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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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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自天空坠落的光柱撕裂黄昏。
    光从月面落下,在接触大海的瞬间,海与月,连接为一体。
    通过光,星体被固定。
    通过光,过去的梦再次到访。
    ……
    原本宽阔的大厅内现在一片狼藉,陈列的各种办公设备被淹没在数米深的骸骨碎片中。
    大厅顶部圆顶的裂缝被从外部封堵,渗透进来的海水也被排干,驾驶着工用机甲的维修人员正沿着清理出的区域将铺满地面的骸骨运送出去。
    大厅正中间高出地面的金属台地上,一颗金属半球包裹着其中的光球。
    而大厅球形穹顶外的指挥室中,原来的工作人员已经清空,总指挥的座位上,一位身穿黑色神父外套的男人正用手指对着放在座位前办公桌上的一根角骨在上面来回滑动着,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涌动,顺着手指的滑动,角骨上留下了金色的文字痕迹。
    而一旁,另一位身形高大无比的男性正用房间饮水机里的水冲泡着茶叶,虽然茶叶和茶具都是房间内员工用的廉价物品,但男人冲泡茶叶的动作却格外专注与正式,因此,他高大直立的身躯下半部分的羊蹄和黑色长尾格外醒目。
    将冲泡好的茶水端给神父巴洛,霍斯海恩转身回到刚刚冲泡茶叶的地方开始清理放置的茶具。
    而巴洛手中的工作也刚好完成,他等到指尖上的光芒消散后,顺手端起霍斯海恩放于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虽然完全没有品茶爱好,但熟悉的味道巴洛还是感叹过来:“真是厉害,没想到跟你在办公室泡的茶味道完全一样,这就是茶道吗?”
    对于巴洛疑似的称赞,霍斯海恩指了指一旁玻璃储物柜中的茶叶盒子:“因为是同样的牌子。”
    “是这样啊……”完全不懂茶艺的巴洛终于意识到,霍斯海恩那装饰古典的收藏柜里,在一众古玩中完全融入氛围的罐子里让自己以为有了一份高雅爱好的茶叶,只不过是随便买的。
    而这时,角骨上残留的光芒从其表面漂浮到空中,汇聚的光芒展开光幕,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其中。
    “算了。”有些失落的从打击中回神,看着通过角骨中残留的光线记录中得到了幕后黑手的大致身形,巴洛开始向霍斯海恩陈述起海关遇袭的脉络,“这次非法入侵的是二十只骸龙。”
    “在一个半小时前从关口飞了出来,本来凭借海关以及出口处的防御设备,这二十只骸龙会突破海关,被全部镇压前会在城市里造成严重破坏。”
    “幸好,入侵发生时,伊伦女士在场。所以,在入侵开始的半分钟后,入侵的骸龙被全数破坏,入侵行动失败。”
    “你怎么认为。”等着巴洛将这次事件的向自己汇报完毕后,霍斯海恩询问起他的看法。
    稍微沉思了片刻,虽然直觉这起时不时会发生的事件有些异常,但毫无根据的巴洛最后只是复述着事件的结果:“这次的入侵被刚好在场的伊伦女士阻止了。”
    “真实想法呢?”然而很明显,霍斯海恩想听听巴洛对这次事件的直觉。
    看着光幕中的人影,巴洛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是故意的。”
    “而且,策划这次入侵的目的恐怕已经达到了。”
    虽然不了解对方的动机,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支持自己的猜测,但巴洛认为在入侵开始的那一刻,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而自己这边连对方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霍斯。”
    似乎已经默认巴洛的推测是正确的,但现阶段霍斯海恩依旧无法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在对方有进一步行动之前,我们没有相应的对策。”
    “真被动啊。”
    “没有司政官的许可,我们无权行动。”
    而如此被动的原因,除了仍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外,法律上的限制也是其中之一。没有司政官的行动命令,除了异界方面已经有了事实上的入侵行为,否则霍斯海恩和巴洛所属的对异界组织——境界树不能擅自行动,而司政官的许可命令,需要召开十人会议并取得七人赞同才能已予下达。
    不知多少次对麻烦的政治博弈感到厌烦,巴洛头疼的说到:“我们干脆辞职单干吧。”
    已经习惯了巴洛时不时因为需要上层下达许可才能进行采取预防措施而提出单干,霍斯海恩每次都用同样的理由拒绝:“姐姐会生气的。”
    “伊伦女士啊……”而每次,巴洛都只能忍耐下来。
    不过因为现阶段无法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巴洛干脆便不再烦恼这个问题,而既然不需要采取行动,也意味着这次的工作可以收尾了,想到这,巴洛瞬间觉得轻松起来,而现在,是属于临近下班的同事闲聊时间。
    “说起来,是今天吧。”悠闲的躺在椅子上,巴洛等待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应该已经离开机场了。”拉起袖子,霍斯海恩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有九年了吗?”将茶杯拿起喝了一口,巴洛不由感叹时光流逝,“那孩子,今年多少岁了。”
    “不算那一年,今年满十六。”
    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巴洛像是最后确认一样说到:“这样好吗,霍斯,就因为‘预言’?”
    “恩,我们,人类需要他。”
    得到了霍斯海恩肯定的答复,巴洛只是轻叹一声,随后开始询问接下来的安排:“需要我安排人手保护他的安全吗?”
    “不,我已经安排亚勒出任他所在班级的指导老师。”
    听到霍斯海恩的安排的人员,巴洛整个人都不由僵硬起来。
    “有问题吗?”
    “不,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再追加一位心理辅导老师。”
    …………
    在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学校前,一辆出租车在巨兽横行的道路中驶出缓缓靠向路边停下。
    车后座上抱着巨大背包的少年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车外四周后才看了眼打表器上的价钱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入境后在机场海关处换取的专用货币里一枚印有100数字的金币递给了司机:“谢,谢谢,不用找了。”
    收过这座边境城市里的指定货币,司机借机向一路无话的少年搭话:“小兄弟你一个人来的。”
    看着少年孤身一人,司机不由提醒到:“要小心点哦,这座城市里,人类小孩可是稀有物。”
    “哈哈……”回想着一路上看到的各种异界生物,少年只是呆呆的傻笑着回应并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看着傻愣的少年,司机又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下次要坐车可以联系我,看在都是人类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
    “谢,谢谢。”下车从车门处探身接过名片并放进口袋,少年再次表示感谢。
    “要加油活下去哦,小兄弟。”最后,司机对少年挥了挥手,发动出租车驶入了混杂着巨兽的车流中。
    “呼……”看着出租车远去,少年不由深呼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转身面向学校。
    在紧闭的学校大门前,少年老早就注意到的巨型身躯守护着大门。
    3米多高的红色躯体,紧密的肌肉上布满的暗色血管随着呼吸扩张收缩,粗壮的四只手臂在身躯两边分别握着比其身躯还要长的长枪和钩镰刀。而狰狞的脸上,八只眼睛交替闭合着,让其不会丢失任何目标。
    毫无疑问,这是少年在入境前浏览过的关于常见异界生物种群中的血魔。
    就在少年犹豫着要不要等着然后跟在其他要进去的人身后再进去的时候,一位路过的青年大大方方的从守卫身旁绕过并打算翻越进去。
    当然,守卫并不是摆设,在青年的手快要触碰到并不高的伸缩门的时候,钩镰刀落下,带起的风压将青年的手压了回去。
    “好险!”缩回差点被劈到的手臂,青年态度嚣张的吼到,“喂,本大爷可是老师,昨天可是来过的,赶紧让路!”
    青年不善的语气并没有影响到守卫,收回钩镰刀,它继续守在门前,似乎只要没有实质性做出越过校门的举动,它并不会对任何人做出反应。
    “你的记忆功能是因为眼睛太多而不够用了吗?本大爷昨天可是进去过的!”不依不挠的走到守卫面前,青年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吼到。
    而回应的,是守卫举起长枪,将其指向大门支柱前面向道路的立牌,上面用三种语言标注着入校需出示相关证件,即教师证,学生卡或者宾客通行证。
    “切。”
    守卫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青年不耐烦起来,但碍于被吩咐过不要随意惹事,青年只能就此作罢,毕竟教师证忘记带是自己的原因。
    骂骂咧咧的插着口袋打算回去拿通行证件,青年刚好瞥见傻愣着的少年。
    “喂,你。”
    突然被疑是不良人员盯上,少年不由抓紧背包的肩带。
    走近傻愣住的少年,青年摸着下巴确认着:“人类?”
    害怕被误会,少年点头。
    “这里的学生?”
    不想被对方继续纠缠,少年赶紧摇头。
    “要骗人你还嫩个点,学生卡拿出来。”
    “………”疑是被勒索,少年装作妥协,从口袋里拿出卡片,随后猛地丢到对方脸上,趁机跑开。
    “喂!”扯下有些粘度的白色卡片包装,青年看着逃离速度意外很快的少年,不耐烦的咂了咂嘴,“啧,麻烦的小鬼,完全没有自己是个人类的自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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