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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娘们儿嘴里蹦出“品相还算凑合”几个字，我就知道这逼想压价。
不是吹牛，我这批货如果只能算是凑合，那恐怕整个圈里的货都没法看了，除非拿那些帝王级别的大墓货来比较！
我没管那娘们儿打压的话，直接报了个一千万的打包价。
薇姐给我透的底价是七百万，低于这个价不能卖，我在此基础上，又加了三百万，给对方留好拉扯砍价的余地。
其实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格来看，我报价一千万也不算高的离谱，单凭那几件大货，如果走拍卖流程，成交价也不会低于一千万，这还是保守估计，当然，这种生坑里出的货，没有牛逼的渠道，很难上拍。
听我报价一千万，那个娘们儿眉头皱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把价格喊的这么高。
她又看了看那几张大货的照片，摇摇头冷笑了一下，说我报的太虚了，她看不到那么高的价格，最多只能出四百万。
一听她开价四百万，差点没把我气笑了，这也太他妈扯了，照着薇姐保守的底价七百万，还差三百万呢，差的离谱！砍价也没有这么砍的，这一刀都不能算是腰斩了，这他妈是奔着大胯去的！
我点了根华子，叹着气抽了几口，指着照片跟她掰扯:
“李经理，你也是圈里资深的行家，我这批东西到底是啥份量，你也不用违心贬低，你肯定也门儿清呢。别的那些小件我就不提了，你就说这件磁州窑的梅瓶，算不算精品吧！香港前不久刚拍过一件三百万的梅瓶，还赶不上我这件，如果这件梅瓶上拍，我敢保证不会低于三百五十万！”
“还有这件白釉褐彩的牡丹瓶，辽宁省博也有一件同款的，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这件如果能上拍，咋说也不会低于三百万。”
“还有这套石狮茵镇，啥等级不用我介绍了吧？不会低于一百万！”
“剩下的那些我也不用一一列举，你也是明白人，光是那些金银器、玉器，加在一起也不会低于两百五十万，这么看，我跟你报价一千万还多吗？要不是年底了等着钱用，我不可能这么低价打包卖，这笔买卖保证你稳赚不赔！”
听了我一通掰扯，那娘们儿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冷声说道:
“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你不能拿拍卖行的价格作比较，生坑的麻烦有多大，你们自己干这个的最清楚，如果好处理的话，你也不可能找到我！我收你这批货，担的风险、后续处理，不都是钱？一千万的价格，虚的没边了，我看不到这么高！”
这娘们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承认生坑货不好处理，如果想走拍卖这条渠道，步骤更是繁琐的不行，需要反复过手、洗白，没点过硬的路子，想都别想！
“那你最高能出多少？咱也别浪费时间，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脆来个一口价！”
我看着那个娘们儿，直接跟她摊牌。
那娘们儿咬着嘴唇，略一沉思，开口说道:
“最多再加五十万，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再多你也不用讲了。”
“四百五十万？你开玩笑呢李经理，这价压得也忒狠了吧！”
我气得声音都有点发颤，憋屈和火气直往脑门上窜，感觉这娘们儿简直把我当傻逼呢，四百五十万傻逼才卖！
“四百五十万已经不少了，我这还是看在马师傅的面子上，换了别人，这个价我都给不到，因为东西的麻烦，远超它们本身的价值。生坑货高风险，就值这么多。”
那娘们儿下巴一抬，意思很明显，她不会再加价了。
我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本来是带着希望来的，抛开我喊的一千万不算，薇姐底线价格还七百万呢，这相差二百多万，还谈个屁，直接谈崩了！
老马这老逼登，撅在一边不吭声，他牵头找的买家，这会儿好像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亏老子还低价甩给他那批嫁妆货，让他赚了大几万，关键时候连个屁都不放！
我甚至怀疑，老马这逼人，没准是两头通吃，跟这娘们儿私底下有勾当，摆明了合起伙来坑死我们！
“这么一堆东西你才给四百五十万？我单拎出来卖散件也不止这点钱吧？你要是这么整，我看咱们还是别合作了，你没诚意！”
我直接来了气，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茶几上那些散落的照片，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宁愿把货再捂一段时间，也不能让人白白捡了天大的便宜，怕就怕吃亏卖了货，人家背地里还得骂我是傻逼，大冤种！
见我不打算卖了，直接收拾东西，那个娘们儿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果断。
老马那个逼货，看我来真格的，也有点慌了，脸上堆着笑，假模假样的问那个娘们儿，价格上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没商量。”
那娘们儿拉着脸也很干脆，起身拍了拍衣服，就往门外走，到了门口，她停顿了一下，说了句更气人的话:
“你们再考虑一下吧，最近风声紧，我要是不收你们的货，别人就更别指望了，想好了随时联系我。不想卖，你们就压在手里留着吧！”
说完，那娘们儿转身就走，头也不回，高跟鞋声回荡在走廊里，“咯噔咯噔”走远了。
老马这狗懒子，还埋怨我们几句，说我们犯倔，差不多就行了，扛啥价呢，说完跟个狗一样，麻溜追那个娘们儿去了。
门“咔哒”一声合上，屋里一片死寂，就剩下空调嗡嗡声和我们仨个粗重的喘息声。
我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本来是满怀希望来的，这把一切全泡汤了，不过哪怕是这样，我也没后悔下的决定。
我们十几个人辛辛苦苦鬼门关走了一遭，舍命弄出来的东西，到头来就值四百五十万？再刨去老马那四个点，再扣掉本钱和亏的嫁妆钱，剩那点儿够干啥？还有国庆的抚恤金等着呢！
我哆嗦着摸烟盒，想抽根烟压一压，想想办法，结果烟盒也他妈空了。
见状，小潘把他的烟扔给了我，叼上一根，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点着，手抖得烟一直颤。
“操他*妈的，那个骚娘们儿，这逼让她装的，要不是身上有两坨肥肉坠着，她都快牛逼上天了！”
二牛猛地一拳砸在床头柜上，破口大骂:
“还有老马那个老王八犊子！跟那个骚娘们儿穿一条裤衩的狗东西！合起伙来耍咱们！气死老子了！”
小潘情绪也有点低落，抽着烟问我：“下一步咱们咋整啊小远？薇姐他们还等着咱把货卖出去，给弟兄们分钱过年呢，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这么回去吧？”
对啊，下一步咋整？
我脑子里也嗡嗡的，乱成了一锅浆糊。
三叔和七叔不在，薇姐也指望不上，老马这条线八成也断了，还亏了我那批嫁妆货。
想起这事我就来气，把老马祖宗十八辈又骂了一遍，这老逼登！亏得跟七叔他们还有交情！那几件嫁妆还让他占了几万便宜！结果翻脸不认人，趁火打劫不说，还他妈联合那娘们儿往死里压价！良心都喂狗了！
“操，我知道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功夫，二牛突然“嗷唠”一嗓子，把我吓了一大跳。
只见二牛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拍的“啪啪”直响，嘴里激动的大声嚷嚷着:
“名片！名片！白天那个大胖子，不是给咱留名片了吗！打电话问问他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