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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向上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四十分,像凤书、萝卜、玉凤、爱卿和舒莉已经躺在暖暖的被窝取暖了。一阵简单的洗漱后,爱卿突然说道:“那个,向上兰兰,我那里有薯片要吃自己拿!”
此话刚落地,立马遭到許向上的一记白眼:“你是故意的!故意等我刷完牙才说的!存心的!”
“哪有!”爱卿无辜地笑着“洗了可以再洗的,别拿你的懒惰当做冤枉我的借口。”
嘟着嘴的許向上碎碎念地掀开被子,一个麻利地嗖了进去,盖得严严实实的她感叹着:“睡觉,真的是一种享受,我好想一直享受下去呀!”
“我绝对允许你,最少我明天起床蹑手蹑脚不吵醒你。”上铺的萝卜翻身发言
“好呀,一言为定!明天我迟到了的话,我就和你绝交!”許向上恐吓着
立碧拿着钞票还给爱卿,感慨着“琪婷真可怜。”
带着一阵同情之心的立碧带着一包纸巾爬上床,麻利地打开包装,顺着纸巾中间的空洞套在上铺床与床中间相隔的铁架子上,拉长了纸的长度,四五格。这样即使在楼下的立碧,伸手便也可触及到纸张,不必爬上爬下的。
伴随着生管老师的吹哨声,明亮的灯突然熄灭了,周围的世界好像商量好了一起步入黑夜。仅存的光亮是走廊上的灯光。
在这样一个夜不太黑,窗外的夜风偶尔拍打玻璃的晚上,許向上翻了身子,想找一个暖和的姿势,放在床头的书本却不小心地掉到地板,一个翻身捡起,不小心抬眼看到一道漫长的黑影悬挂着,伴着从窗户的一丝空隙溜进的夜风摇曳着。
許向上害怕地忙躲进被窝,整个脑袋盖得严严实实的,强烈感受到的是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所有的一切是静止的,空气里只有心跳的声音——pongpong……
許向上害怕黑夜,害怕黑夜中看到的一切黑呼呼的影,是的,这归结于她的胆小。当然,多少与小时候过多接触恐怖电影有关系。比如,林正英系列的、山村系列的……
即使是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的,瑟瑟发抖的身子摇晃着床铺,上铺的萝卜抱怨地发牢骚:“向上,你不要摇了啦!”
话刚落地,紧随的是一响亮的无辜的害怕的哭声。一个人如果处于过度害怕之中,哪怕绣花针落地的声音也会变成巨响,然后瞬间引爆内心那膨胀的不安与恐慌。
萝卜被吓醒地翻了身子,借着微光,看着裹着严实发抖的許向上问道:“向上,許向上,你干嘛了?”
“我好害怕……好,害怕……”許向上瑟瑟发抖地说道
显然大家都是浅睡眠,被吵醒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春春打开了手电筒,丽玲也打开了手电筒,萝卜也打开了手电筒,刹那间,屋子都亮了起来。
关切带着迷糊的声音不约而同地传了过来——
“向上怎么了?”
“你怎么了?”
……
凤书下了床,拖着拖鞋,一手抚摸着瑟瑟发抖的被子,温柔得像是妈妈慈爱的模样:“向上,怎么了,我们先把被子打开,要不然会不透气的。”
缓缓掀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残留脸颊上的泪渍还是湿热的。
睁开潮湿的睫毛,屋子是一脸的亮堂。許向上恐惧地看向立碧的床,那飘摇着的黑影——不见了——是纸——晚上爱卿帮忙买回来的纸。
許向上突然笑了,哭笑不得的她让大家一脸讶异……
“我,我刚才看到立碧那里飘着一团东西,我就害怕以为是什么东西,然后琪婷叫了我一声,脑子里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片,我就更害怕,所以就哭了。”許向上抽噎着断断续续说
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情有可原。
当然大家是不会责怪一个受伤的哭泣的女生的,所以攻击的对象显然是制造一切麻烦的立碧。
“立碧,你下回不要把纸挂在那里了,要不然半夜起来会被吓到的!”
“就是呀,赶紧放回抽屉里!”
“还好,及时发现了,要不然不知道要迫害多少人的弱小的心灵。”
一阵【攻击】后,立碧委屈地小心安慰着:“好啦,我错了,向上!我下回再也不把它放在这里了,你……好些了吗?”
仍然抽泣着的許向上对着凤书说道:“我晚上和你一起睡,”
对于受害者提出的要求,凤书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是大方地应允,似乎是在做一件乐于助人的事儿。
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手电筒的光亮也逐渐熄灭了。但是安静似乎是不可能了。
大家突然开始引申并延长话题了,一堆堆一些些关于【恐怖】的事情哪怕是小事,又或是害怕的心情,都被提到议程上了。
率先开嗓的是春春——“你们都不知道,以前我们村子里住着一个好老好老的老人,然后……”春春压低着声音,故意营造神秘恐怖的氛围,九颗心脏随着她的声调时高时低而紧悬在喉口,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爆发一场惊恐。
許向上捂着耳朵,整个头塞进被子,大气不敢出一口,一手紧紧拽住凤书的臂膀,寻求安全感,嘴里念叨叨的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没听到没听到…】,似乎这三个字带有魔力一般,可以拒绝外来所不想入耳的声音。
但这纯属自我安慰,声音的穿透力透过指与指之间的缝隙,隐约听见的是他们的下一个故事——
“太恐怖了,我记得以前初中的时候看过一部什么叫什么僵来的,那个更恐怖的……”琪婷饶有介意地欲言又止
丽玲似乎很期待,言语透露些许的兴奋——“讲一下嘛讲一下嘛……”
胆大的丽玲那颗好奇的心不知可以杀害多少只猫!
“真的好恐怖一”
“我不敢听了,我要睡觉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噫嘻】——【好恐怖】——【好害怕】——【不要讲了,不敢听】了等诸如此类的感叹词后,睡觉是一种享受,才真正开始。
直到后来的一次非偶然的机会,許向上才知道为什么人受到惊吓后,空气里会只有心跳的感觉——
原来人受到刺激,受到惊吓后中枢神经收到危险预警信号,人体分泌肾上腺素,导致全身肌肉。各个大器官状态达到临界点,加大了对血液的需求量。所以心脏会加速跳动应对血液需求,肾上腺素迅速分泌,血脉亢奋,心肌加速收缩,也就导致心跳加快。
而空气里只有心跳的感觉,多少有些人为的主观因素。
后来,立碧再也没有把纸放到铁架上了,哪怕只是在墙上挂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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