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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快走！”
头也不回的跑出几条巷子，一跃跳上等在巷口的马车，李良这幅慌张模样把驾车的马夫都吓了一跳。
“公子，您、您这是......”
“别问了！”
李良一头钻进车轿：“走！”
“啊，是！”
车夫不敢再问，赶忙甩动马鞭。
马儿吃痛嘶叫一声，旋即扬开四蹄，拉着马车消失在了夜幕里。
......
......
“就这样一个人，你的眼光不会这般差劲。”
屋中，汹涌的压迫感逐渐散去，白三看着秦灵，眼神十分淡然。
“可我不觉得李良有何不好。”
秦灵皱了皱眉，语气认真的反驳道：“家境不错，样貌不错，信守承诺，与魏公关系匪浅。”
“并且他还救过我的命，单凭这一点......”
“你欠他的已经还清了！”
白三突然沉声打断：“即便你没还，我也替你还了！”
“......”
突如其来的夜风拂动裙角，秦灵突然愣了一下。
这一刻，她才知道白三那天在山月楼为何要救李良。
原来并非是“顺手而为”，也并非是因为李良救了沈世安。
白三只是想要替她还那一份“救命之恩”罢了。
若李良此刻在这里，估计也会大感惊讶，然后暗暗庆幸当初随手救了秦灵一命。
而对于秦灵来说.......
“白大哥，可感情的事永远还不清。”
低下头，只见她从怀里默默取出一沓银票，搁在已经裂了缝的桌上。
“这十万两，是你此前借给我的。”
“现在还给你。”
“......”
手指一颤，白三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灵，过了很久才一字一顿的咬牙问道：“这是李良给你的？”
“嗯。”
秦灵点点头，目光平静：“白大哥，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为什么。”
缓缓站起身，白三的声音第一次有些失控。
只见他慢慢向着秦灵走近一步，但后者却也立刻随之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白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因为沈世安么？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我也说过......”
秦灵摇摇头，轻声打断道：“白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因此我不怪你。”
“但你不应该骗我。”
“我自幼没了爹娘，十岁时被魏公选中，进了靖安司的教营。”
“打那开始，我与你便朝夕相处。”
“我始终将你看做大哥，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可、可是......”
“可是白大哥，你可曾想过，当有一天我得知你其实并不是你时，我会怎么想么......”
眼泪涌上眼眶，这番话既是台词，却也是秦灵的肺腑之言。???..Com
她之所以这么想要搞清楚白三的身份，便是因为忍受不了与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人一直隐藏着这样大的一个秘密。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这就好比你某天突然发现你老婆或者老公可能是外星人。
哪怕你们的感情再好，恐怕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件事。
因此，秦灵也不能接受自己不知道白三究竟“是谁”。
“白大哥......”
抹去眼角的泪水，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李良或许胆子很小，或许算不上正直，也曾经骗过我。”
“可我最起码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是为了什么。”
“所以就这样罢。”
“我没有逼你，只是选了一个能让我安心的人。”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还请你不要找他的麻烦。”
“因为如若哪天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夜风吹动烛火，两人的影子也随之晃了晃。
直视着白三的眼睛，秦灵的语气十分坚定。
但严格来说，她此刻的情绪明显不如刚才饱满。
毕竟这些话并不是真情实感......最起码也不是完全的发自真心。
只不过摇摇欲坠的白三却已然无法察觉到这点细微的异常了。
“......”
烛光溶溶浸浸，白衣上似蒙了一层薄霜。
他看着秦灵，嘴唇几度张合，但又始终没能说出什么。
毫无疑问的是，白三对秦灵有着独一份的、甚至可能是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感情。
所以他必然不甘心、必然痛苦、必然绝望。
但此时此刻，他既没有舔狗般的卑微乞求，也没有情绪失控的咆哮暴怒，便只是这么艰难的站在原地，苦涩的问了一句——
“就这么重要么......”
“......”
秦灵没有回答，用眼神给出了答案。
......
......
“吁！”
从水洗巷到李府，原本要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次只用了两刻钟不到。
还未等马车停稳，李良便一跃跳下马，旋即冲入府门。
“嗯？”
有人听到动静，刚从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便见一道黑影嗖的从面前蹿了过去，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这......”
他跑出门房，满脸茫然的问向站在车边的车夫：“刚刚那是二公子？”
“是二公子，我们刚刚从水洗巷回来。”
拉车的马浑身是汗，车夫也浑身是汗：“二公子让我在这里等他呢。”
“不是，二公子这是憋了尿？怎么这么着急？”
“别瞎说，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啥大事啊？”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二公子挺急的。”
“不应该啊......”
挠了挠头，门房越发疑惑，但也知道哪怕真有什么大事跟他一个下人也没有关系，于是便准备回去接着睡觉。
然而就在此时，通往后院的小路上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啊，老爷，二公子......”
门房慌忙低头，不知道李良怎么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更不知道李平阳怎么也跟了出来。
并且还是一副衣衫不整，明显就是刚被人从床上拖下来的模样......
抬起头来，他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
可李良却是没工夫搭理他，一眨眼的功夫便拽着李平阳上了车。
旋即车轮滚动，马车疾驰而去。
“......”
凌乱站在风中，小门房一脸懵逼。
而同样懵逼的还有李平阳。
“不是，良儿，咱到底去水洗巷干什么啊？”
“可能要打架。”
李良言简意赅：“大哥也正在带着四方会的人往那边赶。”
“打架？？”
李平阳更懵逼了：“跟谁打啊？”
李良：“白三。”
“......”
李平阳：“良儿，爹刚刚想起来屋里还烧着水呢，要不你先去，爹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