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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当然选择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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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当然选择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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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侠,向兄,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快快有请”,陈宣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
    这两天快快有请几个字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两天多的。
    他们把贺礼递给边上的...
    山风穿过幽谷,拂过新碑,将最后一缕湿意从石面轻轻卷走。那行诗句在晨光中泛着微润的青芒,仿佛刚被泪水洗过,又似是大地自身吐纳出的叹息。远处溪水潺潺,一只白鹭掠过水面,惊起几片浮萍,倒影里竟隐约映出千年前战火焚城的画面??转瞬即逝,如同记忆的残响。
    墨尘脚步未停,肩头落了一片桃花瓣,他未曾察觉。苏璃却伸手轻拂,指尖微颤,像是触到了某种久远的痛楚。“刚才……你听见了吗?”她低声问,“那溪水的声音,像不像有人在念《源纪》?”
    墨尘驻足,侧耳倾听。风中有诵读声,断续而缥缈,不来自近处,也不属于此刻。那是无数亡魂共同低语的余音,藏于草木之间,寄于流水之中。他们早已明白,这世间再无一处真正寂静之地??只要还有人记得,万物皆可为书页,风雨雷电皆成章句。
    “听得见。”他轻声道,“每一滴雨落下时,都在重复一个名字。”
    苏璃望着他侧脸,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已不再只是那个曾在月下吹箫的孤客。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山坡上,竟与历代守源者的轮廓重叠在一起:有披发跣足的老者,有身负铁链的少女,有怀抱残卷跪拜于雪中的少年……他们的身影一一浮现,又悄然隐去,仿佛只是借他的身形完成一次短暂的回眸。
    “你说,我们真的能放下吗?”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压着千钧之重,“不再背负‘阴维持明’的宿命,不再做谁的接引者、守护者、牺牲者……就只是……普通人?”
    墨尘转身看她,目光如春水初融。他抬手,摘下一片飘过的柳絮,放在掌心,任其随风而去。
    “若连忘记都算不得自由,那自由便不存在。”他说,“但我们不必忘。我们可以带着他们一起走??不是以枷锁的形式,而是以灯火的方式。就像你现在听见的诵读声,不是痛苦的回荡,而是生命的延续。”
    苏璃怔了片刻,忽而笑了。那笑容清澈如泉,竟让周遭林木也为之轻摇。
    两人继续前行,穿林越岭,直至一处荒废多年的驿站前。屋檐倾颓,门板半塌,唯有院中一口古井尚存,井口爬满青苔,绳痕深陷石壁。墨尘俯身探看,井底黑不见底,却有一丝极淡的金光缓缓流转,宛如沉眠的眼瞳。
    “这里曾是第七印‘心渊’的支脉节点。”他回忆道,“百年前一场大战后,整座驿站被抹去记忆,连同三百名信使一同陷入沉睡。他们本该传递一封关于‘源识复苏’的密函,却最终无人记得自己为何停留。”
    苏璃蹲下身,指尖轻触井沿。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一名年轻女子伏案疾书,泪滴落在纸上;一位老驿丞默默烧毁家书,只为不让私情干扰使命;一个小童躲在柴房里,偷偷背诵父亲临终前教他的三句话??那正是《源纪》开篇第一段。
    “他们都还记得。”她喃喃道,“哪怕被封印,哪怕失忆,心底最深处,仍留着一点火种。”
    井中金光骤然明亮,一圈涟漪自底部升起,竟逆流而上,化作一道水柱腾空而起,在空中凝成三百个模糊的身影。他们静立半空,衣袍残破,眼神空茫,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清明。
    墨尘取出玉箫,却不吹奏,只是将其横举胸前,向众人深深一礼。
    下一瞬,箫身上的符纹自行亮起,如星河奔涌。那些沉睡的灵魂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抬手抚胸,口中虽无声,唇形却齐齐开合??他们在默诵《源纪》的誓约。
    >“不惧长夜,不贪永生;惟愿人间,灯火常盈。”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三百道身影同时化作点点金光,散入天际。有的飞向北方边陲,落入戍卒梦中;有的坠入江南书院,点亮学子笔尖;还有一缕悄悄绕过群山,缠上那名正在小庙中翻阅《源纪》的少女发梢。
    井水归于平静,仿佛从未有过异象。
    “他们完成了交接。”墨尘收箫入袖,“不再是被动的牺牲品,而是主动的传灯者。”
    苏璃仰头望天,阳光正穿透云层,洒在她眉心朱砂之上,那一抹红竟微微发烫,似有血脉苏醒。
    “我的力量……还在增长。”她说,“不是因为继承了什么,而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记住过去。每一份记忆,都是对‘阴维’的滋养。”
    墨尘点头:“所以第八印的本质,是一场共鸣。当千万人心中共振出同样的信念,《源纪》就不需要固定的容器了。它会像雨水渗入土壤,无声无息地生长在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心中。”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商旅自官道而来,车上堆满竹简与纸卷,旌旗上写着“文溯阁”三字。领头的是位中年儒士,面容清癯,手中握着一支青铜笔,笔尖刻着细小铭文:“录不忘者”。
    他们路过驿站时停下歇息,一名孩童好奇地跑进院子,一眼看见那口古井,蹲下身子张望。
    “别靠近!”儒士急忙喝止,随即快步上前,神色凝重,“此地曾列‘禁忆名录’,凡触井者,或梦见过往劫难,或心智紊乱。”
    孩童吓得缩手,却嘟囔道:“可我刚刚明明听见有人叫我……说他是我爷爷。”
    儒士一怔,脸色微变。
    墨尘缓步走出树影,拱手道:“阁下可是文溯阁主陆明昭?”
    儒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疑:“你是何人?怎知我名?”
    “因为你写的《九州遗事考》第三卷第十七章,提到过这座驿站。”墨尘微笑,“你说,三百信使失踪当日,天空曾降紫雨,持续七日不绝。后来史官称其为‘妄言’,唯你坚持记载。”
    陆明昭死死盯着他,忽然双膝一软,竟要下跪。
    墨尘连忙扶住:“不必如此。你们这些记录者,才是真正的守源之人。没有你们一字一句的坚持,再多的记忆也会风化成沙。”
    陆明昭眼眶泛红:“二十年来,我搜集残卷、考证碑文、走访幸存者……可朝廷视我为叛逆,同僚笑我痴狂。若非心中还存一线希望,怕是早已焚笔弃书……”
    “希望一直都在。”苏璃走上前,轻轻将手掌覆于井口,“你看。”
    只见井水中渐渐浮现出一行行文字,如墨迹晕染而成,竟是《源纪》从未公开的补遗篇章??详细记载了三百信使各自的姓名、籍贯、家族、遗言。其中一人,正是陆明昭祖父。
    “原来……他们没有消失。”陆明昭颤抖着念出一个个名字,泪水砸落在井沿,“原来我一直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墨尘看着这一幕,心中豁然通明。
    真正的传承,并非靠神力镇压混沌,也不是由某位英雄独自扛起重担。它是千万普通人一次次选择记住的结果。一个孩子背下的句子,一位老人讲述的故事,一页被反复抄写的书简??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终将汇聚成不可摧毁的洪流。
    夜幕降临,商队在驿站扎营。篝火燃起,陆明昭取出珍藏的《源纪》原本,邀请墨尘与苏璃共读。
    火光摇曳中,三人围坐,逐字诵念。每读一句,空中便浮现淡淡光痕,交织成网,笼罩整片山谷。那些曾在此地陨落的灵魂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归来,在光影边缘静静伫立,如同旁听的学生。
    当读至“**心启者,不在高台,而在民间;不在神通,而在共情**”之时,整本书突然轻轻震动,封面浮现出第八枚印记??一朵由无数细小人影组成的莲花,缓缓旋转,散发柔和光辉。
    “它认主了。”苏璃轻叹,“不再是单一的权柄象征,而是一种集体意志的凝聚。”
    墨尘伸手抚过书页,感受到一股温润的力量流入心田。这不是力量的赐予,而是信任的交付。
    “从此以后,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守源者。”他说,“只要你愿意为他人记住一段故事,你就已是灯火的一部分。”
    次日清晨,商队启程南下。陆明昭临行前郑重将一本誊抄的《源纪》递给墨尘:“这是我毕生所录的补遗集,愿交予真正懂它的人。”
    墨尘摇头,将书推回:“请你自己带着它走下去。你的脚步,比任何神器都更有力量。”
    陆明昭久久凝视着他,终是深深一揖,翻身上马,率队远去。
    苏璃站在坡上目送,忽觉心头一松,仿佛某种沉重的宿命终于卸下。
    “你说,玄冥现在在做什么?”她问。
    墨尘仰望苍穹,云海翻腾,仿佛能看到那片洁白庭院中,少年依旧坐在炉火旁,一页页焚烧旧稿,神情宁静。
    “他在等。”他说,“等下一个读懂《源纪》的人出现。也在等我们写下新的篇章。”
    春风拂面,带来远方孩童的读书声。
    他们并肩踏上小径,走向未知的村落与城镇。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封印或战斗,而是为了寻找??寻找那些仍在黑暗中摸索的眼睛,那些尚未被唤醒的心灵。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翻开这本书,愿意记住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彻底沉沦。
    烟雨再度升起,笼罩山川。
    而在某座偏僻山村的学堂里,先生正指着墙上一幅残破壁画提问:“孩子们,谁能告诉我,画中这位吹箫的人是谁?”
    角落里,一个瘦弱男孩举起手,声音坚定:
    “他是墨尘,传灯者。他曾用一支玉箫,唤醒了千万亡魂的记忆。”
    窗外,桃李纷飞。
    墨尘与苏璃恰好路过,听见这句话,相视一笑,悄然隐入雨雾之中。
    天地无声,唯有书香弥漫。
    多年后,当新一代的孩子们在课堂上背诵《源纪》时,老师总会补充一句:
    “不要以为英雄离我们很远。他们或许就在某个春天的早晨,牵着手,走过你家门前的小桥,听着你朗朗的读书声,然后放心地走向下一个需要光明的地方。”
    而在所有版本的《源纪》末尾,无论何时何地出版,都会自动浮现一行小字,无人添加,却永不消失:
    >**“此书不死,因你犹记。”**
    雨过天晴,虹桥横跨九霄。
    新的守灯人,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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