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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他们就这么叫了。”
    他在一国之王面前依然不卑不亢,神情淡漠。和白逸之前得到的情报一样,是个性格乖僻,但胆量过人的小孩。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白逸开门见山地说。
    白鹤庭呆了一会儿。
    接着,他脸上的平静渐渐碎裂,瞳孔晃动,神色迷茫,震惊中夹带着一丝无措。
    到底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听好了。”白逸笑了笑,温声告诉他,“白鹤庭,这是你的名字。”
    *
    这个时间家仆们早已就寝,外面没理由如此嘈杂。骆从野停下手里的打磨工作,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给他看傻了。
    白鹤庭在众目睽睽中大步前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焦头烂额的邱沉。
    将军身份高贵,夜闯仆人楼实在有失体面,邱沉抓住一个同样傻了眼的Beta,语速匆忙道:“去把苏先生叫来。”又提高嗓门,冲众人喊,“看什么,都回房间里去。”想了想,又放低声音改了口,“别回去,都出来。”
    骆从野没回房间,但也没出去,仍然愣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今晚他离开时将军明明已经睡了,此时却从头到脚穿得齐整,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
    他还未理清思绪,白鹤庭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45章
    身体暖烘烘的,尤其是胸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白鹤庭从游离中唤醒:“您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白鹤庭茫然地眨了眨眼,发现骆从野正抱着他,与他一同站在一个空间局促、陈设简陋的小房间里。
    这房中只有一桌、一凳,和一张窄小的床。
    连扇窗户都没有。
    “我怎么在这儿?”白鹤庭喃喃地问。
    他仍有些恍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脑海里竟全然没有印象。
    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骆从野长舒一口气。
    将军刚才当着一群家仆的面,抱住了自己的Alpha护卫。
    但,这种头疼事,还是留给苏先生和邱副官吧。
    “不是睡了吗?”骆从野歪过头,声音软得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有突发军务?”
    他讲话时的气息扫在颈间,又化作一条热流,缓缓淌入心口。白鹤庭松懈了神经,敷衍地“嗯”了声。
    他的模样像失了魂似的,骆从野猜测道:“很棘手?”
    确实棘手,但白鹤庭岔开了话题:“这是你的房间?”
    胸前那颗Alpha的年轻心脏忽然乱了节奏。
    骆从野难为情地咬住下唇,几秒后才低声回答:“是。”
    他的房间比想象中整洁,视线扫过之处皆是一尘不染。白鹤庭推开他,朝唯一的杂乱之处走了过去。
    “哎——”骆从野惊呼一声。
    可惜为时已晚。
    房间就这么两步大,白鹤庭已经从桌上拿起了那把小匕首。
    “你做的?”他问。
    骆从野惴惴不安地咽了口唾沫:“怎么样?”
    白皙的手指徐徐抚过木质刀柄,上面是手工雕刻的火焰纹样。
    白鹤庭坦率道:“挺粗糙的。”
    骆从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小匕首戳了个窟窿。
    白鹤庭把匕首在手中转了两下,又说:“但手感不错。”
    说罢,他从桌上拿起皮刀鞘,又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刀鞘装备在了腰带上。
    骆从野又“哎”了一声。
    “怎么了?”白鹤庭一边系腰带一边看他。
    骆从野自己也对这把匕首不够满意,他一直送不出手,但白鹤庭已经把匕首插进了腰间的刀鞘。
    他拿得理所应当,甚至都没问问这匕首做来是干什么用的,骆从野只好把千言万语都咽回肚子里,低声说了句:“不怎么。”
    白鹤庭的手仍握在刀柄上,他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图案,若有所思地说:“你是不是很想念自己以前的名字。”
    骆从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他静了静,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名字。”
    白鹤庭也安静了下来。
    他曾经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名字。
    直到今晚。
    “但我不喜欢您的名字。”骆从野小声说。
    白鹤庭愣了一下。
    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他的名字取自一句外国的古诗句,又是由国王所赐,活到现在从没听人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骆从野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名字也代表不了什么。”又自言自语似的说,“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芳香如故。”
    这话听起来文绉绉的,白鹤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深吸一口气,语调下沉地嫌弃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您不知道?”骆从野有些诧异,“这是一句很有名的台词,出自一部戏剧,不过……”他话音一顿,心虚地说,“我是从一本书里看来的。”
    那书,他是在白鹤庭的藏书室里看的。
    “戏剧。”白鹤庭不屑地冷嗤一声,“我哪有功夫看那种东西。”
    骆从野哽住。
    白鹤庭又问:“我送你去读书识字,你就天天看这些?”
    这句来自将军的严厉斥责,骆从野只接收到了前半句。
    当年他偷偷闯入白鹤庭的藏书室,被抓住后不仅没有受到重罚,还被送去了学校。他一直以为这是管家先生对他的偏爱,从未想过会是白鹤庭的授意。
    毕竟,白鹤庭一次都没有召见过他。
    “看我干什么?”白鹤庭敛起眉,“我骂得不对?”
    骆从野听话地移开了眼。
    他从桌上抽出一张干净的纸,拿起笔蘸了些墨水。
    白鹤庭莫名其妙道:“这又是做什么?”
    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骆从野手下的笔尖。
    墨汁在棕色纸张上快速洇开,留下了洒脱利落的黑色线条。
    骆从野放下笔,问他:“还丑吗?”
    白鹤庭拿起了那张纸。
    确实不丑了。
    遒劲有力,一气呵成,是幅好字。
    “还行吧。”他如此评价。
    骆从野呆住。
    这三个字他写得比自己的名字还要熟练,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始怀疑将军的审美。
    白鹤庭用手指轻触纸面上自己的名字,轻声道:“你说得不对。名字,代表有人在意你。”
    不在意你的人,是不会想要给你取一个名字的。
    “有人在意你。”骆从野脱口而出。
    说完,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改口道:“您。”
    白鹤庭心不在焉,没有训斥他的无礼:“你在某些方面和我很像,我救了你,所以你会对我无条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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