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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智锐仁心昭世光(第1/2页)
死寂笼罩城头,只剩下洪水的咆哮和老将军沉稳的呼吸。三日后,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喉咙,汹涌的洪水果然开始肉眼可见地消退!劫后余生的人们狂喜之余,有人忍不住问:“将军,既有此判,为何早不言明?”
老守将摩挲着断枪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记录着无数次搏杀的刻痕,眼神平静无波:“事未定局,言之凿凿,不过徒增纷扰,空耗人心。不如静待……待这洪水自己开口说话。”
叶昭凤的目光落在他甲胄袖口一处磨得发白、打着厚厚补丁的破损处——那是他年轻时在另一次抗洪死战中,被崩裂的巨石划破留下的。此刻,她心中豁然贯通,想起了太庙深处供奉的那些字字千钧的“守成策”,哪一字一句,不是先辈们用漫长岁月、血泪教训,乃至生命熬煮出的智慧结晶?
“老者的智慧,绝非纸上谈兵的机巧谋算,”楚凡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敬意,眼前浮现镇北王楚吞岳那张饱经风霜却眼神锐利的脸,耳畔仿佛响起他常说的那些话:“打仗要观云识气,治国需体察民瘼。”
那些看似平实的言语,背后承载的却是数十年戎马倥偬、治乱兴衰沉淀下的血泪真知。“那是将日子过成了最精准的尺,一寸寸,丈量出了世事的深浅与无常。”
楚凡望着老守将挺立城头、仿佛与城墙融为一体的身影,轻声道:“脱凡境的‘智’,便是悟透真正的通达,并非看破红尘、超然物外,而是看透了‘万物运行皆有其恒常之理’,从而能在纷繁乱象中,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征兆,于无声处听惊雷。”
**少者之锐关**
混沌如墨汁滴入清水,晕染变幻,最终定格为一间宏大却略显陈旧的书库。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墨锭混合的独特气味。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虚影,正伏在堆积如山的古籍中。他眉头紧锁,手中一管狼毫小楷笔悬在半空,对着摊开的一册被奉为圭臬的“权威注本”《水经注》,用力地摇了摇头。
“此处不对!”少年低语,眼神锐利如鹰隼发现了猎物。他不再犹豫,笔走龙蛇,在旁边的素纸上飞快地书写、勾勒。他发现权威注本中关于某条重要河道的走向描述,与他偶然听闻的乡野传闻存在巨大矛盾。质疑的念头一旦燃起,便无法熄灭。
次日,少年便背上简单的干粮行囊,揣着自己绘制的草图,踏上了漫漫求证路。沿着那争议的河道,他餐风露宿,跋涉了整整三个月。
攀悬崖,涉险滩,访渔夫,问樵子,用脚步丈量每一处河湾,用简陋的工具测绘每一段水流。最终,一幅笔触尚显稚嫩却无比精准详实、标注着前人未发现的险滩暗礁的全新水系图,在他手中诞生。
当他将心血之作呈给书库中皓首穷经的老学究们时,迎接他的却是暴风骤雨般的呵斥。“黄口孺子!乳臭未干,也敢质疑先贤定论?!”“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图纸被粗暴地掷于地上,沾满尘埃。
少年并未被这阵势吓倒,他挺直了单薄的脊梁,俯身拾起图纸,指着图上用朱砂醒目标出的一处狰狞礁石群,声音清朗而坚定,穿透了书库的沉闷:“诸位先生!前人未曾亲见此处水下暗礁密布,故注本有误。我亲眼所见,亲身所测,便不能让后来的行船者,再蹈此覆辙险境!”
后来,他这幅饱含心血和勇气的图,果然被水师采纳,在无数次航行中成功避开了触礁之险。而书库幽暗的角落里,那幅曾被弃若敝履的图纸,早已被后辈学子偷偷寻回,怀着敬意,精心装裱悬挂。
“少者的锋芒,绝非初生牛犊不识险恶的莽撞,”叶昭凤望着少年在河道边攀爬、测量,被荆棘划破衣衫也毫不在意的身影,胸中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流。
她清晰地忆起自己豆蔻年华时,顶着“牝鸡司晨”、“女子不得干政”的如山压力,硬是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凭一己之辩,力推漕运改革方案时的情景。那份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那眼中容不得半分谬误的执着,与眼前这执拗少年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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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亦想起儿子叶念凡在凌霄城大刀阔斧推行“新学”时,被一群老臣指着鼻子痛骂“离经叛道”、“数典忘祖”的场景。少年却梗着脖子,眼神清亮如星:“旧书典籍要读,祖宗之法要敬,但新的道理也要讲!墨守成规,只会让活水变成死潭!”
楚凡唇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脱凡境的‘锐’,便是彻悟:有些棱角,不必为了迎合世俗而刻意磨平。正是这些看似扎手的棱角,才能劈开陈腐僵硬的旧壳,让外界新鲜的光与风,得以透入这沉寂之地,滋养出新的生机。”
**强者之仁关**
混沌骤然沉降、凝聚,化作一片尸山血海、硝烟未散的惨烈战场。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气息。
一位浑身浴血、甲胄破损的将军虚影,如同刚从地狱归来的杀神,正沉默地站在敌军主帅血肉模糊的尸体前。他手中那柄饮饱了鲜血的长剑,犹自滴落着暗红的血珠,砸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轻微而惊心的“嗒…嗒…”声。
周围,是杀红了眼的士兵。他们望着遍地同袍的残躯,胸中的悲愤与嗜血的杀意如火山般爆发,嘶吼声震天动地:“屠城!屠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无数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座刚刚被攻破、城门洞开的城池,仿佛要将它生吞活剥。
将军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颅。他脸上血污纵横,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两道异常沉静、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目光。他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将染血的长剑“锵啷”一声,狠狠插入脚边的土地,直至没柄!
“开粮仓!”将军的声音沙哑却如洪钟,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赈济城中百姓——!”
“将军——!”他身边最信任的副将目眦欲裂,悲愤地嘶吼,“他们…他们杀了我们三万手足弟兄啊!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将军没有看副将,他的目光越过残破的城垣,投向了城楼之上。那里,几个衣衫褴褛、吓得面无人色的孩童,正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清澈的眼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将军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他抬起沾满血污的手,指向那些孩童,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可那些孩子…他们的手上,可曾沾染过我们兄弟的血?我十五岁从军,二十载沙场纵横,见过太多屠城之后的景象……”
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沉痛的回忆,“能活下来的人,眼中…都没了光。我们今日浴血奋战,为的是止戈,为的是太平,不是为了泄愤,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眼中无光的行尸走肉!我们赢了,该让光重新回到他们眼里,而不是…让这黑暗变得更浓,吞噬掉最后的人性!”
死寂。只有风卷着血腥味呜咽而过。士兵们紧握武器的手,慢慢松开了几分,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疲惫。
后来,那座曾险些被愤怒吞噬的城池,幸存的百姓们自发地为他竖起了一座石碑。碑上没有刻写任何显赫战功,只有五个朴拙却重逾千钧的大字:“**止戈方为力**”。人们口口相传:那位将军,让刀剑放下时展现的力量,远胜过他挥起屠刀之时。
“强者的仁慈,从来不是懦弱的退让或优柔寡断的妥协,”
叶昭凤凝望着将军下令士兵们不分敌我,一同收敛掩埋战场上所有尸骸的宽阔背影,心中波澜起伏。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平定那场席卷南疆的叛乱后,面对朝中汹涌的“株连九族、斩草除根”之声,力排众议,赦免了大批被裹挟的余党,将他们编入劳役,去修建水利、开垦荒地。
那些曾被绝望笼罩的人,后来竟成了最勤恳、最卖力的工匠,用汗水洗刷了过往,也守护了一方水土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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