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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红了……
耳朵红了……
红了……
阮千柔轻呼口气,感觉耳朵不单单是红了。
她已经明显感受到耳际传来的阵阵热辣之感。
她努力说服自己,女孩子间亲亲抱抱是常事,安歌如今心性不稳,最是粘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又清醒地意识到,在阮千雪眼里,她与安歌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是更为亲密的、只有彼此、再容不得第三人的关系。
只有彼此……
耳际的那股热意蔓延至双颊,“腾”一下烧了起来。
阮千柔不知道自己以往的定力都去了哪里,只是在意识到这点时,她心中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
她曾纠结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明明白白在心底呈现。
她紧紧握着拳,指甲顶在掌心,竭力克制,依旧难掩胸腔中那股澎湃汹涌的情绪。
直到一双稍显冰凉的小手放在她脸上。
宴安歌一本正经道:“千雪姐姐,你别说了,再说姐姐要更害羞了。”
阮千雪打量了两眼,恍然道:“阮千柔,你这是害羞啊!”
她又诧异:“你也会害羞?”
阮千柔被她俩一唱一和气笑了,再多心绪也如流水般泄尽。
她拨开宴安歌的手,难得赌气般地扭头就走。
“诶,姐姐,等等我!”宴安歌边追上去边招呼道,“千雪姐快来,姐姐生气了!”
阮千柔生气招呼她干嘛?
阮千雪一脸莫名。
不过见宴安歌招呼得急,想到或许是自己将人惹气的,她甩着手无可无不可地跟了上去。
到小院的时候,童瑶和童双也正好赶到,两人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看见阮千雪,童瑶眉毛一拧,凶巴巴道:“你怎么来了?”
“这小子叫我来的啊。”阮千雪手一指,大大咧咧道。
心里却想着,早知道这么多人,她应该先换身衣服的。刚练过武,一身汗味,要是被童瑶闻到,又要被她笑。
可目光挪到童双身上,阮千雪目中倏地爆发出惊人的战意,哪还顾忌着什么汗不汗的。
她抽出绕在腰间的长鞭,颇为亢奋道:“童双,来战!”
童双回来挺久了,可她一直没见着人。跑了童家几次都无功而返后,阮千雪又懈怠下来。
可想跟童双一战的心还是有的,这会儿遇见了,她顿时蠢蠢欲动。
没等童双接话,童瑶一脸无语地推开她,“战什么战?我要吃饭。”
她走到阮千柔身边,神色一变,一脸殷勤道:“阿柔,今天我们吃什么啊?”
阮千柔跟童双打过招呼,听见童瑶询问,脱口而出道:“吃烤乳鸽!”
语中有一丝凶意,童瑶猝不及防吓得一抖。
她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烤乳鸽?不是百药膳吗?药膳配乳鸽?这是什么新鲜吃法吗?
没等她想明白,就见宴安歌眉毛耸拉下来,可怜兮兮道:“姐姐,下次我不在外面亲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反复比较,一脸纠结,“烤着真的不好吃,要不你换种吃法吧……”
这一路来,阮千柔脸上的热度已经降下。
如今宴安歌一句话,那份热意倏地翻涌,更胜之前。
她看着在场两个原本不知情的人一脸恍然的模样,心下气急——
这小孩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吧?!
“你给我进来!”顾不得所有人在场,她一把揪住宴安歌的耳朵,将她拉进院中。
门“嘭”一声关上,留下被关在门外的三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童瑶回过神来,啧啧叹道:“小安歌可以啊,我还没见过阿柔这副……这副彪悍的模样呢。”
“这是害羞!”阮千雪一脸没见识地看着她。
一言不合,两人又掐了起来。
院内静悄悄的,院外骂声震天,又别有一番默契地停留在小孩子掐架的地步。
童双在一旁扶额,他是不是有点多余?
不多时,阮千柔打开院门,面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表面看去一如往昔,
“抱歉,刚刚失礼了。”她招呼着,“大家快进来吧。”
童瑶扫了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诶,小安歌呢?”
阮千柔动作一定,嘴角动了动,勾起笑道:“让她去摘菜了。”
这笑也太假了!
童瑶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阮千柔:姐妹,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笑得如沐春风让人看不出心中喜怒,超级沉稳可靠的姐妹了。
可她心里高兴,甚至还想给宴安歌加鸡腿。
她“咚咚咚”跳进院中,正想去找宴安歌,就听见身后有人期期艾艾道:“那个,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童瑶脚步一定,扭头恶狠狠道:“来都来了,你回什么回?想不做事吃白饭吗?”
阮千雪嘀咕着,有些委屈:“又没人邀请我……”
这会儿回神,她才发现这几人分明是约好的。
她来算怎么回事啊?
阮千柔错愕:“童童?”
不是童瑶自告奋勇去邀人的吗?
毕竟童双身份不合适,她和宴安歌邀请的话,阮千雪别扭,不一定答应。
被阮千柔质疑,童瑶气鼓鼓的,“谁没邀请你?刚刚小安歌不是叫你来了吗?本小姐不是早派人给你送信了吗?”
“当然,这是阿柔的意思。”童瑶补充了一句,又质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又没自己的事?
童双扶额,这不是大家一起商量的吗?
哪能想到温润如玉的青年含笑面容下,竟因为插不进妹妹们的谈话氛围而暗自哀怨?
他咳嗽一声,维持自己作为哥哥的威严,开口道:“先进屋再说吧。”
说着,他将童瑶丢下的包裹一并拎起,当先进入院中。
只剩阮千柔和阮千雪还在院外。
阮千柔轻笑一声,邀请道:“千雪姐,走吧。你不是也期待百药膳吗?希望今天不会令你失望。”
阮千雪半推半就地进了院子,还想着跟童瑶掰扯:“你什么时候给我送信了?我没收到。”
童瑶气急,“放屁!我亲眼看着你收起来的。”
她可是蹲了几天才逮到机会的,要不是在阮千柔面前打了包票,她才不费这个心思。
“粗鲁!”阮千雪见缝插针地刺了她一句,又想了想道,“你是说‘南巷胡同口见’的那张小纸条?”
这座小院就在南巷中,她近来也只收到过这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一下子联想起来。
童瑶拍手,迅速站在制高点得意道:“看吧,你收到了!”
阮千雪无语,“谁家送信是从外墙砸纸团的?要不是我反应快,一鞭子下去,早打成齑粉了。”
她说着又想起来,愤愤道:“你根本没写原因日期什么的吧,我还以为哪个小贼要跟我约战呢,害我在胡同口白蹲一下午。”
童瑶迅速回想了一下,她好像真的没有写……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从来只有阮千雪在她面前犯蠢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出洋相的是自己?
被捉住了痛脚,童瑶还想翻盘,她梗着脖子质问道:“你胡说,我的字你都不认识了吗?”
阮千雪一脸恍然,“我就说那字有点眼熟,你十年前写字就那样,原来现在还这样啊。”
童瑶恨恨跺脚,“阮千雪你个白痴!”
“这次明明是你白痴!”阮千雪不甘示弱地回骂过去。
两人又掐了起来。
而童双和阮千柔早已绕过回廊,进了内院。
说分内外院,其实外围只是阮千柔隔出来掩人耳目的,总的空间并不算大。绕过回廊后,院中景象一目了然。
阮千柔一眼看去,心跳漏了半拍。
她极力将涌到喉咙眼的惊呼压下去,迅速关了院中所有防护,才冲上去揪住宴安歌的衣领,气急道:“你跑到这边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摘菜嘛!”
这边是种药的地方,她这些年一点点完善,早已形成一套完善的防护机制,只有带着钥匙才不会被攻击。
上次交给宴安歌的钥匙,她早早还给她了,这时再往这里跑,不是摆明了当靶子吗?
真以为她耗费心血的布置是好应付的?
宴安歌婚后也跟着阮千柔来过这里几次,当然不是不知好歹。
见阮千柔急红了眼,她立马认错:“对不起,姐姐。”
说着,她把捧在胸前的手往上托了托,放出一条缝,赔笑道:“其实不乖的是这小家伙。”
一簇毛茸茸的触感拂过,让阮千柔惊愕地收回了手。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从宴安歌双掌中钻了出来,身下拖着一条长长的毛绒大尾巴,左右摇摆着,让人极想上手摸一摸。
阮千柔诧异道:“哪里来的小松鼠?”
“我也不知道,我看它往药圃闯,就将它带出来了。”宴安歌解释道。
将将擦着线被宴安歌一把捞起,可阮千柔远远看去,倒似宴安歌要一头栽进药圃。
误会解除,阮千柔心底犹有几分怒意。
可被宴安歌与她掌心的小家伙同时注视着,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忽闪忽闪,那丝怒意霎时被击散。
她心下无奈,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两个家伙。
正巧童瑶和阮千雪边掐边进来,见到宴安歌掌心的小东西,她眼睛一亮,顿时扑了上来。
阮千柔将这突然出现的小家伙交给童瑶照顾,拉着宴安歌进了屋。
私底下又是将这不安分的家伙好好教训了一番,阮千柔才算将那股后怕发泄出来。
出了房门,宴安歌揉着脸跟在她身后,兀自傻笑。
姐姐气恼时捏她脸的样子真的可爱!
可惜不能多看,她心下遗憾,要真让姐姐生气她也舍不得。
宴安歌若有其事地摇摇头,很快不再多想,欢快地凑上前给阮千柔打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小松鼠,可惜是在马路上,诶,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