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扶喻眼眸中暗色翻涌,撑着手调转了个位置,转瞬间,姜令音被他压到了椅子上。
她默默松开放在他唇上的手,微缩了一下,“陛下要做什么?”
扶喻没说话,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呼吸有些重,掠夺性极强。姜令音仰着头,被迫承受着他的侵略。对于这个姿势,她不大乐意,便故意咬着牙关,躲闪起来。
扶喻双手都放在扶手上,姜令音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椅子上,逃避不得。
见女子这般,扶喻稍狠了力气,咬住她的唇。
姜令音疼得张开了牙齿,咬住了他的舌尖。
二人正你来我往较劲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儿是承光宫,明知二人在里面,谁敢不知轻重地过来打搅?
因而没有人分散注意力。
直到门口传来庆望略显迟疑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沁嫔主子被二皇子撞着,动胎气了。”
事关重大,否则庆望也不敢冒着风险打扰。
姜令音皱了皱眉,忙推开扶喻。
扶喻直起身来,平复了喘息声,淡淡道:“知道了。”
他扫了眼女子的面容,哑声道:“朕忙完再来看??。”
姜令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微肿的唇瓣,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陛下去忙吧。”
扶喻拢了拢衣袖上的褶皱,走出殿内。
庆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抿着唇,一副心绪不佳的模样,立即心中一凛,低下了头。
他自然没有错过扶喻唇上的痕迹,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沁嫔一直好好地待在临华宫里养胎,今日怎么会被二皇子撞上了?
扶喻大步流星地走出承光宫,坐上驾,他微微侧头,面上带着些许的锐利,“去尚仪局挑个可用的宫女给令贵嫔补上。”
庆望猛一抬头,脸上却保持着平静,“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宫人的调动一向都是由各局的掌事安排,陛下从来没有管过的,这次竟要他去挑人,显然是因为今日的事让陛下怀疑起了令贵嫔身边伺候的人的衷心,而让他去挑,那选中的,定不能是普通的宫女了。
陛下这样安排,是不放心令贵嫔,怕令贵嫔受伤吗?
庆望用余光注意着扶喻的反应,见他没有别的吩咐,立即招手唤来籍安,同他叮嘱了一番。随后,他从銮驾一侧离开,朝尚仪局的方向走去。
承光宫
姜令音整理了一下仪容,到偏殿看望了已经醒来的才人。
方才人已经从伺候的宫女口中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正后怕着,见了姜令音,她目光闪了闪,问道:“令贵嫔,妾身是因为你的喝了桂花酿才中毒的吗?”
纤苓纠正她:“是段采女送的桂花酿,不是我们主子让你中的毒。”
若不是她贪嘴,也不会中毒了。
方才人靠在软枕上,面色略显苍白,眼神却有些深邃,“可到底是妾身代替令贵嫔中了这个毒。”
姜令音听到这话,勾着唇角轻笑一声:“是啊,若非方才人,谁也不知这桂花酿里有毒。”
“方才人先回去好好养着身子,此事,我会给方才人一个交代的。”
也不知方才人有没有听出她的意思,但有了她的保证,方才人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好,那妾身就等令贵嫔的消息。”
待回到寝殿,纤苓蓦地冷笑:“方才人难道是觉得主子欠她什么不成?主子何必要给她什么交代?”
她难得如此疾言厉色,姜令音定定看了她两个呼吸,莞尔一笑:“她毕竟是在承光宫中的毒,应该的。”
纤苓撇撇嘴,小声嘀咕:“方才人接近主子本就是不怀好意,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往后怕是更要扒着主子了。”
姜令音当做没听到一般,她坐回榻上,眼睑低垂,忽地问:“先前你说冬灵与宜庆宫的人有来往,觉夏也是诚妃调来的,这次的桂花酿她们也都触碰过,难道是巧合吗?”
姜令音自从入宫后,与姜衔玉的关系一直很僵,跟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姜令音不喜姜玉,故而很少提起。
纤苓见她主动说起此事,也有一瞬的惊讶:“可诚妃娘娘与主子都是绥安侯府的姑娘,诚妃娘娘有什么理由害您呢?”
姜玉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害她。
姜令音看着纤苓两条眉头找在一起,笑了声:“谁知道她心里是如何嫉恨我的呢?”
纤苓微微吃惊:“可奴婢瞧着诚妃娘娘待主子很是关怀,怎么会………………”
“她贯是虚伪,旁人不清楚,我却知道得明明白白。”姜令音敛了敛笑意,声音低沉,“可莫要被她给骗了。”
纤苓点点头,“奴婢记着了。”
姜令音让喜盛注意着临华宫的动静,一有结果就来告诉她。
一柱香时辰左右,喜盛就回来了:“主子,是二皇子在院子里玩耍时,不慎撞到了沁嫔,好在有刘选待在沁嫔身边护着,沁嫔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
“陛下斥责了瑾妃娘娘,并杖责了二皇子身边的宫人,还嘉奖了刘选待。”
姜令音记得刘选待,是那回被扶喻迁怒的刘才人。
“如何嘉奖的?”她问。
喜盛挠了挠头,如实道:“赏了些银子。”
姜令音挑了挑眉,只是这样?
她还以为,至少能复位呢。
不过当初扶喻给刘才人降位的理由是窥伺帝踪,这回虽没有复位,但到底让扶喻对她的印象好了些。
只不过,宫里的皇嗣们都被保护得很好,平常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只在除夕宴会上远远看到了一次罢了,那,二皇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撞了沁嫔呢?
正想着,喜盛低下声:“主子,奴才打听过了,陛下今日之所以来得这样快,是因为籍安公公报的信。奴才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时,被籍安公公拦住问话,籍安公公知晓了此事,告知了陛下。”
“奴才瞧着,籍安公公仿佛是在向主子卖好?”
姜令音略一正色,“他给我卖好?”
籍安可是御前的太监,他们御前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私下里与后妃们有所牵扯,他怎么明知故犯呢?
但仔细想来,籍安对她,似乎是有点儿殷勤了。
“此事切莫声张,待我再看看。”
她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
晚间守夜的是杪夏。
姜令音没有让人把蜡烛熄灭,因而殿内并不昏暗。
“主子,冬灵和觉夏虽都在宫正司里,但奴婢还是有些担心。”杪夏抿着唇,小声道,“她们不会被人害了吧?”
姜令音抚着锦被上的花纹,淡淡道:“怎么不会呢?畏罪自杀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法子吗?”
“只有她们之中有人认罪,那此事就被揭过去了。”
杪夏心中百感交集,作为对主子的行为了如指掌的人,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宫闱的可怖。
“冬灵和宜庆宫的那位株青是老乡,她们之间的来往,仅仅是为了给宫外的家人寄钱。纤苓和冬灵在尚仪局时住在一间屋子,她不可能不认识株青。”
“主子当时让纤苓暗中观察冬灵,便是试探她,可她竟??“
杪夏说不下去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情绪颇是激动。
姜令音拍着她的手,无声安抚着她。
杪夏继续说:“那日主子带着纤苓和觉要去放风筝后,奴婢看到冬灵将两坛桂花酿埋好就回屋了,奴婢借着清扫后院的理由,支开了前院的所有人。之后,奴婢却看到了回到树下的萱儿。”
“主子冷落冬灵的那些日子,都是萱儿在安慰她。所以,萱儿经常出入冬灵和纤苓的屋子。”
“今日开封桂花酿的也是冬灵和纤苓。”
杪夏颤抖着手,道:“奴婢还在萱儿的屋子里找到了藏起来的剩余的夹竹桃汁液。”
她将那些汁液混入了萱儿的晚膳中。
萱儿是和觉夏一个屋子,但觉夏今晚在宫正司,因而今晚屋子里只有萱儿一个人。
这是杪夏第一次伤人性命,她虽没看到那个场景,但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一个恐怖的画面。
“杪夏。”姜令音唤她。
她盯着杪夏,一字一句:“我们一起去看看。”
杪夏愕然失声。
姜令音说到做到,她披上一件外衫,举起一个烛台,就拉着杪夏推开了屋子的门。
走廊下挂着两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天上的星星散发出微弱的光,但月色如练,倾泻了满院。
天黑之后,姜令音给每个宫人都发了一碗安神汤,让她们早点歇息,这会儿宫人们的屋子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
杪夏稳住心神,从姜令音手中接过烛台,找到萱儿的屋子,将门打开。
屋内有断断续续的细微的呻吟声。
杪夏找到了床榻上的萱儿,烛光映在她苍白冒汗的脸上,有几分模糊。
“主子。”杪夏退后,让姜令音走近看。
萱儿蜷缩着身子,时不时抽搐两下,已然是中了毒的模样。
姜令音静静看了一会,眉宇间掠过一抹怜悯。
“这样太折磨人了。”
杪夏刚要点头回答,又听她轻轻道:“帮她尽快解脱吧。”
怔愣间,她被姜令音递了个手帕。
杪夏低下头,看着这块云锦制成的手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令音没有催促她,只是将她手上的烛台拿走,而后弯着唇角,安静地注视着她。
烛光反照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为她添了一抹淡淡道光晕,柔和又美好,叫人不敢直视。
杪夏蓦然移开视线,哆哆嗦嗦地将帕子覆上萱儿的口鼻之处。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忽然有人贴上她的手背,握着她的手用力往下按。
杪夏弯着腰,一动也没有动。她知道,是主子在帮她。
她们一起??
看着萱儿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