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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压抑，小潘抱着膀子站在一旁，眉头皱的死死的，看那架势，被老马气得不轻，我都怕他一时想不开，狠狠暴揍老马一顿。
二牛拽了把椅子，气呼呼的坐在门口，看他那表情，我猜他肯定后悔结账结早了，要是知道老马这个揍性，二牛肯定不会抢着结账。
我瞅着老马那副奸猾的嘴脸，心里早就把这老逼登的祖宗十八代，整整齐齐问候了一遍！
估计老马这个老逼登，肯定是吃准了我们急着出货的心理，搁这儿拿捏我们呢！想把我们当成肥羊，狠狠宰一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眼下我不可能一个人拍板做决定，哪怕再加上小潘和二牛也不行。
虽说这次下墓是我组织的，可涉及到的人太多了，尤其是还出了国庆那档子事，所以价格方面，必须和薇姐商量一下，让她拿个主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跟老马打了声招呼:
“马爷，您再考虑考虑，我肚子难受去趟厕所，价钱的事，回来咱们再商量。”
老马眼皮都没抬，就那么干嘬着凉茶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我明白，他肯定知道我是找借口去打电话，这老逼登鬼头蛤蟆眼的，一肚子心眼，肯定能猜到我想干啥。
不过也无所谓了，哪怕他今天喊破了大天，我也不可能给他10个点的提成，大不了我把货再压一段时间，拖到三叔和七叔他们回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就是风险有点高。
出了包间，沿着走廊走到头右拐，我进了卫生间，顺手把门反锁了。
锁完门我就后悔了，这卫生间味也太他妈冲了！
浓烈的烟味，混杂着消毒水刺鼻的怪味，还他妈有一股屎尿骚臭味，也不知道哪个狗懒子，逼养的拉完屎不冲厕所，一大滩黑了吧唧的稀屎，几乎喷满了整个坑，还他妈冒着热乎气……
“呕……”
电话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好悬把我整吐了！
我几乎是瞬间打开门，冲出了厕所，跑出了饭店，扶在马路边的树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悬没把我吃的饭全吐出来！
缓了口气，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薇姐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总算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薇姐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这几天薇姐也确实累的够呛，
“喂？小远，咋了？”
我快速扫了眼周围，确定附近没人，这才放心的把事情经过，简短的跟薇姐讲了一遍。
听到我说老马要10个点的提成，电话那头沉默了，薇姐久久没吭声。
我能想象到，此刻的薇姐在电话那边皱着眉头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薇姐的声音才缓缓传过来，和我的想法一样，她也不同意给老马那么高的提成，
“10个点肯定不行，太离谱了。咱们费那么大劲把东西弄出来，不是给他养老的。这样吧小远……你一口咬死了，最多……五个点，这是底线！他要是实在不肯松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宁肯担着风险捂一阵子，也不能让他趁机占这么大便宜，这不仅仅是钱的事，要是传出去了，圈里人都得笑话咱们姓姚的土鳖！”
“明白了姐，最多五个点是吧？嗯嗯……好，我尽量再往下压一压，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站在路边抽了根烟，缓解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从容。
回到包间，老马还搁那板板正正坐着呢，小潘和二牛也没搭理他，瞅着老马像是看仇人一样，脸上都带着怒气。
老马看我推门进来了，放下茶杯，脸上一副“老子早料到了”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问我：
“怎么着姚小子？电话请示完了？咋说？”
我拉开椅子坐下，凳子腿在水泥地上刮擦出刺耳难听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跟他摊牌：
“是这样马爷，我也没啥好瞒你的，家里那头说了，最多能给到4个点。”
我伸出四根手指，冲着老马比划着，补充道:
“这是我们能给你的最高提成了，您老心里也明镜儿似的，我们弄这点东西不容易，脑袋都是别在裤腰上！4个点，按照行情，也够意思了。您要是愿意帮这个忙呢，咱们就接着往下谈，要是实在不行……”
我顿了顿，语气强硬的表态:
“不行那就算了，我们哥几个就当这趟是来玩的，再另找门路，天底下也不止您老这一条道儿！”
听我跟他拉硬，叫准了最多给他“4个点”，老马有些犹豫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包间里静得可怕，只剩下隔壁隐约传来的划拳声，还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虽说薇姐给的底线是5个点，但我还想再压一压，能省一个点是一个点，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兄弟们拿命换来的！少喂这老逼登一口是一口！
可能是看我态度够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老马长长地叹了口气，跟死了亲爹似的，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唉声叹气道:
“唉！行吧行吧！看在你小子还算实诚，也看在你三叔、七叔的老面子上！4个点就4个点！不过……”
他话锋一转，三角眼睛又亮了起来，盘算道:
“这价码只是卖货抽成的辛苦钱，我这来回跑腿儿，担惊受怕的，总得有点茶水钱润润嗓子，压压惊吧？不能让我白担这风险不是？”
我心里暗骂这老东西贪得无厌，简直是个无底洞，但面上还得绷着：“马爷，4个点已经不少了，您老那份儿辛苦钱，自然也在里头，咋算您也不吃亏！”
“少来这套，那可不是这么个理儿！”
老马摆摆手，脑袋摇的直卜楞，跟我一通瞎掰扯，
“4个点是货里出的提成，一码归一码，万一最后价格没谈拢，或者人家没看上你的货，压根儿没卖出去，我不是白忙活一气？所以保险起见，不管最后卖没卖出去，你都得再额外多给我5万，就当是我的跑腿费、担保费、操心费！你们要是答应这条，这事儿我立马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听了老马近乎耍无赖的话，我也急了，直接给他撂了狠话：
“马爷，你这是要把我们哥几个扒皮抽筋啊！单是那4个点，就够大几十万的了，你还嫌不够？你考虑考虑吧，除了那4个点，我一分钱都不带多出的，你要答应，我现在就认！再多一分钱，我立马拍屁股走人！这批货我他妈就算烂手里也不找你了，咱们之间的生意，打今个儿起就算掐了，往后也别联系了，我三叔、七叔那边也一样，往后肯定也不会给你放漏！”
我“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豁出去了，摆出一副鱼死网破、彻底掀桌子的架势。
小潘和二牛也跟着造势，站在我旁边，没给老马好脸色。
老马可能没想到我能跟他来硬的，被我这么突然一怼，倒是唬住了。
僵持了能有三两分钟，这老逼登鸡贼着呢，可能觉得跟我闹掰了划不来，他先软了，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没好气的嚷嚷道:
“行行行！算你小子狠！4个点就4个点！他妈的，碰上你们这帮愣头青，算我老马倒霉！赔本赚吆喝！”
瞅他那表情，委屈得跟吃了多大亏似的，其实我心里有数，只要这趟交易成功，他就偷着乐去吧！
那可是4个点啊！
按照这批货的份量，我和薇姐早就估完价了，最少也得值个七八百万往上，奔着小一千万去都有可能！
按一千万计算，4个点就是40万！
对老马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轻轻松松挣40万，已经不少了！
谈妥了提成的事，老马倒是动作麻利，当场就掏出他那部老掉牙、按键都磨秃噜皮的诺基亚，躲到包间最里头的墙边，背对着我们，压低声音跟他“上家”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这老逼登故意防着我们呢，说话声音又低，语速还快，用的还是我们听不太懂的方言，叽哩哇啦的只能听懂一半句。
挂了电话，他走回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往椅子上一瘫，翘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夸下海口:
“成了！那边说了，晚上就能看货！地方嘛……”
老马瞅了瞅窗外，随手一指，安排道:
“你们就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回头把房间号发我，晚上我带着人过去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