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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蝶儿一脸狐疑的目光中,王言带她来到了后厨的院子里,然后径直打开灶房的门。还好,那个屠夫此时不在厨内。王言打量了一圈灶房,很普通的灶房,用石头砌的灶台,墙壁被油烟熏得发黑,油迹斑斑。旁边的架子上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最里面的角落堆放着许多柴火。
王言神色如常地走到灶台下方,拿起一块燃烧过的木炭走出了厨房。
蝶儿好奇地看着王言:“你不是要作画吗?拿块木炭做什么?”
只见王言拿着木炭自信满满的来到灰白色的砖墙旁屏息凝神,然后慢慢的举起木炭,一瞬间那木炭在王言手里仿佛有了灵魂一般,他身体前倾眼神专注而深邃,木炭在墙面上下舞动着。身后的蝶儿也从刚开始的不屑,慢慢转变成了惊讶。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墙上如此作画,通常的文人墨客,也只是用水墨在宣纸上作画罢了。而王言的画却十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每一笔每一画都如刀刻斧凿一般,深深的震撼着蝶儿。
不一会儿,王言终于画完收工,转身看到蝶儿的嘴巴已经变成了“O”型,正要得意洋洋的说上两句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想不到王言弟弟居然有如此惊世之才。”原来是苏乐瑶和赵芃儿一路走过来。
“小姐。。。”蝶儿红着脸低头施了一礼。
原来,王言在墙上画的却是蝶儿的肖像画,怪不得蝶儿此时的脸上都快红的滴出血来。
苏乐瑶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幅画:“乐瑶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奇迹的画工,和此画相比,以往的画作却是单纯的线条勾勒,此画真是栩栩如生,鬼斧神工,就像。。。就像水里倒影一般,将人映在了墙上。”
“乐瑶姐姐过誉了。”王言嘴里谦虚的说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那是自然,自己这可是炭笔画啊,上一世的自己从小学画,本准备高考考入美院,这个年代的人,哪里看到过素描画啊,与水墨画相比,却是截然不同两种形态。
“这可不是夸赞,就算是本小姐,从小在宫里见过给陛下画肖像的画作大家,与你这画一比,可都差太远。”赵芃儿一边兴致勃勃的观察着画像,一边插嘴说道:“看上去甚至都是不是画了,都可以算妖术了。”
“可惜了。。。为何要画于壁墙之上呢。。。如此难以保存,若是绘于画卷之上,必能名流千古,千金难求。”苏乐瑶感叹道。
“再让他画一副不就完了?”赵芃儿此时看王言,就像登徒子看见美人一般垂涎欲滴。
“好了,芃儿,我看王言弟弟也累了。过两日准备好上乘的宣纸,再让王言弟弟留下墨宝。”苏乐瑶柔声道。
“多谢乐瑶姐关心。”王言抱拳道,说罢便准备回房歇息。
“对了。蝶儿姐,别忘了我们的赌注哦。”王言转头笑嘻嘻的说完,留下一众人便离开了。
当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我们的刘管事,高手似乎总是喜欢站在高处远远的注视着。
回到房内的王言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人前显圣啊,上一世看到小说里的主角如何如何人前显圣。现在自己终于体验了一把,可真是爽翻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今需要度过第一晚,上一次在睡梦中,甚至不知道是谁杀害的自己。今天这么高调的表现,怕是已经引起了某人的怀疑,究竟是那屠夫,还是刘管事呢?王言摇摇头,线索实在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傍晚时分,王言和上一次一样,来到前厅与苏乐瑶和赵芃儿用过晚膳,约定第二天一早一道去踏青。一切的行动轨迹都按照既定路线进行着,用完晚膳,王言找到蝶儿,在蝶儿耳边附言几句。蝶儿一脸疑惑,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人定之时,夜幕低垂,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泽。府上的人基本都已歇息,唯独王言的客房还亮着点点烛光,王言坐在客房门前的长廊上,旁边放着一个四方的茶几,茶几上竟还放着一壶美酒,两个通透小巧的酒杯以及几碟小菜。王言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赏着明月,好不惬意。。。
不一会儿,长廊传来一步一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王言此时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了,却依然故作镇定,狠狠地捏了捏自己藏在袖子里发抖的手掌。
“你来啦?”王言故作一副高人模样出声说道。
“嗯?你知道我也要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道声音,王言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来人正是刘管事。
“刘管事,请坐。我听蝶儿姐说您最喜欢这花雕酒,专门温了一壶,还有几碟小菜,您尝一尝?”王言伸出右手邀请道。
刘管事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了看王言,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径直走到旁边坐了下来,端起那一杯早已斟好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倒不怕王言有什么阴谋诡计,且不说王言全身毫无真气,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酒里有毒,凭借自己“武尊”的实力,一般的毒药对他而言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刘管事冰冷的声音传来。
“刘管事不必紧张,小子并无任何恶意,承蒙乐瑶姐相救,我对小姐只有感激之情,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小姐之事。”王言说道。
“哼。。。”这番说辞,刘管事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呢。
“刘管事。。。三年之期快到了吧。。。”王言下定决心,只能拼一拼了,故作高深的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刘管事衣袍无风自动,一道寒光而出,一柄长剑直接架在了王言的脖颈处,吓得王言全身僵硬,不敢妄动,一滴冷汗从额头渗出。
“你是如何得知的?快说,不然我便杀了你。”刘管事阴森地说道。
“此事,有几人得知?”王言并未回答,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反问道。
老爷吩咐此事时,只有刘管事和老爷二人知道,并无第三人知晓。刘管事想到这里,慢慢地将长剑收回剑鞘,放到一边重新坐了回去。
“你是老爷派来的?老爷怎么会派你这么一个毫无功力的人过来?”刘管事依然充满怀疑,但此事过于蹊跷,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是老爷派来的,误杀了可怎么交代的过去。
王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知道自己今晚算是保住了性命,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拆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管事不必在意。小子只会呆上几日,绝不给府上添任何麻烦。”王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刘管事。
刘管事也定定的看着王言,仿佛想把王言看穿一般,俩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刘管事率先移开目光,并未发言,只是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王言松了口气,明白自己算是得到了刘管事初步的信任。
“小子还有一事,望刘管事切记这几日需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不可轻易离开。小子会劝小姐几日过后和赵芃儿离开复州城,一路回京。。。”王言抱拳说道。
这话倒无可厚非,自己本就应该遵守约定护住小姐,但小姐的那件事。。。
“看来这小子应该是有什么消息,想起今日频繁来的“探子”,这小子算是在提醒自己。虽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从表现上看,确是不会对小姐不利,且先观察一番,再做定夺。”刘管事心里计较一番便打定主意。
刘管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便起身走入长廊的黑暗之中。“若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举动,我一定会杀了你。。。”黑暗中,刘管事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见刘管事走后,王言瘫倒在长廊上,刚才的一番交谈不可谓不惊险,稍表现出有什么不妥之处,王言此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还好,最终唬住了刘管事,王言总算是过了今晚。
虽然表面上危险已经解除了,上一次梦中被杀,应该就是刘管事所为了。但王言依旧不敢完全放下心来,王言回到房内,盘腿坐在床榻上,却不敢入睡,怔怔的看着烛光。就这样,烛火亮了一夜,直至清晨的鸡鸣响起,天边泛起一阵鱼肚白,王言紧绷的神经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哎哟,累死我了。。。”王言瘫倒在床上,闭眼歇息了一会。
“不行,现在还不能休息,现在最危险的时刻才刚开始。”王言一个翻身下了床,一番洗漱以后,便出了房门。
路过游廊,王言远远地便发现有一人在院里练剑,走近一看,原来是赵芃儿,只见赵芃儿手握长剑,一身红色劲装,身姿飘逸,矫健如龙。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剑法亦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正当王言看得入神时,突然,赵芃儿腾空而起,快如闪电,手持利剑向着王言直刺而来,吓得王言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见到王言的窘状,赵芃儿娇笑起来。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看本姑娘练剑。。。”赵芃儿刁蛮的说道。
“大小姐,你在院里练剑,我这也路过也算偷看么?古时候的人都这么不讲理么。”王言心里吐槽道,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王言站起身赶忙躬身道:“小弟不是有意偷看,小弟路过于此见芃儿姐英姿飒爽,身姿矫健,如黑夜中的明灯,我一不小心就看的入了神,还望芃儿姐见谅。”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听到王言的恭维后,赵芃儿脸色明显开心了起来。
“本小姐姑且就饶过你啦。”赵芃儿说道。
“芃儿姐,小弟自小便十分敬仰像芃儿姐这样行走江湖,惩奸除恶的大侠,奈何家贫,一直没能习武,不知道本小姐可否教小弟一招半式,好让小弟以后能有个自保的能力。”王言恳切地说道。
“你?”赵芃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就你这瘦弱的身子骨,再说本小姐可是很忙的,哪有空教你。”
说完,赵芃儿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顺着游廊走远了。正当王言失望不已时,赵芃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过,我那倒是有一本基础的锻体法门,不是什么高深的书籍,稍后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你自己有空便试着练一练吧。”
“多谢芃儿姐。”王言高兴的向着赵芃儿离开的方向高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