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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责大秦六公子禁足七日!(第1/2页)
祭祀结束后,赢子夜身为主持,负责收拾首尾。
此刻,他正独自站在染血的祭坛上。
公孙墨玄悄然而至:“主上,查清了,那些刺客中只有三人是墨家背景,其余…线索都被断得十分干净。”
“这种死士可难找。”
赢子夜冷笑,“倒是舍得下本钱。”
“不如直接揭穿?”
赢子夜摇头:“没有证据的事,何必多言。”
他望向宫城方向,“不过经此一事,父皇心里应该有人选了。”
远处,胡亥正被太医搀扶着登上马车。
他“虚弱”地咳嗽着,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疲惫。
而在更远的宫墙上,始皇帝负手而立,玄色帝袍在风中如乌云翻涌。
黑冰台统领跪在身后:“陛下,要加强对各方面的监视吗?”
“不必。”
始皇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夕阳西下,将祭坛上的血迹染得愈发刺目。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但咸阳城中的暗流,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
午后。
咸阳宫。
麒麟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殿外黑甲卫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每一次靴跟撞击地面的声响,都像敲在众臣心头。
“肃静!”
始皇帝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朝臣们立刻噤若寒蝉,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跪伏在地!
李斯的玉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赢子夜站在皇子队列首位,玄色朝服上的玄鸟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面色平静,仿佛昨日的刺杀与他毫无干系。
“胡亥。”
始皇帝的目光落在右臂缠着纱布的十八公子身上,“伤势如何?”
胡亥立刻出列,苍白的脸上挤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回父皇,太医说只是皮外伤。”
他故意晃了晃包扎好的手臂,“只要父皇没事,儿臣纵是一死也无妨!”
这句话像一滴冷水落进油锅。
一些老臣顿时红了眼眶,纷纷称赞十八公子孝心可嘉。
扶苏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上的血迹,那是他刚才扑向龙辇时擦伤的。
“只是……”
胡亥突然话锋一转,稚嫩的脸上露出“忧虑”。
“这宫中出现刺客,只怕…”
他怯生生地看了眼赢子夜,“儿臣认为不但要追捕刺客,更要彻查宫中上下。”
“毕竟父皇身居帝宫,防护出现此等纰漏,必有内应!”
大殿内温度骤降。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这是在指责主持祭祀的六公子失职!
李斯微微眯起眼。
他早已察觉胡亥来者不善。
这话虽是责问护卫疏漏。
可在座众臣都知,今天的护仪大典,是由六公子全权操办。
这一番质问,不啻于当众抽脸!
甚至,他的话语中更藏着恶毒的心思——
因为“必有内应”这四个字,听起来太过于刺耳。
李斯沉吟半息,缓缓出列,拱手而立。
“陛下。”
“臣以为,刺客虽狂妄,但能潜入宗庙重地,终归不是一人之过。”
“宗庙祭天,诸部协力。”
“守卫失察,未必全由六公子一人。”
“更何况,大秦法制井然!!”
“若真有疏漏,自有御史究责。”
“如今典仪方毕,便言‘护持不利’。”
“臣恐,未免失公!”
胡亥听完,嘴角微翘,缓缓出列:“丞相大人这话,可就太护短了。”
“今日是何等场合?”
“祖庙大典,陛下亲临!”
“那些贼人竟能持刃直入御前。”
“还叫不失责?”
“那今日若有闪失,谁来负责?”
“您?”
胡亥语气极平,却句句入骨。
李斯眼神一沉。
他能察觉,陛下在静听。
他也知道,此时争得越狠,越容易把公子牵连得深。
可要他现在退让,便等于默认公子失职!!
一时间,他竟无从作答。
众臣神色微变,气氛凝滞至极点!
就在此刻。
赢子夜忽然出列。
他步履沉稳,玄色衣袍在地上拖出一道弧线。
“十八弟所言极是。”
殿内一片哗然!
李斯陡然抬头,却见赢子夜神色如常。
无怒,无惧,无喜。
但,只有他这样的老狐狸才看得出来——
那不是神色如常。
那是竭力克制后的“看似如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49章责大秦六公子禁足七日!(第2/2页)
那是先把恐惧、愧疚、自责,用冷水泡掉之后,才能维持的“冷静”。
赢子夜缓缓行至殿中,像是在接受命运的裁断!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微发涩的沙哑:“主祭之责,由我全权承担!”
“护持之过,也自当问责于我。”
“我无怨。”
他低头垂目,语气轻得几不可闻:“只愿父皇无恙……”
这一刻,大殿仿佛连呼吸声都沉了下去。
群臣听闻此言,几乎都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甚至…有些哽咽!
要知道,这位可是立功无数,从当初的《定边策》再到平灭墨家机关城…
一直深受陛下信重、欣赏的六公子!!!
只见赢子夜站在龙台下,双手紧握,袖中指节泛白。
但他没有让任何人看到颤抖。
紧接着,他向着始皇帝缓缓跪下,一膝叩地。
“此次祭祀大典由儿臣主持,却让刺客混入,确是儿臣办事不力。”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望向始皇帝,声音竟带上一丝哽咽:“请父皇责罚!!!”
语毕。
朝堂沉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跪震住了。
一些老臣无奈摇头…
唉,毕竟还是年轻。
而站在下方的胡亥,却忽然勾起嘴角。
一种冷冷的、藏不住的笑意,像冬日冰面下的裂纹,悄然绽开。
他看着赢子夜那张写满“愧疚”的脸。
那声“请父皇责罚”。
还有他那跪得正正当当的姿势。
胡亥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
他原本以为六哥会辩解,会把责任推给下人,甚至可能反咬自己一口。
可谁知,
他竟然……这么干脆就认了?
真是识趣。
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唉,没意思~”
胡亥心中叹了口气。
他慢慢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抬起自己包扎好的右手。
手指微曲,纱布在掌心处渗出点点猩红。
他却仿佛没有感觉。
反倒觉得,这痛楚…来得还不够狠!!!
……
良久后。
始皇帝终于开口:“子夜。”
仅仅两个字,却让殿中众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赢子夜抬头,正对上冕旒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朕命扶苏彻查刺客一事。”
始皇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在家反省七日。”
这个处罚轻得不可思议!!!
淳于越忍不住要开口,却被身旁的同僚死死拽住衣袖。
胡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就这?
禁足七日?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可沉吟片刻,终究没再多言!
现在追着不放的话,就容易落了下乘。
“儿臣领旨。”
赢子夜深深一拜,起身时目光不经意扫过胡亥染血的绷带。
没人发现,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始皇帝突然起身,玄色帝袍上的金线玄鸟纹无风自动:
“退朝。”
待陛下的身影消失在侧殿,压抑许久的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王贲一把拉住李斯:“丞相,这事……”
李斯却没有立刻作答。
他目光深沉,投向正在“虚弱”地被侍从搀扶的胡亥,又看向缓步走向殿外,似乎已经“疲倦”了的赢子夜,还有扶苏,以及各位公子身上。
良久,他才摇了摇头。
手掌轻轻一压,示意王贲噤声。
“此时不宜多言。”
“六公子既自请受罚,我感觉,他定是早有布局!”
“我们,不该乱了他的章法!”
王贲一愣。
他虽性情耿直,却也不是蠢人,立刻反应过来:“丞相是说……六公子这是在演戏?在引?”
“你觉得…六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李斯却没再开口,望着远处,负手立于原地。
眼神如火,藏锋不露。
……
“六弟!”
扶苏追出大殿,拦住赢子夜,“父皇命我彻查,我…我其实不是……”
赢子夜驻足,看着这位向来温厚的长兄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难得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
“长兄不必为难。”
“查案是你的强项,放手去做便是。”
扶苏攥紧手中的竹简。
“可这明明不是六弟的责任!”
“父皇自有考量。”
说完,赢子夜拍了拍他的肩,“倒是兄长查案,一定不要大意了。”
说罢,他转身走向宫门。
玄色衣袍在朝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一柄入鞘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