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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踏入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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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踏入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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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斯普鲁斯凯撒的对外宣言传到其内兄君士坦丁十一世耳中,反倒引起了其疑惑:这真的是那位妹夫的本意吗?
    不过身在科林斯地峡前线的他并没有过于在意此事,而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后,就把注意力移回自己乃至帝国身上。在穆拉德二世确实退位后,收到教廷号召的君士坦丁终于下定决心响应十字军,对奥斯曼发动战争。
    为了预防各种情况,他做足了前戏:首相卢卡斯·诺塔拉斯被他留在君士坦丁堡,守住首都的同时令城市保持中立,提防君堡被拉入战火;而他本人则如前所述,带着大半个班底跑来摩里亚,以摩里亚专制国的名义向奥斯曼宣战,实际上由他本人亲自指挥全局。
    现在身处中军大营的巴西琉斯身旁,外务总管乔治·斯弗兰奇斯立于左侧,而帝国现任陆军统帅安德洛尼卡·巴列奥略·坎塔库泽努斯(ΑνδρνικοΠαλαιολγοΚαντακουζην/AndronikosPalaiologosKantakouzenos)则立于右侧,作为皇帝左膀右臂的二人身着戎服,神情肃穆地依次向其皇帝汇报军情。
    “对了,陛下,您派去刺探奥斯曼情报的间谍回来了。”汇报到最末,斯弗兰奇斯躬身向巴西琉斯报告道。
    “让他进来吧,朕现在就需要他在奥斯曼军中的见闻。”坐在桦木桌前的君士坦丁摆手,让他亲自布置在奥斯曼那边的间谍回报。
    他派去的间谍名为约翰·威尔特,乃是自己历来器重的一位土生法兰克裔罗马人要员。此人人脉通达,虽然没有希腊血统,但希腊语土话颇为娴熟,也信仰正教,对君士坦丁本人更是忠心耿耿。
    在见到巴西琉斯,致以问候并报告完自己所见的奥斯曼军队状况后,威尔特就直白地对自己的君主提出一道惊人的提议:
    “陛下,依愚见,我们这次还是不要贸然介入了。根据微臣对奥军的探查情况,这些突厥人并非您能取胜的。”
    看到巴西琉斯神色未变,他索性横下心,直言劝谏:“您向率领着整个亚洲和欧洲的这样一位苏丹宣战,简直是给摩里亚带来了无妄之灾。如果奥斯曼人反攻过来,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防守的,即使你在科林斯地峡上筑了双层防御工事也不行,更别提可能只能插进一脚的色萨利了。
    “所以以上帝之名啊巴西琉斯陛下,尽快派遣使者与苏丹开始谈判,以免我们被邪恶的命运彻底毁灭吧。”
    说到这,威尔特抬头诚恳地望向君士坦丁。此刻巴西琉斯的神色终于变了,但不是深思也不是理解,而是愤怒地身体微颤,怒斥起来,
    “今日不行,明日亦是。上帝给予我们悠久的历史与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是要让我们放弃的吗!?”说到这,情绪上头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终于暴跳如雷,直接下令把这位部下扣住,以让其冷静为名,把他当场送进监狱软禁起来。
    在那名法兰克裔被巴西琉斯扔到监狱后,不论是斯弗兰奇斯抑或是安德洛尼卡·坎塔库泽努斯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看出来,这次这位素来脾气不错的巴西琉斯是真的发怒了。
    “现在,还有人有什么意见吗?”君士坦丁扭头,瞥了眼自己的臣下们。
    “没有,陛下!”众臣齐答。
    “好,传朕旨令,一周后立即起兵,”说到这,君士坦丁闭上双眼,仿佛像憋了一大口气似的拔出腰佩宝剑,
    “北伐!”
    1444年8月初,摩里亚专制公托马斯代表摩里亚专制国向奥斯曼兴兵北伐,同时帝国首相卢卡斯·诺塔拉斯代表君士坦丁堡宣布恪守中立,不参与本次军事行动也不为摩里亚的“独走”提供任何支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对十字军的响应北伐真正的主导者就是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其皇弟对奥斯曼人的宣战就是块幌子。
    碍于应敌不暇,新苏丹阿拉丁·阿里只得捏着鼻子认可了罗马帝国的这种套皮行为,认可君士坦丁堡的中立立场。
    即使如此,年轻的苏丹也阻止不了如虎如狼般的十字军。在又过了短短半月有余后,瓦迪斯瓦夫三世在匈雅提与切萨里尼的辅佐与保加利亚叛军的导引下,率两万精兵直扑奥斯曼在保加利亚地区的中心城市索菲亚。这一次,因之前数场战役而元气受损的鲁米利亚军团基本挡不住十字军的强攻,很快卡西姆帕夏与图拉罕贝伊二位大将就败下阵来,在丢下近万尸骨后仓皇回埃迪尔内。
    现在,波兰、匈牙利、波斯尼亚与立陶宛四国的两万联军已经进驻索菲亚,保加利亚人在叛军领袖的带领下公开反对奥斯曼的统治,瓦拉几亚与摩尔达维亚二公国在合兵六千人于一处后浩浩荡荡地跟瓦迪斯瓦夫所率的十字军主力会合,阿尔巴尼亚专制国也率兵向南阿尔巴尼亚与北伊庇鲁斯进军,摩里亚专制国则是在迅速控制雅典公国后继续北伐,医院骑士团与勃艮第海军也没有放弃任何从海上登陆小亚细亚的迹象……
    奥斯曼苏丹国危在旦夕。
    结果,刚刚即位不久的阿拉丁·阿里那本就微弱的威望因惨败而荡然无存。耶尼切里甚至在宫廷外闹事,胁迫他退位。最终,心态爆炸的年轻苏丹只得借大维齐尔哈利勒帕夏跟耶尼切里们洽谈,商讨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而耶尼切里们给出的要求是:迎回布尔萨的老苏丹穆拉德,而他本人则立即退位。
    在内外交迫的窘态下,阿拉丁·阿里最后认可了他们的要求,亲自写信,让马哈茂德帕夏代自己转交给父亲,请求他率安纳托利亚军团回到御座之上——
    “如果您认为您是苏丹,那就回来领导您的军队;如果您认为我是苏丹,那么我命令您过来领导我的军队。”
    布尔萨行宫内,读到爱子来信的这段后,穆拉德有些欣慰地苦笑着伸了伸懒腰,
    “阿拉在上,看来我这老骨头,是必须得在埃迪尔内的黄金御座上待到死为止了。”
    念叨到这,原本表现怠惰的苏丹眼神变得犀利而又狠辣,就犹如他还坐在埃迪尔内指挥战局时一样喝令自己身边此刻跪着的女婿,
    “帮朕检点兵马,准备回鲁米利亚。真主在上,驱逐那伙卡菲勒的时间到了。”
    在要离开房间之前,穆拉德仿佛想起了什么,警惕地询问马哈茂德一件事,“对了,东边的博斯普鲁斯罗马人近来有什么异动吗?特别是军事方面。”
    仔细思考后,马哈茂德帕夏俯身答道,“禀告苏丹陛下,本都那边的罗马人貌似把精兵全数集结在港口处而非山脉关隘,且在本都地区额外征召了数目不明的民兵用以防守。此外,他们还公开对外出售大量债券,应该是他们的凯撒敛财之举。”
    听完马哈茂德的回话,穆拉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半响,老苏丹自认为厘清了一切,把话题转向更实际的问题,“帮朕调集安纳托利亚军团的全部主力,坎达尔贝伊国为首的诸贝伊所该征召兵也不得有缺。另外,尽快派人回去联系你的兄长,让他遣使跟拉丁人联系,贿赂他们,让商业共和国的海军放弃对达达尼尔海峡的封锁。
    “至于胆怯的博斯普鲁斯罗马人在这时候反而要远征鞑靼人?就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是,苏丹陛下!”
    1444年8月下旬,穆拉德二世率安纳托利亚军团主力及大量征召兵合计四万大军返回埃迪尔内,并在9月1日当天上午就重新接过苏丹之位的宝座,宣布对十字军发起反击。
    但当天黄昏,令各参与方完全意想不到的参与者即将打乱他们的阵脚——
    博斯普鲁斯专制国阿米索斯港口中,披甲戴盔的凯撒曼努埃尔站在旗舰“狄奥多罗号”的甲板上,任凭海风吹拂着他身后那身宽长的紫黑披风,听着在场重臣们的报告。
    “陛下,芭芭拉殿下与狄奥多尔小殿下母子二人已经平安抵达君士坦丁堡;而尤斯蒂娅娜长公主殿下已在特拉比松城内安排妥当,马库斯小殿下也被安然转移到辛菲罗波尔跟您的父母一同避险。”他的首相赛里斯努斯俯身报告凯撒家室现状。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曼努埃尔把自己的家人安排到各处,确保遇到最糟糕的情况也能留个根。
    在首相报告完毕后,他的银行行长卡洛·徳·美第奇上前一步,禀告道:“陛下,对内外发行的债券绝大多数已经售出,因此而有三千余杜卡特金币入库以供军需,接下来还请陛下明察。”
    “足矣。”曼努埃尔颔首,以表肯定。
    “禀告陛下,除‘狄奥多罗号’所在的主舰队外,停泊在特拉比松的‘加夫拉斯号’所率分舰队也已准备完全。原停泊在曼古普的‘曼古普号’与狄奥多西亚的‘阿莱克修斯号’各率的另外两支分舰队也已按陛下您的指示驶向安纳托利亚的目的地。”此时,海军提督法列罗俯身报告海军方面的进度与准备。
    由于早已下达军令,所以这次更多是走个过场。在海军方面报告完毕后,作为本都陆军统帅的邓加尔·徳·拉波尔作为最后一人站出来报告,
    “陛下,本都第一、第二与第三军团已经按指示暗中下船,其余也依令装载入船。静待后续军令。”
    “很好,接下来就按先前计划的那样,邓加尔你以本都陆军统帅身份亲率前三支军团袭敌。至于主舰队上的其余军团俱皆由朕亲率。”曼努埃尔点头,并作出下一步指令。他没在这里多说的是,陶里斯诸军团的已经装入那两支分舰队内,即将跟着海军一同行动。”
    在听完最后的报告后,在即将正式行动前,曼努埃尔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弯刀,挥向了夕阳堕落的西方,犹如战前演讲般地喝令道:
    “我们已经沉寂太久了,曾经的罗马人被剥夺了荣耀、城市、省份、土地乃至财产,现在是时候把它们尽数夺回了。
    “朕许诺,在这场战争中,凡是斩首一名奥斯曼突厥人的勇士,都将得到应有的授地与赏赐。
    “之前因突厥人的恶行而被迫寂静的情况也是时候该结束了,继续这场在8年前戛然而止的战争吧!
    “为了上帝,为了罗马,为了祖国!”
    “为了上帝,为了罗马,为了祖国!忠诚!”
    迎着开始变得刺骨的海风与如血般的残阳,听着麾下将士豪迈的回应,凯撒的嘴角高度上扬,左手不禁坚定地向正前方微微伸举抬高。曼努埃尔·科穆宁·加夫拉斯那对褐色双瞳里的血丝甚至在此时变得隐约有些明显,让双眼在这黄昏时分显得猩红而狰狞,
    “目标,锡诺普与巴夫拉。”
    1444年9月7日夜,博斯普鲁斯专制国不宣而战,自海陆两路闪击奥斯曼附庸坎达尔贝伊国,本次十字军东征迈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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