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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有些人眼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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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有些人眼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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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帘帐暖。
    可怜的人只能在爱中找寻一丝温暖。
    西窗开着,雪花簌簌,快要新年了,新的一年就要到了,彼此在身边的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一如既往的涵盖着悲伤的新年就要到了。
    不轻不重的撞了她一下,“星星。”
    “阿瑾。”
    郁欢回应着,伸手抚上胸膛的似彼岸花的伤痕,“这个是不是永远都去不了了?”在两人拥有着同一处致命伤的时候,救约就已经形成了。
    所以她没恨过他半点。
    因为这朵彼岸花绽放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到她以为他们之间压根没有缘分,早到她还在为了别人拼命。
    “嗯。”
    吻着从手心蔓延到肩膀再至心脏的那条黑线,这是功法的副作用,宣佩玖眼眶有些湿润,“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好好活着。
    郁欢抬眸,“我这样的怪物,配吗?”
    话音刚落。
    被狠狠撞了一下。
    “你不是怪物,世间的所有美好你都配。怪只怪我无用,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知道了。”
    候在院门口的何闲脸颊巨红,先是吩咐了那些婢女没她的命令不许进去,而后拦住急匆匆要汇报工作的汪铎,“汪大人,天色还早。”
    汪铎疑惑,“午时了,军营里都打起来了,你快快让开。”
    此战告捷,有在挑选留作将军身边的军师和副将,为了这两个位置,各将士大打出手,不为前程,只为了身为军人的荣耀。
    不知打哪放出的风声,说她要挑选弟子传授武艺,这下更疯了。
    何闲急忙拉住他衣角,“汪大人!天色还早。”
    汪铎后知后觉,咳嗽两声,“哦哦,我在书房等着,失礼了。”
    也是习惯性直接进去汇报工作,她的耳朵尖,院落里有声音人便醒了候着了。
    屋里。
    郁欢掩面苦笑,“得,现在没脸见人了。”
    还未释放。
    宣佩玖轻笑,把她吃得死死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
    “你真是...”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
    洗漱丫鬟才进得了屋子,满屋都是暧昧的气氛,都不敢抬头望,大人真是好福分,有权有势有钱有颜有才,还有一个这样的极品夫君。
    马车在大门口等候。
    汪铎自去书房取了昨夜的册子,当马车行驶起来时他才恍觉不对劲,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尴尬得望着面前两个面冷若冰的人,打开话茬子,“王爷也跟着去吗?”
    郁欢颔首,“副将的选拔由他把关,我也乐得轻松,正好,也让那些说他吃软饭的长长见识。”
    稳一下军心,让将士们不要对朝云国恨得牙痒痒,那场杀戮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太平,当然,那些野心勃勃的弱国除外。
    汪铎摸了摸鼻子,“大人,您这话不太合适。”
    他才像吃软饭的,从一介草芥到现在的位置,主理整个郁府,奔走于各个名门望族之间,换作一般人连见一面都难的官,却要来抱他大腿。
    郁欢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说着:“之后科举出来的人才也需得揽获,瞿荀那里对我多有偏见,反是成了挡路石。”
    汪铎:“我一直都在注意着。”
    有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再多不好的谣言都挡不住那些人想要投奔的心,毕竟在这里真的可以熬出头。
    这种知遇之恩,真的叫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向往。
    马车停在军营外。
    郁欢正色走进去,没两步就听到不同于寻常的声音,摩拳擦掌的,她蹙眉,加快脚步,练兵场躺了一圈人,“都在做什么。”
    “大人,我赢了,哈哈,承让了蒙将军。”费蔺龇着个大牙乐得不行,显然没意识到问题。
    他要学本事。
    现在的他不同于往日,哪怕独自面对群狼也不会露出惧怕的神情,他有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有着那种从容不迫。
    汪铎:“军中禁止打架斗殴。”
    他管不了这群大老粗,他们只听有实力的人说话,表面是恭恭敬敬的,背地里却老说坏话。
    郁欢朝张卫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众稗将士你推我我推你,最终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开了口,“大人,听说你要收徒弟,这是不是真的啊?”
    眼里都冒着星星,在说着选我选我。
    郁欢拧眉,“瞎扯淡,我的本事传不了人,收不了徒弟。”
    “啊,那这身本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功法不分好坏,只要能练到极致,就是最强的。”
    “啊?可是我从没见过能胜过你的人。”
    没有回答。
    应该怎么回答呢,那是伤痛。
    很快,高台上搬去椅子,张卫宣读着规则,淘汰制,十人一组,从最下端的将士开始,仅有一个人能晋级,一直到最后的决赛圈,宣佩玖也将在决赛圈里等着。
    郁欢坐在高台,没有任何表情。
    众人议论纷纷,“怀王凭什么直接晋决赛啊?”
    “真不行吧。”
    “我瞧他弱不经风的,真不太行吧。”
    锣鼓一敲,正式开始。
    都很卖力,仿佛眼前的不是队友而是仇敌,都下狠手没有丝毫留情,这就是郁欢的规则,弱肉强食,征战的一年时间里他们的心智已经被磨砺的足够坚毅。
    那些上阵前腿软的哭爹喊娘的,早被处决了,理由是影响军心。
    宣佩玖眼前一亮,这群兵很优秀,谓是中军,想练出这样的军并不容易,人心有太多难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感,害怕、懒惰...太多不可控因素了。
    难怪波斯国败如山倒。
    也难怪,玄甲军赋有了残暴之名,多是受了郁欢的影响。
    暮色降临。
    点起篝火。
    郁欢心不在焉的坐着,雪花飘飘,这份纯白在她眼里却带有血色,众人忽地惊呼,她微微侧身,一把长枪在耳边呼啸而过,刮断她一缕青丝,“看什么看,继续。”
    “战神!战神!”
    大家突然高呼起来,如此敏锐的身手,在这种突发情况还能如此从容,令天下多少男儿失色。
    更是来了劲儿。
    决心要把那个位置拿下。
    宣佩玖的身体在众人间穿梭着,看着那步伐有迹可循但怎么都让人抓不住他的衣角,而他的攻势看起来没有多么凌厉,但打在身上是真疼。
    也是个会轻功的主。
    所以说人人都希望生在一个好家族,一出生就是站在山顶的人。
    场中仅剩下费蔺和一个从最底层筛选出来的人,此人很是平凡,算得是个新兵蛋子,出身的卑微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乞儿,没有姓氏。
    铜锣一敲,一切已定。
    郁欢起身拿出巾帕替宣佩玖擦拭着额间的汗,平平淡淡的说:“乞儿,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姓氏不是由她赐下,而是由他自己去官府领一个,此后族谱也有名了。
    费蔺嚷嚷着:“大人,我呢?”
    “左仆射的位置还不够你坐的。”郁欢淡淡说。
    乞儿跪拜,是诚心的,他生来样貌丑陋却有一股蛮力,一直以帮别人讨债而生活,他没法参军,也不想参军,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贱命一条只能这样过。
    直到战火打开青州的城门。
    认识的很多人都死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种人的命比想像中还要低贱,大军没有在青州待很久,他牢牢记住了那个穿着丧服的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只有亲眼得见了才愿意相信这位独特的女将军并非是花钱花权势塑造出来的。
    一个女人可以改命至此,他突然也不信命了,凭什么天生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只能默默无闻的死去。
    参军很严苛的,可那会子参军的并不严,这位将军御下极其奇怪,他一直跟到临沙城,自顾加入了打向波斯国的第一场战争中,他也把敌人的头颅别在腰间,没成想竟真没人过问他的身世,将他记入名册。
    他成为了一个将士,只要杀的敌人足够多,就能往上走,他开始展露头角,但那位将军并没有注意到他。
    是啊,像这样的将士太多了,谁都怕死,与其死在将军的剑下不如死在战场上,搏一搏,逆天改命,蒙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参与探寮一战的那些人都是例子。
    “属下愿意。”他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打斗的缘故,只是单纯的激动,他抬起头,“大人,属下想请大人赐名。”
    他崇拜她,是她给了他新生,不然现在的乞儿仍是那个帮别人讨债的穷人,哪一天死在讨债途中都没人过问,他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住不起,是她激起了他心中的火焰。
    他也害怕她,下令歼灭敌军下令屠戮俘虏的时候,他害怕极了,他知道在这个人的眼里人命如草芥般低贱,无论是百姓还是那些所谓的稗将军,她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只要犯下错,她不会讲任何情面拿走性命。
    可仍有人前仆后继要为她效命,迫于权势,也迫于自己的内心。
    想要得她青睐,想要站在她身边,武臣的荣耀,谁说不是呢?想要建功立业,卑贱的人想要出人头地,只有在她这里才有机会。
    跟着怀化将军出征骆越的那些人,回来了加官进爵的还是原来的那些人,喂马的仍是喂马的,砍柴的仍是砍柴的,不管你在阵前杀了多少人。
    人与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宛如天堑。
    一辈子也跨不过去。
    只有极少数人,应是十万分之一的人才能跨越阶级,从一个乞丐跃身成一个地主,百万分之一的人才能跃过龙门。
    “单名一个一字吧。”郁欢随意道,第一名取个一,这不蛮好的,“正值酉时,便叫酉一吧。”
    她才不在乎这些。
    “酉一。”乞儿心里默念着,高声道:“多谢大人赐名。”
    他何尝听不出其中的敷衍,敷衍就对了,她才不会在意他这样的人,一个不出色的人并不值得她的关注。
    “军师一职待陛下定夺,当然,我并不希望有这样一个位置。”郁欢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她不需要有人来质疑她的判断,不需要听取那些无用的意见。
    兵符握在手里的时候,她不会相信任何人,不会允许任何人拥有和她一样的权力,一个沈云旗足够她长记性了。
    没有人能够代表她,非是她亲自下达的命令,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就地不作数。
    宣佩玖扶着她上马车,回望了一眼军营,低声道:“那个人不是个善茬,或许能继承你的一身本领。”
    郁欢挑眉,“哦?”
    “戾气太重,没有同理心,冷漠残忍,没有怜悯仁慈。”宣佩玖说着,“他没有内力作为支撑,但使出的招式却不尽是蛮力。”
    话已至此,郁欢颔首,“想来不是这幽冥血功挑人,而是有些人一定会走上这条路。”
    评价很中肯,像是在说她。
    汪铎微怔,“倒是个幸运儿,你要收下此人吗?”
    郁欢摇头,“收一个像我一样的人,我完全相信有一天他会害死我。”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宣佩玖难得多说了些,“或许他能帮你分担些血气,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受得住她内力的人很少,她的手里只有死人,又是杀孽,若是活人呢,胸口的那条黑线不能再蔓延了。
    “随意吧。”
    郁欢随口应道。
    她才不在乎这些,反正她又不会用心教,人能走到哪一步都是靠自己的,她不是救世主,不是任何人的希望。
    ...
    翌日。
    酉一自官衙登记好便匆忙赶往丞相府,他没去过皇宫,想象不出那种富丽堂皇,他见过的地主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官邸从赏下来就没怎么改动过。
    奴隶都不怎么说话。
    倒是书房显得格外大气,架子上随意挑一件东西都值得穷人奋斗一辈子了,光是这黑釉盏,就得努力个好多年。
    他站在门口等候着。
    姑娘一袭白衣施施然走过来,汪铎跟在后面,示意他坐,一本崭新的刚订的书籍落在桌前,连墨水的味道都还能闻到,“你是个幸运的人。”
    也是个不幸的,这种短命的玩意有什么好练的。
    酉一疑惑,“属下不明白。”
    汪铎解释道:“看你根骨奇佳,大人有意收你为徒。”
    酉一诧异,激动得跳起来,他被看见了,被注意到了,“大人...”他想行拜师礼,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只能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郁欢无语得看着他,“我没什么耐心,自己跟着练吧。”
    说着,她示意他盘坐好。
    抬手就把内力打进去,也不管他能不能受会不会死,确实幸运,他的筋脉都不需要打通。
    “既选作副将,又拜入我门下,又是我唯一的徒弟。”郁欢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这人还真是幸运啊,她眉头微皱,“军中事宜我鲜少过问,有事着汪铎商量,我不喜欢没有价值的人,还有,我不喜欢背叛。”
    酉一点头,“师傅。”
    他今年二十又三。
    郁欢年方十八,“行了,就这样吧。”她抬脚离去,满脸的不耐烦。
    殊不知这一个徒弟会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当怪物有了自主意识和情感就不再是怪物了,而能打败怪物的只有怪物,所以一个新的怪物至关重要。
    显然,酉一符合这个要求,他是天生的和国师一样的那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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