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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摇摇头。
芙蕊不信，绕到刘正的背后看。
天色黑，刘正还穿着一袭黑衣，瞧不出什么来，芙蕊一时情急，就上手隔着衣物摸起来。
到底是入了春，身上穿的衣物略薄，芙蕊摸到了刘正背上凹凸不平的伤疤。
是硬的，也是柔软的。
都说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将后背展露给他人，芙蕊想，若她是冷血的杀手，刘正此刻已经死了。
可他就那么站着，任由芙蕊绕到身后。
刘正能感受到后背之人的触摸，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无端发痒。
芙蕊的手落得很轻，就那么游走在刘正的后背上，她在描摹。
人的肉身都是很脆弱的，稍稍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见不到下一刻的好光景。
刘正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疤，在没遇到她之前，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芙蕊问：“你身上的伤疤为何有这么多？”
刘正：“若是没有伤，那还能算习武之人吗？”
芙蕊收回手，低下头，往前走。
刘正不知芙蕊在想些什么，跟在身后也往前走。
最终两人从岔路口分开，刘正转身回望，芙蕊的身影一直到夜色中消失不见都没回头。
他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话，又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时摸不清头绪，总之，芙蕊又开始远离他了。
次日一早，刚用过早饭，朱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孙府门口。
朱夫人脸上挂着笑，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夫人收到消息，匆匆赶往门口。
“朱姐姐怎也不派人知会一声，让我也好早些在门口候着。”
朱夫人一把挽过夫人的手，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玉云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都快成一家了，哪还犯得着说两家话。”
夫人在一旁陪着笑。
芙蕊注意着走在身后的朱颜。
看不出是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就像是个牵线木偶，一步一步跟在朱夫人的身后。
朱夫人高兴地聊完了开场，才注意起自家女儿来。
“颜儿，快上前给你孙伯母行礼。这孩子，没规没矩的。”
夫人笑着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朱颜听话上前，给夫人行了礼。
夫人皱皱眉，不知为何，她觉得对这门婚事，朱颜不是很高兴。
进得前厅后，朱夫人就吩咐身后的丫鬟拿出庚帖递给夫人。
夫人打开看了几眼，算是仔细瞧过了，将庚帖收下，笑着吩咐苍蓝将孙廉的庚帖递给朱夫人看。
朱夫人同样打开看了几眼后，将庚帖收下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喝了一小口茶。
今日这会面，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罢了。
既是没什么问题了，朱颜呆在这还不如去孙廉那培养培养感情，朱夫人开始赶起人来：“妹妹，我听说廉儿回来了。你不知道，颜儿当时可是担忧的睡不着觉，经书都抄了好几百遍了，后听说人都平安回来了，这经书才没抄下去。”
夫人看向朱颜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你有心了，孩子。”
朱颜起身：“我能做之事实在是少，好在爹爹、孙伯父、还有，还有孙廉哥哥都平安归来了。”
“是，”朱夫人对朱颜的这句话表示很满意，“我们在这好好说会话，让她们小一辈的自己玩去吧。”
夫人点头：“去吧，廉儿此刻该是在朝晖院的，不妨过去看一看。”
朱夫人更是高兴了，她就等着夫人这句话呢，此趟来主要目的还是让小俩口增进增进感情。
芙蕊没跟着去，苍蓝跟着朱颜走了。
若是芙蕊跟着去了，那场面想想都有点乱葬场的氛围。
一个搞不好，她的脑袋今日可能就不保，所以她还是老实点，老老实实地呆着。
朱颜去过孙玉在的同馨阁，却没去过孙廉在的朝晖院。
她倒是没想到，朝晖院原来离前院这么近，从前厅出来没走多久，绕了几条回廊，就到了。
朝晖院中没有特意种什么花草，也没有摆上什么讲究的物件，除了一口新凿的井，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子，整个院子内再没有别的大物件，显得空落落的。
张成正拿着扫帚在扫地，听见脚步声抬头往门口处看。
前面走的几个女子他基本都认识，但后面的几个他就不认识了，看服饰，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苍蓝上前：“张成，朱府的大小姐来了，大少爷可在屋内？”
张成恍然，原跟在身后的是朱府大小姐。
他将手中的扫帚放在一旁，小跑进了屋。
孙廉正在习字，屋外的动静扰了他的神，下笔的时候力道没把握住，晕开了。
这副字算是毁了，他有些不耐。
张成来到桌案前，“大少爷，朱大小姐来了。”
“朱大小姐？”孙廉不知自己已被定下婚事，只是奇怪朱颜来做什么。
“知道了，请她进来。”
孙廉将写毁的字放在一旁，拿了块砚石压住。
朱颜进了屋，屋内的陈设简单，没有过多的摆设。
孙廉从屏风后绕出。
“你怎会来？”
“你，不知？”朱颜皱眉问，她没来之前还以为孙廉是一时改变了主意，只不过就是不知是因何事所致。
“何事？”孙廉一对剑眉挑起。
“你爹爹昨日来了朱府，同我爹爹在书房内待了半晌，不知说了些什么，把你我的婚事定下了。”
孙廉定住了，他不知。
“我今日随娘亲来，就是为了这事，现下我娘与你娘已经交换完庚帖。”
朱颜说这些话时都在观察孙廉的神色，她想知道孙廉对此事的态度。
可她观察许久，孙廉都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或者特别生气的神态。
这让她感到很无措。
愤怒也好，高兴也好，只要能表现出来都好，可孙廉什么都没有。
孙廉在思索，他是想娶先一个温柔贤良的正妻，日后芙蕊进门也不会受到欺辱。
不是朱颜不行，而是正妻的人选，他想自己选。
先前回来时，老师已托师娘在东州帮他打听了不少的人户，他拜见了几家，但是那几家的小姐都不够温婉，他怕容不下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