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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鹿抱着丞丞进了大厅。
售楼大厅，装潢金碧辉煌，十米挑高，若高的水晶吊灯，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如此奢华的陈设，让云鹿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售楼小姐微笑着迎了过来，然而，走近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上到下深深地打量了云鹿一番，眼中的殷勤瞬间减退的了几分。
超市打折的衣服，常年反复洗，已经褪去了原来的颜色，衣领微微发白。
廉价的牛仔裤，看起来更像是地摊货。
肩上挎着的包，一角甚至蹭掉了皮。
没有任何修饰的黑发，尽管看来发质很好，但一眼打量过去，看起来不像是能够买得起四十万一平公寓的客户，也不像是付得起如此高昂房租的人。
售楼小姐酝酿再三，试探着问，“这位小姐，你是来面试的？”
态度谈不上多恭敬，但也还算客气，仍旧抱着一丝期待。
云鹿有些尴尬地道，“我来看看公寓。”
这话听来，自己听来都有些没底气，尤其是在对方如此审视的目光之下。
售楼小姐脸上一下子失望，态度也显得有些寡淡了，“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公寓四十万一平，您能承受得起吗？”
“……我知道。”
帝豪御景传闻是京城房价最高的豪宅之一。
一年只需要卖几套，开发商便足以赚个满钵。
入住帝豪御景的业主，非富即贵，不是千亿身价的大老板，便是名气不小的名人。
云鹿硬着头皮问，“我能看下户型吗？”
售楼小姐仍旧维持着良好的仪态，“可以，不过，想要看我们这里的户型，必须先通过验资才可以。”
“验资？”
这是什么说法？
“帝豪御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顶尖豪宅，若是想要购置帝豪御景的房产，银行账户必须满足千万级的存款才能成为我们的优质客户。”
这是开发商一种节省精力的正常流程。
帝豪御景刚开盘时，售价三十五万一平，售楼处一度满座，但真正满足购置资质的客户并不多。
要知道，均价三十五万，总价便达到了八位数。
不是一般人都买得起的。
帝豪御景每一个置业顾问都是行内的精英，售楼处每天接待许多客户，但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明摆着只是想要看看帝豪御景的品质，并非是真的想买，如此浪费人力，于是开发商想到了这样筛查的手段。
但，不是每一个客户都需要验资的。
只看户型图是不需要验资的。
但针对着装普通的云鹿，销售并不愿浪费时间，甚至连户型图都不愿给。
云鹿小心道，“呃，我只知道看样板间需要验资，但是没听说过看户型图也要验资。”
“那你账户上有八位数的存款吗？”
云鹿如实告知，“没有。”
销售终于没了耐心，猛翻白眼，“我刚才只是委婉点说，这是在给你台阶你听不懂么？我们的房子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参观的，你得有这个资质才行！我们现在在售的只有一百八十平的大户型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一套公寓价值七千多万，你买得起吗？”
云鹿唇角狠狠抽了一下。
方才还客客气气的，怎么态度转变如此大。
“怎么回事？”
坐在总机的经理闻声赶来，还以为闹了矛盾。
销售朝他吐苦水，“经理，你不要理她，她就是想混进售楼处看看房子的，根本就没有想买的意思！你看看她，穿成这样，破破烂烂的，还抱着个孩子，我已经很客气了，她还死缠烂打的！”
云鹿无语了，“小姐，我穿得破破烂烂，请问哪里破，哪里烂？让你这样看不上眼？”
尽管她并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但，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赚钱买的，洗得干干净净，每天一换。
哪里破破烂烂？
云鹿委屈无比。
经理听了，也看了云鹿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要看一下这里的户型图而已，她趾高气昂要我验资，我有些费解。”
经理耐心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售楼部的确有这样的要求，必须明确客户账户上有充足的存款，才能定义为我们的精准客户。”
“没有验资报告，连户型图都不能客户。”
经理态度同样强硬，“不能。”
“那算了！”
云鹿不明白顾胤为何带她来这里，打算等他来就走了。
于是，她抱着丞丞，往沙发区走。
销售跨前一步拦住她，“你干什么？”
“我坐一会儿，等人。”
呵，感情是想混进来蹭空调的？
销售目光愈发厌恶，“抱歉，那是我们的贵宾区，非客户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