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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叶飞的脑子,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让她有孩子!”
“对,让她有孩子,有我叶家的子嗣。”叶飞越说越觉得对头,“女人有了孩子不就乖了,就像她娘那样。”
叶飞对阮千柔的娘没有多少了解,只记得幼时曾有一位大人物路过连沧城,一眼看中了阮千柔娘亲的天赋,要收她为徒。
那件事在连沧城轰动一时。
彼时叶家主初掌叶家,对于异军突起的阮家异常警戒,为此事日夜思虑,连带着叶家也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以致于叶飞印象深刻。
但此事后续随着大人物的离开,不了了之。
叶飞只依稀了解到,阮千柔的娘亲似乎是为刚出生不久的阮千柔选择留下。
真是愚蠢!
放弃一步登天的机会,安于家室,也只有那些女人才这么笨!
但如今这不正合时宜吗?
叶飞冷笑道:“爹,你之前想讨好那贱人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女人这种东西你越是上赶着讨好她,她越是不屑一顾……”
昨日被他爹逼着去阮家当上门女婿,已经让他自觉脸面丢尽。
阮千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贬得一文不值,他哪能不气血攻心?
想起阮千柔的态度,叶飞愈发愤然:“之前要是强硬一点,那贱人早入了我叶家的门,哪还有那小子的事?”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阮千柔干不干净了,她越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越是要让她眼里只有他!
叶家主冷哼一声道:“你这是指责我思虑不周?”
叶飞心里一惊,忙赔笑道:“当然不是,爹您的想法自然更好,只是那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能这般被动挨打不是?”
叶家主对他的想法不置可否,只道:“你哥已经派人回来了,一切等人到了再说。”
到底是自己的种,见他一身伤,叶家主也没再多苛责,“这件事你不用再管,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就行。”
他说着,转身离开。
刚出房门,正赶上叶管家前来禀报,“家主,童家那边……”
苍老的声音渐行渐远。
没了叶家主黑沉沉的脸威慑,叶飞终于松了口气。可想到昨日种种不堪,他脸色如打翻了调色盘般,难看到极点。
童家、阮家、还有那小子……
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叶飞恨恨捶了下床弦,却忘了自己的手昨日在宴安歌力量下筋断骨折的惨状。
这一捶,他连声惨叫都没嚎出来,直接翻了个白眼再度晕过去。
没了叶飞搅局,阮宏逸又正与阮宏言打得火热,阮灿倒是想找茬,可阮千柔极少外出,这座院子他还没胆子动,连门都进不了……
无人烦扰,日子仿佛一下子慢了起来,惬意而悠闲。
童瑶或阮千雪未曾到访的时候,这方小院落就只有她和宴安歌二人。
一个人或许有几分孤寂,人多了又太热闹,两个恰恰好。
即便什么都不说,在感知到另一人的存在,心中依旧顿生安宁之感。
——尤其当那人眼中只有你一人时。
而与宴安歌的近距离相处,也让她知道,这小孩才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乖巧。
会有小脾气,会跟她恶作剧,还会偷偷在别人说她坏话时给人套麻袋……
但阮千柔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惊喜,像看见了柔软的小奶猫在试探着对她伸爪子。
她闲时便打理院中的花草,翻阅风老留下的医典,间或看宴安歌在花下舞剑。
凛凛剑光如雪,簌簌剑声破空。
少年人身如游龙,眉宇间俱是凛然之气,让人心弦为之颤动。
拿剑时的宴安歌与平时极不相同,上次比武台惊鸿一瞥便让人难忘。如今即便随时可见,也难抵消那一份悸动。
待阮千柔身体恢复后,宴安歌开始指点她剑法。
往常看着稚弱的小孩这时格外可靠。
她剑法与阮千柔同出一源,却完全不是阮千柔这样独自摸索可比的。即便未曾完全想起,展露出的身手依旧让人惊愕。
在得知阮千柔无法修内力时,这小孩还眼泪汪汪的。
一会儿开导说没有内力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会儿又拍胸脯保证自己会保护她、教她。
而在教学时,她小脸一板,一派严师模样。
会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的错误,会在她在不顾身体强行练剑时厉声斥责。
可练完后,她又会殷切地给她端来热水,捏肩捶背,除去一身疲乏。
作为回报,阮千柔每天会准备丰富的菜肴,更是暗自摸清了宴安歌的食谱,换着花样给她一些小惊喜……
这短短时光,是阮千柔后十余年中最为心安的日子,令人迷醉。
童瑶笑说她与宴安歌过成了老夫老妻的样子,她竟真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或许现在唯一令阮千柔苦恼的只有——
“姐姐,姐姐,今天我们吃什么啊?”
宴安歌收了剑,一路小跑着到阮千柔面前,兴奋问道。
她一身劲装干脆利落,额角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飒爽中又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张扬明媚。
阮千柔喜欢她这种生气勃发的样子,可听到她的话,又忍不住扶额,恨恨瞪着这性子渐渐放开后皮起来的小坏蛋。
吃什么倒是其次,吃出什么才是真的。
宴安歌期待的不是她准备的小惊喜,而是她准备的小惊喜中包含的惊喜。
阮千柔一直知道自己玄技处理过的食材虽然更为味美且有益,但会受自己的情绪影响。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练习,如今她几乎可以完全控制能力,剥除这份“异味”。
能尝到她手艺的人不多,至少童瑶一向吃不出来,她也渐渐放下了心。
可偏偏出了宴安歌这个异类。
第一次她吃着吃着就笑了,阮千柔还有些诧异,问她她还装傻,说是高兴阮千柔给她做饭。
可二次三次过后,阮千柔不信了。
一番挠痒痒的严刑逼供后,宴安歌招了——
“我在尝……尝姐姐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这小孩说着,眼睛弯成了一双小月牙儿,像偷到酒的小老鼠般窃喜又自得。
阮千柔如被戳中心事般,呆愣当场。
联想到在城外山洞时宴安歌口中的“苦”字,她福至心灵地意识到,这小孩竟真能察觉到她潜藏的心绪。
如今,做吧,暴露心绪,不做,又似乎心虚。
阮千柔就这样跟自己较上了劲。
她难得起了好胜心,每天斗志满满地准备好菜肴,又在宴安歌的窃笑中败下阵来。
如此反复,以至于每天苦恼要做什么,又能否在宴安歌的感知下躲过探查。
阮千柔心里不得不承认,与安歌斗智斗勇,于她而言也别有一番乐趣。
不过,这次她可是反其道而行……
阮千柔扬眉,在见到盖子掀开后宴安歌一瞬间垮下来的脸,禁不住失笑出声。
“姐姐,你故意的!”宴安歌拉长了语气控诉道。
她看着桌上的菜,眉毛拧成了一团麻花。
桌上都是对身体极有益的菜,但它们都饱含了另一种共通的属性——宴安歌不喜欢。
阮千柔也是后来才发现这小孩挑食的,一开始她还拍胸脯信誓旦旦说姐姐做的菜都好吃,她不挑。
可后来就从快速咽下发展到磨磨蹭蹭一脸苦色地看着她吃掉,再后来直接明目张胆地放到她碗里……
倒是从不浪费食物的。
阮千柔想到宴安歌的变化还有些好笑。
只是平时她没逼宴安歌吃她不喜欢的菜,发现她不喜欢后桌上就再没出现过。
毕竟这些食材对身体再有益,也不是没有替代品,何必让这小孩难受。
可今日她却不想放过她。
宴安歌一眼扫过去,好家伙,全部位于她食谱上最讨厌名单前十的存在。
这些可是经过阮千柔的手艺也无法摆脱难吃属性的,只看着就感觉嘴里发苦。
她磨磨蹭蹭走到桌边,敲着小碗一脸期许地看着阮千柔道:“姐姐,你还准备了其他什么吗?”
或许姐姐将这些讨厌的菜摆出来,只是为了衬托今日份小惊喜?
宴安歌绝望中又怀抱着一丝期待。
阮千柔笑眯眯的,“没有了哦,今日要给安安好好补、补、身、体,这可是我花心思特地准备的,安歌要多吃点!”
“姐姐,你这是报复!报复!”宴安歌挥舞着小拳头抗议。
可对上阮千柔的笑颜,她霎时明白抗议无效,一下子趴了下去,满脸生无可恋。
看着宴安歌的小模样,阮千柔终于从这些天的郁结中扬眉吐气。
回过神,她又好笑,跟安歌置气什么的,第一次还觉得自己幼稚,多来几次她心态都放平了许多。
宴安歌一脸临刑就义的无畏,兀得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阮千柔脸上亲了一口。
趁阮千柔没反应过来,她抄起碗挨个夹了筷菜后连忙跑路。
边跑边笑道:“这些菜一点也不好吃,但有了姐姐的加成,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她说着,在唇上轻点了一下,一脸坏笑。
阮千柔气急!
——这小混蛋,乖乖巧巧都是骗人的,再不教训要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我终于爬上来了,谢谢各位小伙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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