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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至春秋。
当是时,礼乐崩坏,群雄并起。
夏五月乙亥,齐国之君齐庄公以探望大夫崔杼之名,意在崔杼之妻。
在调戏崔妻时,崔妻入室,与崔杼同把门关上不出,庄公在门外抱柱唱歌。
这时,庄公的内侍贾举把庄公的侍从武士拦在外面,自己进入了院子。
贾举转身把院门关上。
院中,大夫崔杼埋伏的徒众手执兵器一拥而上。
齐庄公见来者不善,高呼道:“寡人乃齐国国君!”
“国君尚在宫中,余只发现一淫乱之人!”
庄公见势不妙,赶忙请求和解,众人皆不答应。
庄公又请求盟誓定约,众人也不答应。
庄公于是请求到宗庙自杀,众人仍不答应。
为首一人道:“这里距离君王的宫殿十分近,陪臣我不过是巡夜发现了淫乱的贼子,不知道其他命令!”
庄公一听这话,便知这是铁了心要杀自己。
于是就跳墙想逃跑,却被射中大腿,反坠墙里。
兵士上前一剑,庄公魂归宗庙。
......
却道张离眼前一黑。
光亮渐起,自己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跪坐在一张方案前。
“我......我是谁?”张离心下有些发蒙。
“四弟,愣什么神呢?”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只见一旁的三张方案后各端坐着一位着长袍的雅士,皆气度不凡。
“哈哈,四弟年少,不知又在想着什么少年人的东西呢!”其中一位边说边爽朗的笑着。
其余二位也跟着发笑。
张离看着眼前嬉笑的三人,记忆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来。
“我是太史季,眼前的三人是我哥哥。”张离想着。
那面带笑容但仍具威严的是大哥:太史伯。
刚才出声调笑的是二哥:太史仲。
那眼睛眯着,以袖口遮口偷笑的是三哥:太史叔。
“报~相国有请至太庙议事!”有侍者传信道。
太史伯起身,“为兄我便先走一步了。”
“恭送哥哥。”其余三兄弟起身行礼道。
太史伯随侍者前去太庙。
“二位弟弟,既然大哥已经走了,咱们也暂且散去,他日再聚吧。”太史仲提议道。
“那便依哥哥的。”“那便依哥哥的。”
......
太庙中。
各大夫端立两边。
崔杼及庆氏父子在重兵环卫中走入太庙。
在鼎后立定。
崔杼环视两边,道:“昏君淫乱无道,为国人所窃耻,如今已经伏诛!”
“国不可一日无君,各位臣僚说说,立谁为好啊!”
各大夫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言。
“田无宇,就由你们世家大夫先说吧。”崔杼道。
田无宇面带犹豫,“这......悉听二位相国主裁。”
“只是......”
崔杼眉头微皱,“只是什么!”
“不知政卿晏婴他可否重新召回?”
“还召这召那的干什么!一切就有崔相国说了算吧!”崔杼身边的庆家子说道。
崔杼眉头松开,“唉,也好,那便立灵公之子为君吧!”
众人心中有怒,却都不敢言。
崔杼气焰之嚣张,一时之间可谓风头无两。
见事情已定,众大夫各都四散回府。
~~
太史伯回到自己的书房,端坐在几案后,久久才平复愤怒激动的心。
拿出纪事竹简和苍毫,一字一画的将这件事如实写下。
“太史,史怎么写的?”一道傲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太史伯抬眼看去,正是那贼子崔杼!
“相国稍候。”说着,从已成小堆的竹简中找出相应的一支。
太史伯并未起身,单手径直递给崔杼。
崔杼接过,只见上写着: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
这些笔写的字眼似一把把利剑刺入崔杼胸口,不禁令他勃然大怒!
自己如今权势何等滔天,他太史竟还敢这么写!
一把将竹简折断,后又一脚将太史伯踹倒在地。
“给我改!写!死于疾病!”崔杼厉声道。
太史伯将头一偏,“史家叙事直书,一字不改!”
噗嗤~
恼羞成怒的崔杼将手中长剑狠狠刺向太史伯。
鲜血喷涌,太史伯倒在了血泊中。
崔杼眼睛怒睁着。“我看你们谁还敢再这样写!”
“我!”一道激昂的声音回应。
二弟太史仲阔步走来。“太史仲!”
看见倒地不起的大哥,太史仲悲愤到了极点。
快步走到案前,拿起竹简和毛笔,写下了同大哥一样的话语。
看着眼前这一幕。崔杼又惊又怒。
“你!你!你居然还敢这么写!”
说着,一把抢过竹简,再次将它折断,狠狠掷在地上。
一剑挥过太史仲的脖颈。
鲜血喷洒在崔杼的脸上,其状若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崔杼咬牙切齿地说:“看看是你的笔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
袍袖猛甩,转身便要离去。
一个人已站在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崔杼问道。
“哼!三弟,太史叔!”
崔杼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要给我重新写过!”
太史叔并未多言,走到两位哥哥的尸体旁,身体微微一顿。
强忍住泪水,抿住嘴唇,拿起竹简快笔直书。
“写的什么,念!”
“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
“啊!我看你太史一家是疯了!给我去死!”
崔杼的理智彻底被怒火淹没。
长剑宛若疯魔般挥砍着。
太史叔,也倒下了。
不计其数的利剑加身,剧痛若潮水般袭来,但太史叔一声未发,只是在弥留之际用力的握紧了那枚竹简。
鲜红的血已经将崔杼的衣服染红,但他仍若不知疲倦的继续挥砍着。
张离赶来时,只见崔杼在那疯狂的挥着剑。
没由来的一股恶寒涌上身体,看着那已经疯魔的人,身体不禁有些颤抖。
但当看到三位哥哥倒在那血泊中,突然间,一道气自胸膛涌现。
“呼~呼~我看谁还敢乱写!”崔杼喘着粗气,沙哑道。
“我!四弟,太史季!”张离高声道。
崔杼愣住了。
这,这,他当真不怕死吗?!
“你的三个哥哥已死在我的剑侠,你不怕吗?!”崔杼喝到。
胸膛中的胆气不断涌现,张离身体愈发挺拔,正色道:“据事直书乃史家之职!失职求生,不如去死!”
“你!”崔杼深深的看了太史季一眼,自知无力改变。
“哼!”崔杼提着剑,舍太史季而去。
张离来到三位哥哥的尸首前,更咽道:“兄之遗志,弟自担之!”
跪坐下,在竹简上写道: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