许多,再知道眼前少年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人后,她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洛野看了看陆祤歌与陆天离等人,说道:“我也不会跟陆爷爷他们去往乐正天,未来几年,我有自己的打算。”
    青魅闻言,倒是没追问什么了,既然洛野不说,可能真有自己的打算吧,无论是去往乐正天还是木神殿,说不定还真不如他自己的选择。
    命运到这里,总会有诸多岔路,选择了哪一条,自己就必须要负责到底。
    只是怀里的洛瑶听得他们的话语,眼眶里的水雾终是弥漫了出来,她对着洛野说道:“哥哥,你也打算像风愠叔叔那样,一走不管了吗?”
    洛野替怀里的妮子擦去眼泪,轻轻回道:“我没有不管洛瑶,风愠叔叔也没有不管我们,只是有时候的妥协,是为了下次更好的见面,我会来找洛瑶的。”
    “不要……不要嘛,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跟哥哥在一起!”洛瑶提起小拳头拍打在洛野身上,哭得一阵梨花带雨。
    众人默默注视那小女童,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
    本就虚弱的洛野,经过洛瑶的一阵闹腾,顿时经受不住咳了几声。
    “你怎样了?”陆祤歌上前一步,关切问道。
    洛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洛瑶看着哥哥脸庞上的苍白,终究是慢慢停了下来,但仍旧是缩着小脑袋在不断抽泣。
    “洛瑶……”
    小女童哭肿的眼睛看向他。
    “听话……”
    最终,在洛野注视的眼里,洛瑶点了点下巴。
    一旁的青魅见此终是舒了一口气,看向洛野的目光也是和善了许多。
    天际将明,青魅抬眼看了看,对着陆祤歌和洛瑶说道:“既然如此,那也不能在耽搁了,我们得走了。”
    陆祤歌与洛瑶,眼中光芒顿时黯淡一分。
    青魅转过身来,犹豫了下对着洛野说道:“以后若是想来木神殿寻她们,报我名字便可,倘若想入我殿,那可得费些功夫,起码你得先从三年后的铸龙之子脱颖而出。”
    说完,青魅玉手一挥,一朵彩色灵云升腾而起,云上还有陆祤歌与洛瑶。
    “洛野,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陆祤歌望着少年,轻轻说道。
    少年一怔,下意识的准备询问,却见少女嫣然一笑,“这件事,等你日后寻我,再来告诉你……”
    “爷爷再见,所有的陆家族人,我们未来再见……”
    “哥哥再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声音渐远渐淡,直至那朵灵云消失不见,洛野对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注视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
    这是第一次与洛瑶分离,等到下一次相见,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
    但这又何尝不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呢?!
    一道苍老的身影走到洛野身旁,“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在未来多加小心,毕竟你身后的许多人,还需要你。”
    “最后,替我谢谢那位神秘人。”
    洛野愣了愣,旋即对着那位暮朽老人灿然一笑,“会的。”
    遥远天际处,一抹光辉终是露了头,万千里的卷云被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高地上的一老一小,迎着蓬蓬朝阳,朝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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