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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阴影之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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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阴影之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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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陆宜修说的轻描淡写,但王煜他们显然没法如此轻松。
    对话的走向跟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陆易一不提他的目的,二不提他的要求,上来就要召唤邪神,让他们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
    这应该不是威胁吧?
    其他人的目光飘来飘去,王煜咳嗽了一声:“你打算干什么?”
    罗宾松开握着轮椅的手,拿着盒子朝更远处走去。
    陆宜修扭头看王煜,觉得他们是在明知故问:“召唤邪神?”
    王煜:“这里已经有两个了……”
    “但还能容纳更多,”陆宜修的目光跟随着罗宾,看他走到足够远的距离,然后开始祈祷,漫不经心的道:“如果想挖掘邪神的剩余潜力,那最好还是把它们放在一个地方比较好,不是吗?”
    能量波动在不远处迸发,鲜红的心脏如同最好的诱饵,引诱了一位新的神灵。
    笼罩着整个城堡的阴影躁动,无数影子从地面上爬起,汇聚成一层实质化的阴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不,不是几乎,而是他们确实在同时出现了无法呼吸的状况。
    陆宜修最惨,大概是因为仇恨值太高,阴影糊住他的时候格外用力,所以他窒息的反应也最为强烈。
    光用窒息来形容其实不太准确,伴随无法呼吸同步出现的,是感知的丧失,就像是被塞进一层冷硬的壳里,这层壳隔绝了五感,以至于身处其中的人突然笨重了起来,动作和反应渐渐迟缓。
    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这种不危及生命的迟缓状态没被多少人放在心上——毕竟眼下更重要的是逼近的死亡。
    阴影和死亡的姊妹跟肉山、血海的风格不同,它没有实体,降临之后的躯壳就是那层阴影。
    它悄无声息的蔓延,覆盖整个城堡。
    而它所覆盖的所有区域,影子活跃,活物无法呼吸且丧失五感……
    陆宜修急促喘·息,干瘪的肺挤不出多余的氧气,大脑开始缺氧,走马灯般的场景在陆宜修眼前浮现。
    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城堡中,阴影行走在地上,而活物倒映在地面中……
    他没有细看,熟悉的死亡气息,触发了熟悉的“神秘存在”。
    强烈的压力开始弥漫,正在蔓延、覆盖整个城堡的阴影忽而抖动了起来。
    久违的氧气蹿入肺部,陆宜修瞥到了一团黑雾扑进那层阴影中。
    近在咫尺的死亡重新挪开视线,在场所有人劫后余生,一时间,满是急促的呼吸声,从新鲜空气中攥取足够多的氧气。
    陆宜修的目光锁定在阴影上。
    方才铺天盖地覆盖世界的阴影就像是一个错觉,此刻它缩在墙后的一角,虽然也占据了惊人的空间,但距离铺天盖地而言,就差得多了。
    相比存在感极强的肉山和血海,阴影的存在感其实不强,它介于实体和虚体之间,一眼扫过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细看之后,才能隐约从那层虚影中分辨出它的存在。
    那层阴影缓慢流动,一寸寸吞噬周遭的空间,就像肉山也仍在膨胀、血海仍在流动一般,它们都仍维持着邪神的本能,但这个本能因为某个原因放慢了无数倍,以至于无法一瞬间吞噬整座城堡、吞噬城堡之外的世界,只能磨磨唧唧、可有可无的延伸出几米。
    说起来,黑雾是怎么同时克制住三个邪神的?
    陆宜修的视线在这些可怖怪物上徘徊,它们的体积实在惊人,想从中找到黑雾的存在也实在有些困难——毕竟黑雾太小了。
    陆宜修收回视线,一扭头看到了其余人不太友好的表情。
    他非常能理解,毕竟不论是谁突如其来遭遇死亡威胁,都不会对始作俑者有好脸色。
    陆宜修擦了擦嘴角的血,无事人般接着之前的对话道:“希望你们能理解,毕竟是神灵降临后的躯壳,动静大一些也很正常。”
    罗宾站到陆宜修身后,一手握住轮椅,一手将盒子递还给陆宜修。
    相比陆宜修的若无其事,王煜他们花了些时间从直面死亡的冲击中缓了过来。
    他从陆宜修的话里察觉出了对方的决心,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对方似乎真是以邪神为目标。
    王煜:“你打算用这堵墙困住所有邪神降临后的躯壳?”
    “这需要你们配合,”陆宜修没否认这一点:“毕竟隐秘信仰实在太多,而召唤邪神的祭祀又必须要由它的信徒来主持……”
    罗宾转动轮椅,让陆宜修面对神情错愕的人群以及肉山、血海和阴影。
    陆宜修伸手比划了下这堵墙:“你们不觉得这里太空了吗?”
    王煜他们扭头看远处可怖的怪物,完全不这么觉得。
    “虽然我们还没找到发挥邪神最大利用价值的办法,但有志者事竟成,”陆宜修:“我们正在为此努力。”
    王煜对他话里的某个词有一点小小的意见:“我们?”
    “我们。”陆宜修颔首笃定道:“所有信徒。”
    他靠着柔软的椅背,像是在诱惑人心,又像是漫不经心:“比起信仰神灵然后成为怪物这条路而言,将神灵视作猎物,攥夺他们的力量,主宰自己的命运,不是更值得期待吗?”
    诱惑人心这种事,邪·教徒们才是专业的。
    王煜他们就算要动容,那也是在最早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的时候,而不是几天后的现在。
    王煜冷静发问:“但我们做不到。”无法实现的美梦,即使再美,也毫无意义。
    陆宜修也没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说他们一定能做到,这毫无意义。
    等希望的光亮起时,所有人都会自发的走上这条路,只是眼下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我不需要你们去跟邪神搏斗,”陆宜修道:“你们只要维持这一切,然后召唤足够多的的邪神就可以了。”
    王煜尚在思索,一旁的玖佰面无表情的道出了理由:“你需要秩序。”
    陆宜修点头:“我也需要一个旗帜,将这一切……”他看了眼肉山和血海:“展示给每个信徒。”
    每个看到这堵墙的□□徒,都将萌生出微弱的火苗——神灵不过如此。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这一幕将永久烙印在他们心中,消磨他们对神灵的畏惧。
    陆宜修:“你们可以慢慢讨论,但我不接受第二种回答。”
    罗宾推着轮椅朝墙外走去,陆宜修跟他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沿着风传了回来。
    陆宜修:“它被召唤之后,你跟神灵的联系有出现什么异变吗?”
    “神灵反馈的力量减弱了很多……”
    玖佰看了眼人群,快步跟上了陆宜修他们。
    在阴影笼罩的世界中,陆宜修简单的嘱咐了玖佰一件事。
    “要是他们有其他想法,就把这几个大教派围剿了吧,”陆宜修轻描淡写道:“多派点人,做得干净一点。”
    *
    所幸事情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那几个教派最后还是同意了陆宜修提出的这个要求。
    不过那时,陆宜修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玖佰给他指出了一条可行之路,而他准备去试一试。
    *
    纯白空间中,小凤凰扑闪着翅膀,气呼呼道:“我才刚休眠,你就把我叫醒了!”
    陆宜修毫无愧疚:“准备一下,我要开新马甲。”
    凤凰一惊,悬在空中,歪头看他:“你又撕卡了?”
    圆滚滚的小眼睛顿时瞪大了:“怎么回事?你直接跟邪神莽上去了?”
    系统急忙查阅数据,发现上一个马甲还好好的,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好不容易打出了点游戏进度,要是撕卡了,那之前花的迪化值不就白费了吗?”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查阅数据:“别忘了,你还倒欠我一大笔迪化值呢……迪化值都没刷多少,怎么就要换新马甲了?X教模拟器还没通关呢。”
    陆宜修:“这不是短时间内通不了关吗?”
    系统哼哼了两声:“叫你不听劝,你但凡换个通关方式,说不定早就通关了……”
    数据翻着翻着,系统忽而发出了“嚯”的一声,惊讶道:“你这信徒数量怎么暴增了这么多?我数数,个十百千万……一下多了好几万信徒。”
    系统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要是用正规方式通关的话,进度早就拉满了,哪像现在,才那么点?”
    说起着好几万的信徒,陆宜修也很有话说。
    “我的第一个副本是不是有点问题?”
    系统:“有什么问题?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说了吗?你通关游戏的结局会对世界造成连锁反应……”
    陆宜修提醒对方:“我撕卡了。”
    “要学会举一反三,你通关游戏的结局会对世界造成连锁反应,那你在游戏里留下的痕迹难道就不会造成连锁反应了吗?”系统循循善诱道:“谁叫你非要救那两个小屁孩的?你没看他们的人物属性吗?”
    陆宜修没有查看“NPC”人物属性的习惯,系统第一次查看凤晓的人物属性扣了他一大笔迪化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你赚了。”系统:“说正事,你要开新游戏的马甲?但你的迪化值也不够继承存档啊……”
    小凤凰:“你又要准备体验一穷二白的地狱难度了?”
    陆宜修情绪稳定的跟系统讲道理:“地狱难度刷不了迪化值,还容易撕卡,白浪费时间。”
    系统也是这样想的,他提议道:“你再多等会,先用这个马甲多攒点迪化值,再开新马甲……”
    陆宜修提出了另一个提议:“要不你再多赊我点迪化值?让我继承游戏存档?”
    小凤凰在空中停顿半晌,疯狂的扇起了翅膀,像炸了毛般高昂道:“不行不行!你先把之前欠我的还了!”
    陆宜修跟他讲事实摆道理:“你冷静点,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既节约了时间,还……”
    “呸,你就是不想还钱!”小凤凰拔高语调:“你先把之前赊的迪化值还了再说。”
    既然道理说不通,陆宜修只好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
    “赊账让我继承存档,不然我不配合了啊!”陆宜修瞬间翻脸:“我之前就想说了,既然人物特性能差评,那系统也应该能差评!赶紧的,我要投诉你!”
    小凤凰停在空中,豆豆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你……你居然背叛了我们伟大的革命友谊!”
    陆宜修再度变脸,和蔼可亲的询问系统:“那看在我们伟大的革命友谊的份上,你愿意再给我赊点迪化值吗?”
    “可是你还欠着我一大笔……”系统的话还没说完,见陆宜修正气凛然的板起脸,又要嚷嚷着投诉之类的词汇,半道改口:“看在我们伟大的革命友谊的份上,当然没问题!”
    它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声,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带着些许期待:“你一定会还的吧?”
    “当然,我怎么可能欠债不还?”陆宜修拍着胸膛道:“我们什么关系?”
    系统总有种自己被坑了的错觉,嘀嘀咕咕的把新游戏的人物卡展示在陆宜修面前。
    “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陆宜修没在意他的话,飞快扫了眼面前的屏幕。
    【人物:咔噗
    身份:魔晶矿灵
    属性:?
    人物特性:
    缓慢生长(你正处于成长期,产出的魔晶将以稳定的速度缓慢增加)
    小型伴生部落(你的伴生部落正在形成一定的规模,但仍然需要足够多的设施)
    交流无碍(你天生能与伴生部落进行沟通)
    永生不死(对你而言,死亡是一个陌生词汇)
    特殊的联系(你跟伴生部落有着特殊联系,他们将在未知之地死亡,但最终都会在你体内重生,你能注视每个个体,也能俯瞰整个部落。)】
    之前的人物卡都会在此结束,但这个人物卡的人物特性下方还有一个全新的属性。
    【中型伴生部落详细数据
    部落总人数:500(随着你每小时产出的魔晶数量的增加而增加)
    部落已有职业:冒险家(300)、打铁(75)、采矿(100)、厨师(10)、鉴定师(5)、药剂师(3)、武器设计师(1)、学者(1)
    部落已有建筑:冒险者之家、仓库、工厂、厨房、市场、药房、矿山、药田、图书馆。】
    陆宜修最先注意到了闪烁着淡黄色光芒的“武器设计师”和“学者”,紧接着又看到闪烁着淡黄色光芒的“图书馆”,相比其他的黑色字体而言,它们异常醒目。
    这个存档已经有SR了?
    虽然没有金灿灿的SSR,但SR也是意外之喜,没枉费陆宜修费这么大劲压榨系统。
    陆宜修:“玩家种族都变了?”
    “咕噜噜也不是人啊,”系统觉得他有点少见多怪:“这有什么奇怪的?”
    陆宜修狐疑道:“这真是我手机上的游戏?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就对了,你好几年前就弃游了。”
    陆宜修更疑惑了:“那我怎么没删游戏?”
    “因为你没通关啊。”
    陆宜修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我又不是机器人,只会死板的按照既定程序走,无聊的垃圾游戏我才没耐心玩到通关,早就直接卸载。”
    “这也不是无聊的垃圾游戏啊,”系统:“这是一款类roguelike的冒险经营类游戏,游戏本身非常出色,就是太肝了,你忘寝废食的肝游戏,愣是赶不上游戏更新的速度,更别说满级了,所以最后怒而弃游——当然,你当时的想法应该是过段时间再来肝满级,不过后来你忘了……”
    于是这款游戏就一直被遗忘在了手机里,直到系统出现,终于拥有了存在感。
    怪不得陆宜修一点印象都没有……
    系统这么一解释,陆宜修似乎隐约想起了游戏名,好像叫XX地穴?又好像是XX洞穴?
    算了,这不重要,反正这几款游戏融合之后,早就面目全非,变成了两个不同的游戏,他就算想起来了它到底叫什么也无济于事。
    系统扑扇着翅膀,迫不及待道:“好了,人物卡你也看了,我帮你切换马甲……”
    “等会,”陆宜修摸了摸下巴:“这个时间线没跟其他那两个游戏对接吧?”
    系统信誓旦旦:“没,你放心吧,等你跟其他游戏产生交集了才会出现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只要你谨慎一点,直接苟到通关都可以。”
    陆宜修又提出了新要求:“我还没兑换人物特性呢。”
    系统觉得他在想屁吃:“你欠我这么多迪化值,还想兑换人物特性?你有迪化值吗?”
    陆宜修朝他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我虽然没有迪化值,但我有我们之间伟大的革命友谊啊!”
    “想都别想!”系统立场坚定:“我哪有那么多迪化值能赊给你?伟大友谊也值不了这个价钱啊!”
    “我也没想兑换SSR,”系统也没那么多羊毛能薅,陆宜修宽容道:“随便给我找个科技或者智商方面的特性就行了。”
    “没有。”系统斩钉截铁道:“赶紧滚蛋。”
    “真没有?”陆宜修脸色一变,横眉立目:“投诉界面在哪呢?我要求保障我的人权!穿越协议书我签字了吗?就给我搞到这个鬼地方来……”
    “停停停!”系统放缓语气,语重心长道:“咱们之前合作多愉快啊……”
    “我的要求也不高,”陆宜修也语重心长道:“你也知道我要干什么,那么多人等着邪神发挥残余价值呢……”
    他话锋一转:“那个大智若愚(低配版)就很符合我的要求嘛,而且也不贵……”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真的没办法,我权限就那么点,再赊账就超出权限了,”系统苦口婆心道:“这样吧,咱们折中一下,你先登入这个新马甲,攒点迪化值,把赊的帐还一部分,我就立马再给你赊帐,兑换这个迪化值,怎么样?”
    陆宜修盯着小凤凰看了半晌,估计真薅不出羊毛了,才遗憾的同意了折中方案。
    白茫茫的空间从他眼前消失,浮出新场景。
    一群小黑点在下方地面上挪动,近在咫尺的地方摆着一圈矮小的建筑物——恍若他一伸手就能碰到似的,最夸张的是陆宜修还察觉到有人在帮他挠痒。
    陆宜修下意识的仔细分辨眼前的场景,场景忽而拉近,从俯瞰变成了身在其中。
    一个个圆滚滚的团子穿梭在精巧的建筑群中,轨道铺设在地面上,满载着魔石的列车轰隆隆的驶过,停在最外围的仓库前。
    建筑物错落有致,雕刻着各式纹路,道路两旁伫立着路灯和长椅,喷泉随处可见,圆滚滚的团子们戴着各种款式的帽子,有的拿着手杖,有的戴着眼镜,甚至还有的骑着单人交通工具,飞快穿过人群。
    雌性咕噜噜跟雄性咕噜噜的区别十分显然——雌性穿着裙子呢……
    它们的手又圆又短,腿也又圆又短,支撑着圆滚滚的身躯,穿着人类的服饰,将萌和可爱发挥到了极致。
    陆宜修的视野不住延伸,沿着铁轨看到了一片体积惊人的矿山,连绵不绝。
    矿山里咕噜噜数量极多,它们扛着各式采矿工具,在山体内部开采出一条极深的矿道,矿道两旁被打扫的很干净。
    山体最外围是正常的黑色土壤,稍微深入,就能看到成片的黑色魔石,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而山体的最深处则完全由魔石组成,它被咕噜噜们挖掘,又缓慢再生,维持着矿山惊人的体积。
    那股舒适的挠痒感,就来自于这些咕噜噜们的努力。
    陆宜修恍然大悟:合着我就是这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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