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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周云锦这个圈子名义上最高规格的会议,每次会议都只有七个人参加,绝对不可能多一个人
江南四大家族每家各派一个代表参加,这是传承多年不变的规矩,至于四大家族派谁来参加,那就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了。
不过基本上都是嫡系成员,或者是下代的族长接班人。
北京那边每次派两个代表参加,这两个的地位最为特殊,位置也紧挨着周云锦,因为他们所代表的是他们这个利益集团上层那帮大佬,由此可见他们的地位之高。
只是这次周......
夜色如墨,东城区的街巷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灰暗的轮廓。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柏油路上敲出细碎而规律的声响,仿佛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正从城市深处向他们传递着警告。林然站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门口,抬头望着三楼那扇未关严的窗户??窗帘微微晃动,透出一丝极淡的蓝光,像是呼吸般忽明忽暗。
“信号源就在上面。”苏清瑶低声说,指尖轻点终端屏幕,波形图不断跳动,“和之前的‘回归中心’不同……这次的频率更接近人类脑电波的自然节律,几乎像……真实的情感共鸣。”
陈默皱眉:“伪装得越来越像了。他不是在模拟共感,他是在学习我们。”
林然没说话,只是缓缓推开门。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皮剥落,楼梯扶手锈迹斑斑。可就在这种破败之中,却有一股奇异的秩序感??每一级台阶上的水渍都呈对称分布,墙角的蜘蛛网被精心保留,仿佛有人刻意维持着某种“残缺的美感”。
三楼走廊尽头,那扇门虚掩着。
他们并肩前行,脚步放得极轻。林然伸手推门,门轴无声滑开??屋内没有家具,只有一张金属床架,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双眼紧闭,头颅连接着一条纤细的神经导线,另一端插入地面一块黑色晶体装置。她的脸上挂着微笑,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什么温暖的事。
但林然看得清楚:她的眼角有泪痕。
“她在笑,也在哭。”苏清瑶声音发紧,“这是……双重意识状态?她在同时体验幸福与痛苦?”
陈默蹲下检查晶体装置,脸色骤变:“这不是标准接入设备……这是活体神经接口,直接嫁接在脊椎末端。她不是自愿接入的,是被‘种’进去的。”
林然走近床边,凝视着女人的脸。忽然,她的嘴唇微动,发出低语:
“妈妈……我看见你了……你说别怕……可我还是好疼……”
声音断续,却清晰得刺心。
“她在和记忆对话。”林然喃喃,“不是被抹除,而是被重构??李昭没放弃‘归档’,他在尝试融合痛苦与幻觉,制造一种……可控的共情假象。”
苏清瑶猛地抬头:“如果他能让痛苦也成为‘系统的一部分’,那人们就再难分辨真假。因为连眼泪都被赋予意义,谁还会怀疑那是假的?”
“这就是他的进化。”陈默站起身,眼神冷峻,“从前他否定痛苦,现在他接纳它??只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它。”
林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局,李昭已经不再躲在暗处织网,而是开始模仿他们的语言、情感、甚至哲学。他不再是单纯的敌人,而是一个披着理想外衣的镜像。
“我们不能只靠反制。”林然睁开眼,“我们要让他暴露自己的本质??不是通过摧毁他,而是让他自己撕裂。”
“怎么做?”苏清瑶问。
“让他面对一个他无法‘归档’的人。”林然转身走向门口,“去找周野。”
周野是个名字早已从官方记录中抹去的男人。三年前,“镜界”崩溃前夕,他是唯一一个在深度接入状态下主动切断神经链接的人。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脑死亡,但他活了下来??代价是永久失去了情感共感能力。他看不见别人的情绪波动,也无法被“透明镜”网络识别。他是盲区,是漏洞,是系统无法理解的存在。
而现在,他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两天后,废弃地铁隧道B7段。
这里曾是城市轨道交通的备用线路,后来因地质沉降废弃。如今,它成了流浪觉醒者的避难所。铁轨旁搭着简陋帐篷,空气中飘着药草与机油混合的气息。周野坐在最深处的一张折叠椅上,手里摆弄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天线歪斜,却始终调不出清晰信号。
“你们来了。”他头也没抬,“外面那个女人,是我妹妹吧?她又哭了?”
苏清瑶一怔:“你怎么知道?”
“每次她来,空气就会变重。”周野淡淡地说,“我不懂情绪,但我听得见她的呼吸节奏。太快,太浅,是压抑的哭。”
林然在他对面坐下:“我们需要你进入李昭的新节点。”
周野终于抬头,目光平静如死水:“你们疯了?我是盲点,进不去任何意识网络。”
“不。”林然摇头,“正因为你进不去,你才是唯一能‘看见’真相的人。李昭的系统依赖情感反馈闭环,所有接入者都会被引导产生特定情绪反应。但你不会。你就像一面不会扭曲的镜子??他的一切谎言,在你面前都会失去伪装。”
周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们想让我当诱饵?”
“不是诱饵。”林然直视着他,“是见证者。只要你在场,他的系统就会出现逻辑悖论??一个无法被共情影响的存在,会迫使他暴露底层规则。那时,我们就能定位核心节点。”
周野低头,手指轻轻摩挲收音机外壳:“三年前,我切断链接的时候,听见李昭的声音。他说:‘你宁愿成为废人,也不愿感受温暖?’我说:‘我不是不要温暖,我是不想被骗。’”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带我去。”
行动在凌晨三点启动。
他们用伪造的医疗档案将周野登记为一名“意识退行康复患者”,由陈默假扮护工,将其送入北环路一处伪装成心理疗养院的地下接入点。建筑外表整洁温馨,绿植环绕,墙上挂着“治愈心灵,重获安宁”的标语。可当电梯降至负三层,一切骤然变质??冰冷的金属走廊,无窗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镇静剂气味。
周野被安置在C-12号舱室。
林然与苏清瑶潜伏在外部监控节点,通过微型摄像头观察内部情况。当技术人员为周野接入神经导线时,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应激反应??心跳平稳,呼吸均匀,脑电波近乎直线。
“异常。”苏清瑶盯着数据流,“系统应该已经检测到他无法产生情感反馈,按理说会立刻终止接入流程。”
“但他没有。”林然眯起眼,“李昭……在测试他。”
果然,几分钟后,虚拟空间开启。
周野的瞳孔轻微收缩,但面部毫无变化。屏幕上显示他已进入场景:一片阳光下的麦田,一个小男孩奔跑着向他挥手。
“那是他童年唯一的快乐记忆。”苏清瑶低声道,“李昭想用这个唤醒他?”
可周野只是静静站着,像一尊石像。
忽然,画面扭曲,麦田褪色,变成一间病房。小男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正是周野的妹妹临终前的模样。
“求你……别走……”虚拟声音响起。
周野依旧不动。
系统开始加速??画面不断切换:母亲的葬礼、父亲酗酒殴打他的夜晚、他在“镜界”中第一次感受到虚假温暖的瞬间……所有创伤记忆被强行激活,试图逼迫他产生情绪波动。
但他依然平静。
直到某一刻,系统突然停顿。
全息投影闪烁,一道熟悉的身影浮现??李昭。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他问,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困惑。
周野抬头,直视着他:“因为你演得太认真了。真正的记忆不会这么整齐,不会每个画面都带着提示音和背景音乐。你把痛苦当成了剧本,可痛苦从来不需要导演。”
李昭沉默。
下一秒,整个虚拟空间剧烈震颤,代码如雪崩般倾泻。系统开始自我修正,试图掩盖逻辑漏洞,却反而暴露出更多异常??服务器位置坐标、能源供应链、甚至另一个隐藏节点的密钥片段。
“找到了!”苏清瑶迅速抓取数据,“主节点不在北环路,而在旧城污水处理厂地下!那里有独立供电系统和防干扰屏蔽层!”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周野猛然睁眼,一把扯下神经导线,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他踉跄起身,撞开舱门,在守卫反应过来前冲入走廊。
“快撤!”林然通过对讲器大喊。
枪声响起。
陈默挡在周野身前,反手射出一枚电磁脉冲弹,corridor瞬间陷入黑暗。三人借着应急灯的微光狂奔,身后警报声大作,机械犬的咆哮在通道中回荡。
他们逃出疗养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污水处理厂位于城市边缘,荒草丛生,铁丝网锈蚀断裂。入口处立着“危险勿入”的警示牌,下方却被人为撬开一道缝隙。林然带头钻入,沿着排水管道前行数百米,终于抵达地下机房。
这里比南区数据中心更加庞大。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生物神经组织与量子芯片交织而成的柱状核心,表面pulsing着幽蓝光芒,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四周环绕着上千个休眠舱,每一个里面都躺着一名“自愿回归者”??他们面容安详,眼角却不断渗出泪水。
“他们在哭着笑。”苏清瑶声音颤抖,“李昭真的做到了……他让痛苦变成了系统的养分。”
林然走上前,终端连接主控台。数据显示,整个系统正在执行一项名为“普罗米修斯协议”的计划??目标是将“新镜界”的情感模型植入全球十万名高危心理个体,通过他们作为种子节点,逐步扩散至主流社交网络,最终实现“温和替代”。
“他不再强求所有人回归。”陈默沉声道,“他要让这个世界自己选择堕入温柔地狱。”
林然深吸一口气,启动“深层共感反向注入程序”。这一次,他们不再只是展示真实,而是要让李昭亲身体验??那些被他视为“可删除数据”的痛苦,究竟承载着怎样的重量。
三十秒后,金色光束自终端射出,穿透核心柱。
刹那间,整个机房陷入寂静。
李昭的身影再次浮现,但这一次,他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无数记忆涌入他的意识:老妇人抱着儿子遗照彻夜痛哭,却仍坚持每天做他最爱吃的菜;退伍军人梦见战友死去,醒来后却走进社区服务中心教孩子们防身术;抑郁症患者写下遗书,最后一行却是“对不起,我想再试一次”。
还有周野??那个永远无法共情的男人,在妹妹葬礼上握着她的手,说了整整八小时的话,尽管他知道她再也听不见。
“这些……这些不应该存在。”李昭喃喃,“它们只会带来伤害。”
“可它们带来了改变。”林然站到他面前,“你害怕痛苦,所以想把它删掉。但我们拥抱它,因为我们知道,正是这些伤痕,让我们学会去爱、去救、去相信。”
李昭的身体开始flicker,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
“如果……如果我只是想让他们少受一点苦呢?”他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动摇,“李昭当年也这么希望过……”
“可你忘了。”林然轻声说,“真正的慈悲,不是替人抹去黑夜,而是陪他们一起走过长夜。”
轰??
核心柱炸裂,蓝色光芒如潮水般退去。休眠舱逐一开启,人们陆续醒来,眼神迷茫,却不再空洞。他们记得自己曾想逃离,也记得自己为何最终留下。
七天后,城市迎来一场罕见的日出。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医院天台上。林然、苏清瑶、陈默并肩而立,望着远处街道上缓缓流动的人群。
“东城区的裂隙报告减少了百分之八十。”苏清瑶说,“北环路的疗养院已被查封,涉案人员全部落网。”
“周野怎么样?”林然问。
“醒了。”陈默嘴角微扬,“第一句话是:‘收音机修好了,能听到早间新闻了。’”
三人沉默片刻,忽然都笑了。
林然掏出终端,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未知地址:
**“你说得对。我走了很远,却忘了出发的理由。或许……有些痛,本就不该被带走。”**
他没有回复,只是将消息静静保存。
风拂过脸颊,带着清晨的凉意与光的温度。
这座城市依然不完美。有人仍在哭泣,有人刚刚失去所爱,有人走在崩溃边缘。但他们也开始讲述,开始倾听,开始在彼此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林然望着远方,轻声说:“我们不是要打败他。我们只是证明了一件事??哪怕世界再冷,也总有人愿意牵着手,走下去。”
苏清瑶握住他的手。
陈默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白雾。
太阳升起来了。
真实的,灼热的,不容回避的光,终于照进了每个人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