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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在陆晗玉与张盛成亲的这天,沈姝棠收到了陆从安死在大牢的消息。
陆从安杀人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他原是被判了斩首,行刑日期就在年底,但是他本来就伤得重,在大牢里没机会治疗,便也只能被伤痛折磨而死。
说起来,陆从安虽然杀了陆兴宝,但是他的那一身伤,却是陆兴宝所为,所以他们两人也可以说是互相残杀,没一个好东西。
外头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沈姝棠坐在正厅里。
如今老夫人起不来床,便也只能由她这个大嫂来坐主位。
一身喜服的陆晗玉被丫鬟搀扶着走来,她对自己倒是下得了血本,什么金银珠宝,玉石玛瑙,一股脑地都往身上戴,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可是与她周身的珠光宝气不同,今日由陆晗玉亲自操办的席面却晓得寒酸得很。
宾客们来来往往,本以为瑞安侯府财大气粗,办的席怎么着都该是上得了台面的。
可是往桌上一看,不是蔬菜绿叶,就是素食冷盘,就连上的酒也都浊得刮嗓子。
宾客们可不敢再动筷子,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正厅里的人看,都想凑个热闹,看看这瑞安侯府是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可是再一看陆晗玉周身的华贵模样,也不像是寒酸做派啊?
“晗玉,你今日就要成亲了,只可惜母亲病的起不来身,否则定是要亲自来送你的。”沈姝棠的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一副和善的模样。
陆晗玉盖着红盖头,让人瞧不见她的模样,不过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她的喜悦之情,“我成亲是喜事,母亲沾了喜气,想必能好得更快些。”
她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今日你一旦出门,别人家的夫人的,晗玉,你我妯娌一场,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沈姝棠话语轻柔,目光随和。
陆晗玉沉默了一瞬,忽得笑嘻嘻地开口说道:“我能有今日真应该多谢大嫂,要不是大嫂操劳,我一个人怕是办不好这场酒席。”
她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可不就是在说今日这席面是沈姝棠安排的吗?
众人看向沈姝棠的眼神有一些奇怪,但是却没有人被陆晗玉的三言两语挑动。
毕竟传言中,这位瑞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是最长袖善舞之人,而且她还开办善堂,可谓是穷得只剩下银子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婚宴上扣扣搜搜?
沈姝棠微微垂眸,心里暗叹,自己果然就不应该对瑞安侯府里的任何人抱有期待。
陆晗玉她原本就知道陆从瑞和姚楚楚的奸情,她甚至还知道陆兴宝的身份,可是她什么都没说,还以为沈姝棠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妹妹累得都会说胡话了。”沈姝棠掩唇一笑,说道,“这场宴席全都是妹妹一人操办,我忙于照顾母亲,哪里还有精力做这些?况且我也想着这是妹妹头一回安排这么大的事情,将公账上的银子全都给了妹妹,妹妹怎么就忘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便都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侯府千金舍得将银子花在自己身上,却抠搜得不肯花钱置办好一点的席面。
“这位陆小姐还真是……莫不是怕咱们一口将瑞安侯府吃穷了不成?”
“就是,不舍得花钱,办什么婚宴?”
“欸,听说张家那边的席面可是一等一的好,莫非也是陆小姐亲自安排的?”
沈姝棠从众多的议论声中精准地挑出了这句话,她道:“诸位还真是猜对了,两边的婚宴都是毫无亲自操办的。只是晗玉她是头一回安排这么大的事情,多少有些没经验,我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夫人不必如此,这本就不是沈夫人的错处……”
“是啊是啊,咱们又不是冲着陆小姐来的,沈夫人的席面如今是可遇不可求,咱们都是赶巧了!”
……
听着周围人对沈姝棠说好话,陆晗玉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原本她是想甩锅给沈姝棠的,怎么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沈姝棠却有心让她更不痛快,于是对众人说道:“烦请诸位再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醉香楼置办菜席,今日定会让诸位心满意足。”
醉香楼的宴席都是需要预约的,可巧的是,醉香楼乃是沈姝棠手底下的产业。
而且她从这段时间陆晗玉的准备中,也看出了陆晗玉会厚此薄彼,多半会在婚宴上动手脚,给她留下一个烂摊子。
所以沈姝棠早几天就让醉香楼的人准备了充足的食材。
可巧今日还真就用上了。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恭维起来。
“这当家主母的风范就是不一样,不像一些小家子气的,生怕别人吃了她一口饭似的!”
“嗨呀,倒也不能这么说,陆小姐虽然舍不得在瑞安侯府花钱,可是她在张家置办的却是一等一的席面啊!”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倒贴?”
“哈哈哈……”
陆晗玉自降身份甘愿嫁给一个戏子,说的好听一点是真爱,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倒贴。
“你们……够了!”陆晗玉身为侯府千金,从小被千娇万宠着长大,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这是我的婚礼,我想怎么安排是我的事,与你们有什么关系?”陆晗玉的视线被红盖头遮挡着,她看不到那些宾客的模样,却能听到他们的嘲笑声。
“晗玉,来者是客,你自然应该多担待些。”沈姝棠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如今这么点小事就受不了了?以后这种事情可还多的是呢。”
“闭嘴!”陆晗玉说不过其他人,却敢怼沈姝棠,“别以为你在这里装老好人就真的是什么好东西了,要不是你不肯给我拿钱,我我又何至于……”
“先前我就把公账上的钱财都给了你,为了你,甚至就连母亲和二爷的汤药都给停了……妹妹,你如今这番说辞,真是叫我寒心。”沈姝棠第二次提到了公账上的银子,让陆晗玉有些下不来台。
“不就是一点银子吗?说来说去,你自己有万贯家财却不肯给我用,分明就是你故意想让我难堪!”陆晗玉气得直跺脚。
沈姝棠无话可说,只能摇头叹了一口气,但她虽然没有说话,可她的表情却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宾客们又窃窃私语起来,那些话让陆晗玉气得不轻。
“夫人,吉时快到了,新郎官儿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彩月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刚一说完这话,就发觉自己进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可别误了吉时。”沈姝棠将方才的话题揭过,她站起身来,走到陆晗玉的跟前为她整理着红盖头。
两人之间似乎亲密无间,可是沈姝棠却用着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陆晗玉,你这些日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可曾知道你大哥的好儿子,陆兴宝已经死了。对了,他还是被你二哥陆从安所杀的。”
瞧着陆晗玉微微颤抖的身子,沈姝棠笑得更开心了,“就在一个时辰前,陆从安的死讯也传了回来,陆晗玉,你可一定要记着,你成亲的大好日子,是你二哥的忌日!”
随着沈姝棠的最后一个字落下,陆晗玉猛地大叫一声,伸手推开了沈姝棠。
“你这该死的贱人,你……”
荷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陆晗玉的嘴,避免她说出什么对沈姝棠不利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