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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微渺之道和星眸倾心(第1/2页)
银鳞作为“海难幸存者”被安置在部落边缘一间严格看守的石屋内，由阿璃初步诊治其冻伤和虚弱，凌渊亲自探查后，除了其体内有一股异常沉寂（被解释为濒死衰竭）的气血外，并未立刻发现明显疑点，但警惕并未放松，要求日夜轮值监视。部落的生活重心，依旧围绕着生存与学习缓缓推进。
“冬日学堂”的课程依旧是最能凝聚人心、驱散严寒的活动。这一日，轮到凌渊讲授《生存手册》中极其重要，却也最让族人感到抽象和匪夷所思的一章——“卫生与防病”。
石屋内炉火燃得正旺。凌渊没有直接抛出概念，而是从族人最熟悉的场景入手：“大家是否发现，同样受了皮外伤，用煮沸冷却后的清水清洗伤口，愈合得更快，更少化脓，而用普通的雪水或河水，有时反而会肿痛发热”
“是啊，渊哥，这是为啥，雪水不是更干净吗”黑石率先发问，这也是许多族人的疑惑。
“还有，为什么腐烂的食物不能吃，吃了为什么会拉肚子，甚至发烧送命”凌渊继续引导。
族人们议论纷纷，大多归结于“腐气”、“邪毒”等模糊的概念。
凌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静静坐在角落、仿佛只是来旁听、实则冰蓝眼眸中闪烁着探究光芒的霓裳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引入那个颠覆性的概念。
“其实，在我们看不见的微小世界里，存在着无数极其渺小、却真实存在的‘微小生灵’。”凌渊用炭笔在石板上画了无数个小点，“它们有些无害，甚至有益。但有些，我们称之为‘病菌’或‘细菌’的，则会带来疾病。”
他尽量用最浅显的语言和比喻：“这些致病的微小生灵，喜欢藏在脏污的地方、腐烂的食物里、甚至我们未清洁的手上。当它们通过伤口、或者被我们吃进肚子里，就会大量繁衍，如同tinytiny的敌人入侵我们的身体，抢夺我们的养分，释放出让我们感到不适、发热、疼痛的‘毒素’。”
他接着解释：“煮沸清水，就是用水的高温杀死里面可能存在的‘微小敌人’；保持清洁，是减少‘敌人’靠近我们的机会；及时处理垃圾和腐肉，是端掉‘敌人’的巢穴；隔离病人，是防止‘敌人’从一个人跑到另一个人身上。”
整个石屋鸦雀无声。族人们瞪大了眼睛，努力理解着这个“看不见的世界”。这对他们的认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但凌渊列举的例子又如此贴近生活，让人不得不信服。
而角落里的霓裳，冰蓝色的眼眸早已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专注！
作为掌控草木精魄、通晓能量流转的孔雀明王，她对生命形态的理解远超凡人。她能感知到药草的能量，能洞察契约的锁链，却从未想过，在更微观、更基础的层面，存在着这样一种…纯粹依靠“数量”和“自身繁衍”来产生影响的生命形式！这完全不同于她所熟悉的、依赖灵气和法则的能量生命或元素生命！
“凌渊巫医，”霓裳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你是说，这些‘细菌’，它们…不依靠灵气存活？它们自身的繁衍…就是一种‘力量’？”这个概念对她而言，既陌生又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颠覆性的魅力！
凌渊看向她，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它们的力量来自于其自身的生命活动和对宿主资源的掠夺，是一种…更原始、更基础，却也更加普遍和难以防范的力量形式。灵气或许能强化或抑制它们，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并不以灵气为绝对基础。”他尝试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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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彻底陷入了沉思，绝美的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凌渊的“细菌说”，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没有恢弘的法则和绚丽的能量光辉，只有无数微渺个体沉默而疯狂的生存竞赛，而这场竞赛的结果，却直接左右着宏观生命的健康与存亡！这种立足于最基础、最普遍现象的认知体系，其逻辑的严密性和解释力，让她感到一种智力上的巨大震撼。
她看向凌渊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欣赏，是源于他对符文、对草药的理解能与自己对话。而此刻，这种欣赏迅速发酵、变质，成为一种近乎崇拜的灼热光芒！他能洞察到如此微渺却又至关重要的真理？这是何等深邃的观察力！何等独特的智慧！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广阔和精妙无数倍！
好感，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霓裳心中最后的高傲堤坝（++++）。智性上的强烈吸引，让她彻底沦陷。她那颗习惯于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心，此刻却被一个蛮荒巫医所展现的、截然不同的智慧体系所彻底征服和填满。这种强烈的情绪冲击，让她下意识地将这种智力上的狂热倾慕，与男女之间的特殊关注混淆在了一起。
（他…他竟能窥见世界如此本质的奥秘！他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心中，我与那些凡夫俗子是不同的？他是否也…）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冰雕玉琢的脸颊上，竟罕见地泛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红晕。
课程在族人们恍然大悟又啧啧称奇的议论声中结束。众人陆续散去，消化着这惊人的“微小生灵”说。
霓裳却依旧坐在原地，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思维冲击中。直到凌渊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她才仿佛猛然回神，站起身。
“凌渊巫医，”她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止一分，“今日所言，实在…令人惊叹。”她走上前，似乎想跟近一些讨论。
就在凌渊转身回应，抬手示意不必客气时——
霓裳的手也恰好无意识地抬起，似乎想比划询问什么。
两人的指尖，就在这略显狭窄的空间里，极其偶然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微弱的电流从触碰点窜过！霓裳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大，那抹刚刚褪去的红晕“唰”地一下再次涌上脸颊，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慌乱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凌渊也是一愣，他能感觉到霓裳指尖的微凉和瞬间的僵硬，但他更多的是诧异于对方如此剧烈的反应。“族长？”
“无…无事！”霓裳迅速转过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疾步向外走去，连平日里最在意的优雅仪态都忘了大半，七彩流光瞬间包裹住她，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带着冷香的微风。
凌渊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地看着自己刚才被碰到的手指，摇了摇头，只当是这位明王陛下不习惯与凡人肢体接触，并未深思。
他却不知，在那道仓促离去的流光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孔雀族长，正捂着依旧发烫的脸颊，心乱如麻，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指尖相触的瞬间和他讲解“细菌说”时专注睿智的神情，智性的崇拜与朦胧的情愫彻底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