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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立功，陛下就只能封周林为王。
李文郁的祝愿不如说是想让周林去死。
周林如何听不出对方的威胁之意，挥手让贾柱先行离去。
等贾柱走远，周林饶有兴致地盯着李文郁道：“陛下调我前来治水是不是跟汉王有关？”
“下官不明白公爷的意思！”
李文郁的眼角抽搐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周林不慌不忙地端茶杯啜饮一口道：“见我在北平未竟全功，有些人恐怕比本公还不高兴。封无可封就不必再封是先帝的一贯做法。某些人是不是想看着我自掘坟墓？”
周林在北平养寇自重，除了避免被调离外也藏着明哲保身的意图。只要不立下泼天大功，朱棣就不必为了封赏而烦恼。
不等李文郁开口，周林继续说道：“可惜你们是不是忘了？本公还可以晋升三孤和三公。这就意味着，本公还有两次立大功的机会。”
太子即将确立，太子少师、少傅、少保和太师、太傅、太保的职位仍未明确。周林在仕途上还有回旋的余地。
实在不成，他还可以跟皇家联姻。
想当年，徐达功高盖主的时候就是通过联姻化解风险。
李文郁闻言一笑道：“公爷还真是自信。只是你有没有机会位列三公或者三孤，还得看陛下准备册立谁为储君。”
闻听此言，周林戏谑地看着对方道：“你觉得汉王可以成为储君？”
“储位未定，任何皇子都有可能。”
李文郁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林。
“好一个都有可能。”
周林点点道：“看来本公给汉王的信是白写了。既然如此，本公也不必为他在海外称王而费心。”
李文郁沉下脸道：“你在威胁殿下？”
周林满脸无辜地摊开双手道：“他都要成储君了，对于海外称王还能有什么兴趣？李大人不会是盼着他成不了太子吧？”
一句话说得李文郁进退两难。
明知道周林是在威胁汉王，可他又不能当面反驳。否则，他就真成为反对殿下之人。
沉默片刻，李文郁咬了下牙道：“本官生性正直，不会用虚无的消息欺骗百姓。”
“你想将本公用石头冒充粮食的事情告诉百姓？”
周林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机。
常年的杀伐果断在此刻暴露无遗。
李文郁在他的眼神逼迫下有些心惊胆战。
“下官只是反对公爷将战阵中的手段用于治理百姓。正如本官不同意你纵兵抢粮一般。”
嘴上服软，李文郁却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让民夫发现粮仓中的秘密。
“管好你自己吧。”
周林不愿再与对方纠缠，低下头品起香茗。
见对方端茶送客，李文郁跺了一下脚退出正厅。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提笔给汉王写了一封书信……
……
为了便于煽动百姓、组织起事，刘化将白莲教的总坛搬到离吴淞江工地最近的一家客栈。
客栈的东家也是白莲教的信徒，早就停止接客，防止有陌生人误入其间。
刘化的房间里，一名香主正在汇报情况。
“教首，由于周林购进粮食，各香堂在民夫中吸纳教众的任务进展得非常缓慢。不仅如此，民夫中的那些北方人还在不断怂恿已经入教的民夫脱离圣教……”
听到此处，刘化紧皱双眉道：“查过他们的跟脚吗？”
“查了。”香主连忙拱手，“那些人多是山东和河北的百姓，并非官府中人。其中有个叫老唐的最为显眼。可咱叫香众接触过他，并未发现异常。”
“什么叫异常？”
刘化对香主的说法有些不太满意。
“他……他原来也是圣教中人。可在受到周林的蛊惑后，毅然脱离圣教。”
“找人除掉他！”
刘化毫不犹豫地下达必杀令。
拱手领命后，香主继续说道：“教首，冯新的人马驻扎在工地附近。一旦起事，咱们首先就要面对他的攻击。”
“不怕！”刘化微一摇头，“扬州卫的温大人和苏州卫的姜大人已经同意参与起事。等他们围住中军都督府的人马，咱们再动手不迟。”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什么人？”
刘化当即操刀在手，警惕地走到窗边。
“教首，俺是来送茶水的。”
窗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客栈中的一名伙计兼教徒。
刘化松了口气道：“滚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伙计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放好茶盘，伙计转身就走。
“站住！”
刘化突然将刀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别杀俺！”
伙计战战兢兢地转回身。
“你是何人？”
刘化用眼神示意屋内的香主围住伙计。
伙计抱着撞天屈道：“教首，俺是赖老二啊！”
刘化冷笑一声道：“赖老二在每次放下茶盘后都会习惯性地将手在衣服上抹一下。你是不是以为本座没有注意过这个细节？”
“教首，俺刚才被吓着了！”
伙计连忙作势下跪。
就在双膝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他猛然从袖子中射出一把飞刀。
“当！”
刘化击落飞刀，一脚将伙计踹翻在地。
伙计顺势在地上使出一记老树盘根，成功逼退想要上前的香主。
没等他起身，刘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用刀指着他道：“眼睛骗不了人。苏坦妹，你竟然敢来自投罗网！”
身份被人揭穿，苏坦妹索性卸去伪装，抽出匕首刺向刘化。
可惜屋内的高手太多。片刻之间，苏坦妹就被众人合力拿下。
等捆好苏坦妹，刘化惋惜地看着她道：“陈寓死后，某从北平将你救出，倾尽全力将你打造成圣女。可你竟然勾结官府，导致圣教在北平的事业毁于一旦……”
“呸！”没等对方说完，苏坦妹不顾形象地啐了一口，“尔等生长于斯却要背叛祖宗。若是老母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被啐了一脸的刘化恼羞成怒道：“既然你不肯反悔，休怪本座无情！”
随即，他吩咐左右道：“找个地方，送圣教的叛徒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