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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半年未见自然要契合感情,就不必你挑拨离间了。”苏无秧接过话茬,给苏韵使了个眼色。
苏韵转移话题:“杜大哥,我们还是快去看看你给我带的徽墨吧。”
她拉着杜仲离开。
苏沫闭上眼。
杜大哥,你一定要快点发现。
等人走后,苏无秧转头看向苏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如今杜仲更喜欢韵儿,你也不必觉得委屈。”
“当初你不过是运气好,正巧碰见需要帮助的杜仲救了他而已。”
“我相信若是当时碰见杜仲的是韵儿,韵儿定然也会救他。”
“且韵儿心思细腻,她若救人自然能做的比你好一百倍,所以她现在只不过是享受被你夺走的气运而已。”
苏沫攥着的拳伸开再攥紧反复几次之后才咬了咬下嘴唇,吐出一口浊气。
她没有回苏无秧的话,而是挪到自己原本休息的位置。
一直躲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马驹也跟着挪过去,趴在苏沫大腿上,用自己的身子暖她瘦弱的身躯。
苏沫从地上捡起刚才没用完的草药塞进嘴里嚼烂,而后吐到手腕伤口处止住血。
她撕下衣袖,一圈圈缠绕在手腕上,静静的给自己疗伤。
她垂着头,神色认真又平静,睫毛微颤着,像是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苏无秧从她垂着的眸中看出几分说不出的悲伤落寞,皱了皱眉,不知怎的心口跟着颤了两分。
她有些瘦了,原本穿着正合适的衣服都大了一圈,下巴也比之前尖了许多。
不过在马厩里待了几天少吃了几顿饭而已,怎么就消瘦成这样?
在侯府这些年锦衣玉食的,真是把她养得过于娇气了。
“你最好听我的话别再打杜仲的主意。你要是能安分,我可以让人给你送被褥,让你在这里住的舒服些。”
苏无秧还没回过神,类似关切的话便先溜出口。
他蹙眉,为自己一瞬间的心软感到烦躁,但话既已出不能收回,便只看着苏沫,在等她服软。
苏沫却并未给他半点回应,在包扎完自己的伤口后,伸手帮小马驹活动它受伤的那只小蹄子。
好像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里还站了个人。
苏无秧见此脸色有些沉。
她总是这样顽固,比不上韵儿半点乖巧。
“既然你更喜欢现在这样,那我成全你。”
苏无秧甩袖离开,对不远处探着头看热闹的下人们并不训斥。
下人们似得了某种无言的应允。
他们好像忘了吴二的惨态,头几日还躲苏沫躲得远远的。
这会子苏无秧头脚走,他们后脚围到马厩边上来,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左不过是些‘大势东去’‘配不上’什么的。
吵得很。
苏沫垂着眸还没等反应,原本趴在她身上老实待着的小马驹突然站起来。
它发了狂似的向着那些人冲过去。
看这疯狂的架势若非有马厩栏挡着,它指定要把那些人都踩到马蹄子底下去。
饶是那些人跑得快,仍有一个被马突然发狂而吓到脚步没那么快的被咬住胳膊。
小马驹只到那人腰高,但咬住后却死死不放。
其余人想来救,马厩里的其他马也都跟着嘶叫起来,一时间竟然将下人们全都吓住。
被咬住的人惨叫着挣脱不开,胳膊出血了疼得脸都白了,大叫着饶命。
苏沫也没想到这匹小马驹竟如此通灵性,会因为自己被辱骂而发狂,像是认主一般。
“六小姐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六小姐救救奴才……”
苏沫没打算杀他,自古以来踩高捧低的人有得是,罪不至死。
且相比起这个下人,苏沫更震惊这匹小马的行为:“停下,松开他。”
她试探着命令,小马驹回头看看她,真就松了口,转身回到苏沫身边,乖巧趴下。
苏沫又惊又喜,以前虽也见过千金小姐们养的小宠懂些人言。
但像眼前这个如此通晓人性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是打算以后跟着我?”
小马驹嘶叫一声,翻开肚皮,露出柔软的腹部,表现出全心全意的信赖。
苏沫注意到这匹全身黝黑的小马驹额头处有一条细长的红痕。
头两日她状态不好,见了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不小心碰上什么东西的颜色。
如今仔细看来,这道血红的痕迹倒更像是胎记一类。
“墨焰,你以后就叫墨焰。”
看来自己这几天也没在马厩白待。
以前自己只喜舞文弄墨,待等日后离开这里,手脚上的功夫也该学起来。
墨焰会是个好帮手。
胳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下人踉跄着往远处跑。
苏沫叫了一声‘站住’,对方僵住身子不敢动弹。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她这两个月过得浑浑噩噩,连时间都记不住。
下人虽然不解她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道:“今儿是四月初八。”
苏沫嗯了一声,摆摆手让他离开:“你把话传下去,吴二一流奉谁命来找麻烦我不想问。”
“你们私底下怎么编排我,我也不想管,只一条,别蹦跶到我面前来,明白?”
那人连连道着明白,连滚带爬的跑了。
其余人也一哄而散。
苏沫摸了摸马耳朵,敛眸。
以苏无秧缜密的心思,他要隐瞒杜仲,定然是将以前所有事方方面面都查清了的。
自己想让杜仲相信自己的话,只靠一张嘴来解释是不行的。
自己需要一个契机。
她眯眸喃喃道:“初八么……”
眼前就有一个机会。
接下来两天,下人们没有再来找茬,饭也照常送来,虽然不是什么好饭,但足够温饱。
苏韵也没再过来找麻烦。
她要收揽杜仲,需要做的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倒是初十这日将近黄昏的时候,马厩来了个不速之客。
距离上次跟顾封尘见面,还是十多天前苏韵生辰那日。
男人今日穿了一身宫服,看起来有些隆重,衬得他比往日更威严一些,大有种皇室的尊贵之气。
微微起伏的胸膛看起来是刚才宫内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赶了过来。
但苏沫只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扒拉墙根地下的草料。
顾封尘见她浑身脏乱,半点无大家闺秀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嫌恶。
“本王特意来看你,这就是你待客的态度?”
苏沫扒拉草料的动作顿了下。
待客?
他说自己待着的这个地方可以待客?
他这是真的把这马厩当做自己的生活地了?
她笑了下,抬头:“王爷说得对,您屈尊临贱地,我是该好好招待。”
“有客夜来茶当酒,只可惜我这里没有酒更没有茶,只有一些马尿。”
“要是王爷不嫌弃,将就着喝了吧,还热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