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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慕澜终于愿意把自己前些日子的那些小情绪与李芸蜜分享,慕澜与李芸蜜躺在床上像儿时一样说着悄悄话。
“…..我从未发现自己如此不堪,你可知连尹剑都喜欢她。”慕澜道。
李芸蜜道:“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从小便善良乖巧,所有人都喜欢你,彼时楚允和太后疼你,现今楚皓和尹剑爱你,而那影芷从小便命苦,日日过得战战兢兢,她妒忌你都来不及,你为何要妒忌她?怕是尹剑对她好也是看在你的和她交好的面子上。”正说李芸蜜接连几个哈欠,“澜儿,我倦了。”不一会便没了声响,慕澜见李芸蜜不语,紧接着自己也迷糊睡去。
慕澜在梦中被咳醒,只觉屋内气味呛人,她睁开眼,隐约看见窗外有火光,她连忙推醒李芸蜜,“李姐姐,快醒醒,好像走火了。”李芸蜜睡眼朦胧,可过了片刻便清醒过来,随即大喊:“来人。”可竟无一人应答。慕澜心中只觉不妙,赶紧拉着李芸蜜下床,李芸蜜扶着肚子,两人急急踱步到窗前,慕澜推了下窗,那窗纹丝不动,她又使劲推了几下,透过火光才发现窗子已被几根长木板从外头封死,她着急说道:“李姐姐,我们从门走”,她便又拉着李芸蜜走到门前,只见滚滚浓烟从门缝中窜入房中,慕澜被呛得连连咳嗽,她推开门,放眼看去寝宫前殿早已燃起熊熊烈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宫人,门外那浓烟呛人直让她无法呼吸,她赶忙关上门。
她把李芸蜜扶回床上,环顾了一圈,口中念叨:“幸好宫女今日忘了端走水盆。”她跑到洗漱的水盆旁,把搭在水盆边上湿毛巾取来递给李芸蜜,让她掩住口鼻,自己随意找了张锦帕打湿。即便是有湿巾掩口,慕澜还是越发感觉呼吸困难,越来越多的浓烟漫到屋内。
慕澜对李芸蜜说道:“再这样去即便不被烧死,也要被烟呛死,我死不要紧,你和腹中胎儿万万不能有事,你且在这坐着。”
她四下看了一圈,眼光落在放洗漱水盆的那紫檀圆形长脚凳上,她快步冲过去,端下水盆,拿起凳子,走到窗边,双手抡起凳子往窗子上猛砸过去,可奈窗外木板封得太严,糊在窗户上的纸是砸出了几丝裂缝,可窗户依旧推不开。她耳边听到滋滋声,她转眼看去,已有火苗从门缝中往里钻,她赶忙跑去拿水盆,端起整盆水就往门上浇,那门瞬间湿润,“怕是也抵挡不了片刻”,她口中喃喃。她便又跑回窗边继续砸窗,屋内浓烟滚滚本就呼吸困难,这一番动作下来,她更是呛咳不止,身上越发没了力气。
正在绝望之时,只听窗外有响动,一道剑光闪过,那几根封窗的木板霎时间断成两半,窗子被人打开,只见窗外站两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其中一人说道:“影月姑娘,陈舵主让我们来救你,快随我们走。”
慕澜心中惊喜,她说道:“先救李姐姐。”只见一个白衣人跳进窗内,那两白衣人小心翼翼,一个托举,一个拉抬好不容易才把大腹便便的李芸蜜扶出窗外,此时慕澜只觉头脑发昏,浑身虚脱无力,她蹲下地去不住咳嗽,白衣人便又来扶她。
出到窗外,那两人一路搀扶她和李芸蜜往没有火光的暗处走,离开了那呛人的浓烟,慕澜才觉得的头脑清醒了些,她回头一看永寿宫已置于一片火海之中,火光直冲天际。
这时严森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口中说道:“两位娘娘交给我就行。”那两人面露迟疑之色,严森又说:“我会护她们周全。”那两人对视了片刻,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只见严森单膝下跪口中说道:“恕微臣救驾来迟。”李芸蜜说道:“严中将,快快起身。”他遂站起身来。
慕澜忽觉背后一丝凉气,只见严森眼神有异,他伸手把慕澜往旁一挡,慕澜瞬间跌坐在地,她抬眼一看,一把长剑正横在她头顶,持剑之人一袭黑衣,面容用黑巾遮掩,看那身型正是那日去南山寺路上的女刺客。
只听那女子说道:“师兄看在你我多年师兄妹的份上,你不要拦我,她们今日必须死。”
严森说道:“你若伤了她,你知道大师兄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说道:“把她们一剑封喉,丢进火堆燃成灰烬,你若不说大师兄如何得知?”
严森含泪摇头道:“师妹,你怎会变成今日这般?”
严森又说:“今日我不会让你伤她们分毫,你知你不是我的对手,切莫一意孤行。”
这时一串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应是一队羽林卫正朝这边奔来。那黑衣女子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从永寿宫离开后,楚皓便回到御书房,在御书房旁的内室睡下。
半夜醒来只见窗外隐隐透着红光,他坐起身来,喊道:“来人。”
只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楚皓觉得此人眼生,便问:“李权在何处?”
那小太监答:“李公公今日腹泻不止已回敬事房休息。”
楚皓问:“外面是何动静?”
小太监答:“是走水。”
楚皓问:“哪里走水?”
小太监答:“回皇上是永寿宫。”
楚皓猛然下床站起身来,一踹开那个小太监:“为何不早来报。”说罢鞋都顾不上穿便赤脚冲出御书房。只留下那浑身哆嗦的小太监,口中仍旧念叨着:“我看陛下睡得香,没敢吵醒陛下。”
御书房外的守卫见到楚皓单膝跪下,楚皓问:“永寿宫的两位娘娘在哪。”那人回答:“微臣不知,刚才严中将收到急报出宫办事,把羽林卫尽数带走,让微臣在此好好保护皇上,微臣不敢擅离职守。”
楚皓听后只觉心中慌乱,“澜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他抬眼只见永寿宫的火光已染红了天空,他心急如焚不顾一切朝永寿宫冲去。
他一路狂奔来到永寿宫前,此时永寿宫已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那宫人们一桶桶的水往旁了浇,可也灭不了那火分毫,楚皓要冲进永寿宫去,身旁护卫拼命拽住他。“澜儿,你在哪”,楚皓不停嘶喊,可哪里有回音,只听到大火燃烧的呼呼声,木头断裂堪榻的音。
楚皓的眼中熊熊的火光,泪光混在一块,恐惧在其中不断蔓延开来,之后又变成了绝望和无助。他大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