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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蹊跷的失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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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蹊跷的失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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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琦这么动之以情的几句话竟把李星芸说哭了。她双手托着腮,颤抖着说:“那家伙是个衣冠禽兽。别看在外面挺儒雅,还说自己信佛、吃斋,其实……其实就是个变态!那时候我为了能多在电视上露露脸,经人介绍跟他认识,虽说他也没什么太大能力,但我一个小演员总要有所依靠。他多色、多强势都没有关系,但……”
    她又说不下去了。我使劲儿联想,试探着接道:“他打你?”
    她使劲儿地点头。
    我看了宋琦一眼,瞬间全明白了。看来石刚是个虐待狂,使用暴力一定是他的家常便饭。
    “上新闻那次只是小儿科,虽然炒得很厉害,但和他之前把我打骨折住院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就是个变态!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床上!”
    我心里一颤,以前听说过种种这类八卦消息,但真正从当事人嘴里听说还是头一次。我心里怦怦乱跳,嘴里准备好的话全出不来了。
    “李小姐,”宋琦也只能安抚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们很抱歉让你想起了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但你能再说一下石刚在平常生活中还有什么别的特征或者细节吗?这或许有助于我们破案。”
    “别的细节……”她擦干眼泪望着天花板想,“你们说,那名死者下体*了东西……这我相信他干得出来!”这话着实让我们心头一悸。
    这话题也不能深问,宋琦说:“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他脖子上总挂着一串佛珠……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告别李星芸,我和宋琦都很兴奋,觉得石刚的犯罪嫌疑越来越明显了。薛队听了也很受启发,命令一边的苏玉甫:“你再把商场的那两段监控录像打开,好好研究研究!我觉得他们这个所谓的‘分道扬镳’肯定有问题!”
    先看了程月离开商场那段,并没什么大的发现。又看了石刚驱车出门的录像,好像也没什么异样。不过薛队若有所思:“其实从这段车库的录像来看,只能确定这辆车是石刚的,但看不清驾驶人。有他上车的录像吗?”
    廖洁说:“在派出所时我问了,那儿的民警告诉我只有大厦出口处才有监控,所以没有他上车时的影像。”
    “访问收停车费的工作人员了吗?”
    “这个还没有。不过我觉得戏不大。您想啊,天天有成百上千的车从那个口开出来,收费员要记得谁开的那辆车才怪呢!”苏玉甫耸耸肩。
    我反复倒着那段录像,都是千篇一律:石刚的车开过来,拐弯、缴费,然后就驶出了出口。其实这辆车从始至终都没有正对过摄像头,最清楚的角度也在四十五度左右,只能勉强看全车牌号以及车上的一个司机。
    廖洁把脸都贴在屏幕上了:“薛队,他这辆本田的车窗膜好像不重,根据车玻璃透过来的那边的景象,应该能看到车的副驾驶和后座上没有人。这倒和石刚所说的单独与程月会面相吻合。”
    我又把视频倒过去,从车子半面对着探头开始看起,忽然发现司机那个模糊的身子上闪了一下。那个闪动不到半秒钟,闪的光也是微乎其微,不使劲儿辨认几乎无法察觉。
    我让他们也注意观察了一下那个亮光,薛队眯着眼看了半天,分析说:“应该是从开车人脖子上发出来的,是一个反光吧。”
    “反光……”我思量着,问宋琦,“石刚脖子上戴的什么你还记得吗?是佛珠吧?佛珠能在那种光照下发出反光吗?”
    宋琦皱着眉头又倒着看了一遍,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佛珠的反光。肯定是项链一类的东西!最起码是个金属的饰物!薛队,开车人不是石刚!”
    薛队看了半天,分析着说:“如果凭这个细节推测开车人不是他的话,那他在哪里?看上去车里就司机一个人啊。而且如果司机脖子上反光的东西是条项链,很有可能是个女性在开车!”
    宋琦说:“从时间上来看,程月从商厦离开在先,石刚的车开走在后。你们看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程月和石刚在吃晚饭时,石刚喝了酒,无法开车,于是程月就开着他的车把他送了回去。石刚就躺在车的后座上。”“可是程月为什么不和石刚一起从地下车库走?为什么自己先从大厦的地上出口离开?”薛队问。
    苏玉甫摇头晃脑地说:“有很多可能性啊。比如程月先离开,而后接到石刚的电话,找借口带她回家,或者去酒店,所以程月在一段时间之后又返回了大厦,然后带着石刚一起开车走了。”
    不过现在我们手头的监控录像只有这么两段,是无法知道程月是否又折回来的。于是薛队吩咐我们:“你们去大厦保卫处,把程月离开后到石刚的车离开前所有出入口的录像拷回来。然后再查查程月生前是否佩戴项链,还有就是当晚石刚和程月吃饭时,石刚喝没喝酒。”
    13
    我们很快分头行动。调查程月生前的事很方便,只需给她家人打个电话就行了,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然后我们又去了那座大厦,廖洁直奔保卫处,我和宋琦则拿着石刚和程月的照片找到他们吃饭的那家餐馆让经理和服务员辨认。那是一家火锅店,按他们的班制推算,至少能确定三名服务员在石刚和程月吃饭那晚当班。可是把照片拿给他们看,他们都摇头,说记不清了。
    那经理也是原话,解释道:“警察同志,你说要是过个三五天的活我们还可能有印象,这都一个多月了,我们的店天天来这么多客人,高峰期时还要排队拿号,怎么可能记住每个顾客的特征啊?”
    我想想也是。宋琦在旁边还侥幸地提示:“这个男的是个导演,女的是个小演员。你看着不面熟?”
    旁边一个服务员突然应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了。”然后又把我们拽到餐厅的一个角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当天应该坐在这里!”
    “你刚才怎么没记起来?”
    “是这样的。如果你说他们是名人的话,我记起好像当时有邻桌管这个男的要签名,然后别的顾客看见了也都注意到了那对男女。后来还有顾客跟他们合影。”那服务员说着,忽然指着旁边的另外一个服务员说,“对了,你手机不是还偷拍他们来着吗?照片删了吗?”
    那服务员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着,然后大叫:“没删没删,在这儿呢。你们看看是不是他们!”
    我们赶紧凑过去,一看,照片上是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在对坐着用餐。男的是石刚无疑,女的虽然只露了个后脑勺,但从衣着上看,跟监控里的程月别无二致,应该就是他们二人。更令我们兴奋的是,石刚旁边还摆着一瓶白酒!
    那么现在可以按照宋琦的想法大胆推断:当晚程月把石刚约出来——石刚约程月也有可能,反正两人是在这幢大厦里吃的饭,石刚喝了一些白酒,和程月吃饭吃到8点多时吃完,然后程月离开大厦。她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又接到了石刚打来的电话,让她回来,说还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她又回来,带着石刚一起走到地下车库,找到他的车,然后把他搀到后座上,让他躺下,她驾驶着车子离开了车库。
    后面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宋琦说:“现在唯一能彻底印证这个猜测的,就是廖洁去调的监控录像。如果录像上能看到程月在不久之后又折回来,那么这个石刚肯定有问题。因为程月就是在那一晚失踪的,石刚肯定是对她做了什么!”
    “嗯,李星芸说过石刚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再加上他喝醉酒,对程月实施暴力甚至过失把她弄死完全有可能。八成那辆车就是案发现场呢,咱们应该好好查查!”
    我们在车上等了好半天,终于看见廖洁慢慢悠悠地过来。宋琦说:“我的大小姐,都等你这份证据呢。有了这个,咱说不定就能传唤石刚啦。”
    廖洁没好气地说:“别提了,这栋大厦的所有监控录像只能保存一个月。而石刚和程月吃饭那晚是在一个月之前,所以已经被顶没了。要不是之前派出所调取监控比较及时,咱们连手头这两段都拿不到。”
    宋琦说:“没关系,不管后来驾驶石刚车的人是不是程月,这个石刚都有问题。”
    薛队知道我们调查的情况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思。因为按道理说,我们现在对石刚的推断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唯一判定他撒谎的依据只是监控录像里的一丝闪光,说出去哪个领导也不会贸然下命令抓人。所以说,要想彻底掌握石刚是否犯罪的事实,还是要从这个人本身入手。
    我们调取了石刚的通话记录,看上去并没太大的异常。他和程月的联系并不频繁,从内网上登记的他的开房记录来看,也如他所述,他只跟程月开了两次房。在程月失踪那晚,并没有他出入各种场所的登记信息。
    我们开着一辆普通轿车去了石刚的公司,在楼下发现了石刚的座驾,便把车停在他的车后,准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中午时候他就下了楼,上了自己的汽车。我们跟在他的车后面,见他驶出了市区,直奔他家的方向。正好,我们也想上门拜访一下,就一路跟到了他家门口。
    敲了门,他见到我们很惊讶。我们说只是想再跟他聊聊,获得一些线索,他便把我们迎进去,像上次一样很配合地有问必答。我们这回却没什么可问的,在他屋里转悠着,找寻可疑的线索。这是一幢两层楼的小别墅,户型很好,通透敞亮,欧式装修,虽说房子看上去有年头了,但里面的装潢并不算老旧。宋琦管他借了洗手间,我就坐在沙发上跟他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他还笑着跟我说:“警官同志,您可千万不要把我这个住处说出去。现在有些粉丝可恐怖了,你要让他们知道我住这里,非天天到这儿堵门不可!”
    我哈哈笑着,说:“没问题。不过我刚才看您把车开了进去,车库在哪里?后面还有院子吗?”
    他说:“对啊。院子在后面。”
    我说:“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他便带着我来到了后院。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修葺得比较整洁。有一个车库、一个花房以及一个仓库。车库很大,除了他那辆本田车还有一辆越野车。我拍了拍那车:“这倒挺酷。平常不怎么开?”
    他笑笑:“开不起啊。太费油了。现在都想给处理出去。”
    车库的角落是一些工具。比如打气泵、喷蜡和钳子之类的。我仔细看了一下,还有一根比较细的胶皮管子也扔在地上。我拾起一看,假装不懂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赶紧凑过来,勉强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好些东西放在这儿两三年都不见得用上一回。可能是当时买车时送的,就一直扔在这里。”然后就从我手里取了过去。
    那胶皮管子表面有很多油污,看上去绝不像是从没使用过。而且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对此也颇为紧张。
    从他家出来后,我问宋琦有什么发现。宋琦说:“他家卫生间倒是没什么异样。我仔细看了每个角落,没有丝毫血迹,也没有类似的异味,应该不是焚尸现场。我看你们当时不在房间里,又随便翻了翻,倒是没看见和咱们这起案子有关的东西。不过他们这个公司可真够乱的。阿鱼和柳轩辕你知道吗?就是现在古城火得不得了的那对情侣明星,说是古城的金童玉女,原来是炒作。两个人根本不是情侣,是捆绑销售。我翻到一张他们的炒作计划,一步一步策划得可细致了。太坑人了。”
    我惊叹了半天,他又问:“你那儿有什么线索?”
    我把胶皮管子的事儿跟他说了。他琢磨半天,忽然瞪大眼睛问我:“孙小圣,如果你要是用焚烧的方式毁尸灭迹的话,你第一步先干什么?”
    我说:“先杀人。”
    “废话!我只说焚尸这一环节。”
    我笑道:“那当然是准备汽油啦。我肯定先去买汽油。”
    他说:“所以说你不适合干刑警。你要知道,如果是个聪明的犯罪嫌疑人,他在所有细节上都应该是滴水不漏的。你想,如果警方调查到了你买汽油的地方,询问到了卖你汽油的老板,你不就全露馅儿了?何况现在单独购买汽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去加油站必须要凭单位的介绍信才能单独购买。”
    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你的意思是……”
    “这还用问!”宋琦敲着我脑袋,“肯定是他开着车去加油站加油,开车加油再正常不过啦,谁也不会起疑。然后回家后利用你提到的那个胶皮管子,从汽车油箱里把油吸出来。这样汽油不就唾手可得了嘛!”
    我一拍手:“宋哥,你分析得简直太对了——可是那截儿皮管子我没带回来,没及时取证,怎么办?”
    宋琦做沉思状:“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们回去报告了薛队,薛队说:“开传唤证吧!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拼一把,尽量在时限内把他的笔录拿下来。这个石刚的确有很大问题!”
    我们传唤了石刚,他在讯问室里焦躁不安。薛队问:“石导,你怎么看待程月被害一案?”
    石刚的反应跟以往大有不同,很是激动:“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薛队拍着桌子说:“那我问你,那晚你和程月吃了饭后,你们是如何离开商厦的?”
    “她先走的,我后走的。这你们都问过一万遍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当晚喝酒了,对不对?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酒驾回去的吧!”
    石刚瞪着薛队,半天说出一句:“我就是酒驾回去的行了吧!你拘役我六个月!这东西还有找后账的?”
    薛队说:“可是当晚驾车的根本不是你!你别忘了,地下车库可是有摄像头的,你不会是说你男扮女装开的车吧?”
    任凭我们再怎么问,他就是不言语了。薛队把我们集合出来,说:“这家伙现在肯定知道我们大概掌握的状况,也清楚自己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所以有恃无恐。我看,口供这里是比较困难了。”
    “那怎么办?任他这么扛着?那过了12小时咱就得放人啊。”
    薛队指示苏玉甫:“你办了手续后去石刚的家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焚尸现场,或者别的作案工具。”然后又冲我和宋琦说:“你们两个……”正说着,里面的廖洁叫我们:“你们进来一下!”
    我们以为石刚崩溃了,进去一看,他比刚才平静许多,说:“我想起一个细节。当晚我确实喝了酒,她说用不用她送我回去。我说不用,然后她就说她坐地铁回去了。你们可以去调地铁的监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听他说得言之凿凿,我们也有些糊涂,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问他:“听你这意思,那晚驾驶你车的,另有其人?”
    他又低下了头。薛队说:“如果你能把这个人说出来,既能弄清事实、摆脱嫌疑,也能协助警方办案、加快侦破效率,那你为什么拒不交代?除非这件案子就是与你有关!难道说你有同伙?你们协同作案?”
    “没有!我真的和程月的死没有关系!”
    “那你当晚到底是怎么离开那栋大厦的?”
    石刚沉默良久,说:“好,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千万不要张扬出去。这样我在公司,甚至整个古城的娱乐圈都没法混了!”
    “你说吧!”
    “我的确叫人来接我了,也的确是个女人。她就是阿鱼。”
    我们集体大跌眼镜:“阿鱼?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影视新星?真是她来接的你?”
    他点点头:“是的。我让她把我带回住处,然后在我那里过的夜。你们可以去问她,但……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不会往外传,她才有可能说真话。”
    这家伙果然是个远近闻名的色鬼。不过我们还是有很大疑问:“既然是这样,你最起码没犯法,也和程月没什么瓜葛,那之前为什么不说?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很忌讳这个的。”他扭着脑袋说,“阿鱼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一直全力打造玉女形象,把她和那个帅小生柳轩辕捆绑推出,炒作两人是情侣,什么分分合合啊、恩恩爱爱啊,那些影迷粉丝可关注了,能搏相当大的版面,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俩就能走向全国了。现在我们公司新出品的以他们为男女主角的电视剧马上就开播了,如果这个当口出岔子,那损失惨重啊。”
    “行了行了!真够闹心的。我全明白了。”薛队揉着太阳穴,表情格外不耐烦。我们和他也一样,原本已经锁定真凶,但现在发现很有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我们很快到了地铁的轨道指挥中心去看录像。幸亏地铁方面的监控设备先进,内存比商厦的要大很多。工作人员听说我们要调取一个多月前某个晚上的录像,动员了十几个工作人员,操作着二十多台电脑,很快就有了结果。
    我们先按照程月家的地址和大厦的位置设计出一条最近的乘坐地铁的路线,然后按照路线寻找程月的轨迹,果然看到程月在当晚8点50分左右进了大厦附近的地铁站。然后又往后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9点20分左右,在离程月家最近的地铁站内找她的踪迹。
    程月家附近的地铁站叫清远路站,站台上有四个摄像头,站厅里有三个摄像头。我们从站台上寻找到了程月下车的位置,又在站厅里对着西侧楼梯拍摄到的视频中找到了她下楼梯的影像。
    上面说了,站厅里一共三个探头,除了上述对着西侧楼梯的摄像头外,还有两只探头分别对着南侧站口和北侧站口。清远路地铁站只有这两个出入口。薛队问:“难道东侧楼梯没有摄像头拍摄吗?”
    工作人员说:“这站站厅的东侧原来是有一个摄像头的,但是因为设备故障,一直没有修好,所以现在还是损坏的状态,不能储存视频,只能实时监控。”
    我们又继续看站厅出口的录像。按理说以程月家的方向,她应该是从站厅的南侧出口出站的。但是在同一时间段,虽然出站乘客不多,但并没有找到程月的影像。
    这就怪了,能看到她上车、下车,甚至下楼梯的过程,却找不到她出站的踪迹。
    “能查查她的刷卡记录吗?”我记得以前抓贼时经常这样查贼的活动轨迹。
    “你二吗?连卡都没有,怎么查记录?”廖洁白了我一眼。
    又看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程月的踪迹。薛队叼上了烟:“这可真是怪了。难道说她是从北侧出口出的站?那很有可能她没有立即回家。”说着,又让技术员把北侧站口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我们卡着那个时间点又看了20分钟,依然了无踪迹。
    “清远路站的进出站口只有这两个吗?”薛队扭头问。
    “绝对没错,只有这两个。她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出去。”工作人员在一旁答道。
    “绝对不可能啊!难不成这个程月在地铁站里凭空消失了?”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薛队听着烦心,在一旁吼我们:“乱什么!接着看!看南口,再往后倒倒!”
    没想到,我们往后看了40分钟后,程月竟然出现了!虽然是背影,但从衣着身材来看,就是程月无疑!因为摄像头是正对着南站口的,所以能看到她快步地出了站,走到了外面的朦胧夜色中。
    廖洁先反应过来:“把站厅东侧的摄像视频调出来!”
    “那是实时监控,没有录像的。”
    “我就要看实时监控,不用看当晚的录像!”
    工作人员纳闷儿地把站厅东侧监控打开,画面上出现了此时清远路地铁站东侧站厅内熙熙攘攘的画面。
    “你们看!东侧站厅比西侧多出两个通道。虽然看不太清通道门口的标志,但我猜肯定一个是员工通道,一个是卫生间!很有可能程月是在出站前去了卫生间,方便之后才出的站。”
    我们静默了几秒,好像没找出什么破绽,只是苏玉甫傻头傻脑地问:“那不太对啊。上个卫生间需要40分钟吗?”
    廖洁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位未婚男青年,你是不会理解女同志生理期时的不便的。再加上程月这种比较讲究、生活习惯也不太规律的人,正常,绝对正常。”
    虽然这方面我也是知之甚少,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首先程月的家近在咫尺,她有必要身子不方便非要在地铁的卫生间里解决吗?如果真是急不可待,在之前的监控视频上,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啊。之前录像里她一直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甚至能从几个看得清表情的画面里看出,她一直是一脸悠闲。又何以在站厅里发生变故呢?
    我脱口而出:“要是女厕所里也有摄像头就好了。”
    宋琦说:“你能说点儿有用的吗?”
    我把我的怀疑说出来,廖洁嗤之以鼻:“那你说,她为什么在地铁站里逗留了那么久?碰见熟人了?如果是这种情况,刚巧就在探头照不到的地方?即使是这样,既然她安全地出了站,说明这个细节也与咱们这起案子无关啊!”
    薛队一反常态地支持我:“我觉得小圣说得有道理。既然咱们查到这里,有这个条件,就不要放过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细节。”
    说着,他又去看程月出站时的录像。直到这时我们才共同发现了一个本应早就发现的问题:程月出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布袋子。
    14
    这个布袋子,从监控上看是蓝色的,而且能看出,布袋子是鼓鼓囊囊的,里面好像盛满了东西。而从程月单手拎它的动作来看,显得很是轻松,那么可以大胆猜测,袋子里面塞的应该不是什么沉重之物。应该是衣服一类的物品。
    而且从程月的背影来看,她一直在低着头看手机,这和之前的录像里也有区别。从程月上车到下车,再到下站台下楼梯,基本没见她掏出过手机,而这个时候的她好像频繁地在摆弄手机。
    “如果一个人之前并没有习惯性玩儿手机的习惯,那么当她突然拿着手机不放时,会是什么情况?”薛队问。
    “这还用问,那肯定是在和人聊天谈事情啊。”廖洁总是一副经验之谈的样子。
    “据我的理解,程月很可能是在地铁站碰见了熟人,然后取了这包东西。而且就现在这个状况看,很可能是两人约好了在这个时间、地点碰面,把东西交给她。而那个人要么是上站台继续乘车了,要么是从北侧出站口出站了。反正没有跟程月同行。”
    薛队说:“我们应该去地铁站实地勘察一下。”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清远路地铁站。站里的格局和监控录像里别无二致,廖洁的猜测也是分毫不差:东侧站厅的两个通道,一个是员工通道,一个是卫生间。
    如果程月是与人相约,肯定是约在了监控头已坏的东侧站厅内。
    “不对啊。”宋琦在站厅里兜了一圈之后,说,“如果从之前的录像上来看,程月从西侧站台下来,也就是顺着楼梯下到了西侧站厅,她是要先刷出站的卡才能到达站厅中央的;而此时如果想再进入东侧站厅,她是要重新刷一遍进站的卡的。如果她真是和人相约在东侧站厅,又何必再刷一遍进站的卡呢?”
    “那也不一定。车站出入口的探头有盲区,他们在站厅中央会的面也有可能。”薛队仰着头观察着说。
    “什么进站出站、西侧东侧的,听得我脑袋都要炸了。”我说,“咱们还是去厕所看看?尤其是女厕所?”
    “我就知道你脑子里净是这些!”廖洁撇着嘴。
    “看一眼也好。”薛队说着,让一个清洁工大妈去女厕所帮我们进去看了看里面有没有人。那大妈又瘦又高,拎着只拖把进去,出来跟我们说:“里头好几个人呢,都是女同志。”
    薛队笑道:“多新鲜,要有男的就麻烦了!”然后他看到旁边地上摆着一个提示“正在清扫,勿入”的牌子,说:“要不您把这牌子立在门口,就先不要再让人进入了。我们进去看看。”
    清洁大妈面露难色:“可是现在不是打扫的时间。”
    我说:“我们就进去看一眼地形,很快就出来。”
    大妈说:“那我要去问一下站长。”
    她立刻就去找站长了,薛队跟我们打趣道:“这清洁工还挺讲原则。回头也问问她当晚看到什么异常没有。”
    一会儿大妈回来,把那牌子立在门口,不停地嘱咐我们:“只能进去看几分钟啊。现在是高峰期,会有很多乘客来如厕的。本来女厕人就多,你们不能长时间霸占着厕所。”
    趁着里面人还没出来干净,薛队跟她闲聊:“您怎么称呼?”
    “我姓陈。”
    “哦,陈大妈是吧。您看看这个,”他把程月的照片拿给她看,“这个女的您有没有印象?她平常就从这站上下车。”
    陈大妈眯着眼睛看半天,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一次都没见过?”
    “没见过。”她振振有词,“这地铁站每天客流无数,光一个早高峰就要一万多人,那么多乘客我怎么可能个个有印象。”
    我们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女厕里的人已经走干净了。我们走进去一看,发现那厕所竟然很大。一共有五个隔间,南侧还有一扇窗户。令我们颇感意外的是,这间厕所虽然在一天当中不间断地有人使用,但卫生条件却极佳,地上一尘不染,连蹲便器也很是整洁。
    “您主要负责这间厕所的打扫吗?”我问陈大妈。
    “是的。上面有要求,也经常有地铁公司的人来暗访,所以隔一个小时就要来打扫一次。”大妈趁机又拖上了地。
    卫生间的北侧墙上还有一扇门,紧锁着,薛队问:“这间是什么?不会是个单间吧?”
    陈大妈说:“这是间壁橱。里面盛放着一些消毒液、拖把和笤帚之类的东西。”
    “能打开看一眼吗?”
    “壁橱你们也看?”陈大妈一脸的匪夷所思。
    “当然,我们就是来观察地形的。”薛队的口气不容商量。
    陈大妈嘟囔着什么,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慢吞吞地打开那扇门。
    令我们吃惊的是,那间陈大妈所谓的壁橱竟然很大,目测就有十平方米左右,几乎是一间小屋子。里面的确摆放着各种工具,还有一些坏了的桌椅板凳、塑料袋、空的饮料瓶子以及几只消防栓。廖洁用脚踢了踢那袋子空瓶子,下意识地说:“怎么,垃圾也往这里摆?”
    大妈很不满地反问一句:“怎么,我捡回家卖钱的,不行?”
    平时伶牙俐齿的廖洁被说得没了话,只得灰溜溜退出去。薛队又一个人在里面看了会儿,然后出来感谢了陈大妈,我们一行人才离去。
    路上廖洁没好气地说:“一个清洁工而已,脾气还挺大!”
    宋琦笑话她:“是你自己没眼力见儿,非拣不该问的问。说不定车站还不允许捡这些垃圾私自卖呢,那陈大妈八成是自己私藏的,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运出去。你非得给人家点破,让她难堪。要我我也急啊!”
    薛队猛地看了宋琦一眼,吓了他一跳:“怎么了薛队?”
    薛队说:“没事儿。我在想,咱们现在还是应该回过头再去调查调查程月的人际关系。兴许在那儿能找到突破口。”
    回到队里,廖洁和苏玉甫被安排去走访程月的社会关系了。薛队把我和宋琦叫到办公室里,问宋琦和我对这起案子有什么看法,我立即有种得到重用的感觉。
    宋琦的分析是,地铁监控录像看得很清楚,尽管程月在地铁站逗留了一段时间,出站时手上还多了包东西,但起码看上去安然无恙,所以并不能判定她在地铁里出现了状况,从而导致死于非命。所以现在应该着重调查的是她出站后发生了什么。
    我说:“可是我总是觉得,地铁站里这个细节不能忽略,说不定就和程月之后的失踪有联系。比如她当时在地铁里和谁见了面?手里那包东西又是谁给的?她拿着那包东西,是不是又去交给别人了?”联想起那天二队办理的一个案子,讲的就是一个贩毒集团让马仔去和买家交易毒品,后来马仔反咬老板一口,反而招致杀身之祸。
    薛队的意见是,因为一开始的侦查方向就出现了偏差,导致在那个导演石刚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所以现在只能采取排除法,先把程月生前的社会关系捋清楚,然后挨个儿调查,最后锁定可能作案的嫌疑人。
    廖洁和苏玉甫马不停蹄地回来了,报告说:“经过我们对程月父亲和哥哥的走访,特别可疑的人没有,倒是有个人应该注意。这个人原先是程月的男朋友,叫耿国行,本地人,在程月上艺校时两人就是情侣关系。尽管程月生前说他们已经分手,可据程月父亲透露,两人实际上还保持着比较频繁的联系,而耿国行与程家的关系也一直比较密切,算是程月哥哥默认的妹夫。可是自从程月出事儿后,来程家吊唁的亲友很多,唯独不见耿国行的身影。所以程月的家人对这个人也是越来越怀疑。”
    “你们怎么看?”薛队问。
    苏玉甫耸着肩膀说:“我看不见得。因为这种意见在程月家内部并不完全认可,好比程月的哥哥程阳就不这么认为。因为耿国行和程阳是初中同学,两人平时还喝喝酒、打打牌什么的。这个耿国行原先也是娱乐圈的人,算是个摄影师,但后来改行了,去了什么旅游公司当了什么旅游体验师,再后来就辞了职,想着自己开家影楼,但一直没筹备起来。所以这个人并不复杂,就程阳来看,也没什么心机,尤其是他很爱程月,经常来找程阳诉苦。但是据程阳说,耿国行在程月出事儿的前半年就已经不在古城了,好像北上打工去了,具体去了哪个城市他也不知道。所以程阳并不认为耿国行是凶手。”
    “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到耿国行家里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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