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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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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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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若夏一直强调万不可浪费食物,所以二人在聚贤楼一直吃到了天黑解决完满桌的酒菜才离开。当然徐晔只让她喝了那小半杯,剩下的都是他一个人喝掉的。
    走回铸剑山庄的路上已经华灯初上,二人好像还是第一次单独逛这石楠街。可能是因为下午说了太多话,现在他们都沉默不语并肩漫步。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若夏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徐晔。
    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山庄门口,徐晔的手已在衣襟间摩挲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将怀中之物拿出来,眼前就要走近大门。
    他没有信心,万一若夏肯收下怎么办?
    “穆姑娘、徐公子!!等你们半天了,可算回来了!”重明远远瞧见二人径直跑上前。
    “怎么了?”若夏从没见过她神色如此慌张。
    “哎...”重明欲言又止,“阿卜...阿卜出事了。”
    若夏心里一惊突然眼皮直跳,下午他们离开的时候阿卜不是跟阿竹在后山练功吗?好好的会出什么事?
    “重明,到底出了什么事?”徐晔也有很不好的预感。
    “阿卜他...他从树上摔下来,当场就...就没了......”
    “没了???”若夏惊愕失色用力摇晃着重明的肩膀,“你说清楚,什么叫没了???”
    “他...死了,现在老爷和管家正在商量他的身后事......”
    没等重明把话说完若夏就飞快地朝着阿卜的屋子跑去,徐晔紧跟在后面无论怎么叫她,她都像听不见一样。
    阿卜,怎么可能就死了?
    阿卜房内,死寂一片。
    陆章含泪站在门口向陆炫和陆祎祺禀明今日傍晚发生之事。
    “阿卜本和阿竹一起在后山练剑,大约酉时三刻铸剑坊的萧师傅经过后山说有一封书函交给我,阿竹便代他跑了一趟。当他刚回到后山时,就远远瞧见阿卜...阿卜从一棵白杨树上坠下......摔得.......”
    “都怪我!我若早些赶回来阿卜就不会出事。”阿竹愧疚难当,直接跪在了陆祎祺面前,“请少爷责罚。”
    “...你起来吧......”陆祎祺心神恍惚,他真的不想相信他待如亲弟的阿卜就这么摔死了。
    迈过门槛陆祎琪缓步走到阿卜床前,此时阿卜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衣衫也全数换过,就像之前昏迷时一般安静地躺着,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醒来。
    若夏刚到院子门口就见到面如死灰的几人,她心里难过极了只傻愣着站在原地不敢开口。
    陆炫见她也只能接连叹气,“这次的事是个意外,阿卜的身后事陆章会处理,你不要太过伤心。”
    若夏泫然欲泣只能默默点头抬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子。
    “若夏,我还真是个庸医呢...连起死回生都不会......”这是她第一次见陆祎祺如此颓废,语气里尽是自讽。
    可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或许他们此刻都无法接受阿卜已死这个事实。她看着床榻上的阿卜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个...是你的吗?”陆祎祺递给她一张绢帕,“刚才阿然帮他换衣服时发现的。”
    若夏接过一看正是之前自己给阿卜的,他竟一直带在身上......
    之后他们都没再出声只安静地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章进来说要带走阿卜的遗体去安置,两人才离开。
    这夜,若夏辗转难眠。
    如果当初她没有提议让阿卜跟着自己学武功、没有教他练轻功,阿卜肯定不会出事。
    他曾说过很怕高,但还是爬到那么高的树上...都是为了想尽快学会好通过陆伯父的考验。她摸索着手里的绢帕,泪如雨下......
    徐晔站在窗外,微弱的烛光下若夏的身影有些发颤,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悲痛不已自己却无从安慰。如果今日他们没有去聚贤楼,而是留在后山,阿卜出事时肯定能及时出手相救......
    徐晔仰屋窃叹一声从怀中拿出那对玉佩,本想今日向她表明心迹,怎知...也许现在太不合时宜,再过些时日吧,他心下做了决定,将玉佩重新放入怀中,却良久不肯离去。
    阿卜原是被自家舅舅卖到山庄,之后便与那家人毫无瓜葛,陆祎祺本想亲自去阿卜的家乡让他落叶归根,奈何被陆炫和陆夫人阻止,无奈之下他只好托陆章亲自前去。
    “少爷放心,我一定把阿卜带回家乡好好安葬。”
    “如果...他舅舅还在的话,把这些银子带给他吧。”陆祎祺拿出钱袋子交给陆章,“毕竟他是阿卜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陆章应声接过,随即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今日是阿卜的生辰...没想到却成了生忌。”陆祎祺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仍不敢相信阿卜就这么离开了。
    徐晔轻叹一声拍着他的肩膀,失去身边人这种痛楚他也在不久前经历过,而今还时常想起与师父相处的时日,也许只能让时间慢慢冲淡一切吧。
    “若夏呢?”两人在门口待了一阵才转身回到前厅,陆祎祺尽力平复思绪,“再隔几日我们就要出发去上京城,你们准备得如何?”
    “她不肯出来。阿卜出事之后她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现在你妹妹正陪着她。”徐晔也没想到阿卜的事情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
    “阿卜那小子好像很喜欢她呢......”陆祎祺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哎,我去找我爹商量一下出行的事情。”
    是啊,眼下阿卜突然去世,陆庄主肯定要派其他人同行照顾陆祎祺。他整日练功都不觉时间流逝,现在也是时候准备去上京城的事宜了。
    徐晔回到东苑后只看到阿竹在院中打扫,若夏的房门依然紧闭。听闻他要收拾行囊,阿竹便殷勤地进屋帮忙。
    他婉言拒绝,阿竹却说老爷今早已经吩咐他,一路好生服侍少爷和徐公子、穆姑娘。
    徐晔也就不再推辞,独自拿着“刺尤”去后山练功。
    他走到阿卜当日坠下的大树下伫立片刻才拔出“刺尤”挥起练着“霁月刀”。比起平时他这日明显有些心绪不宁,胸中烦闷难耐,每一招都带着怨愤,他不明白阿卜这么好的人为何会突然摔死,想起在竹林中初遇时他的机敏,谷中一起生活时他的照顾,甚至想到他做的每一餐难以下咽的饭菜......
    “噌~”一声刺耳鸣响“刺尤”划破长空,惊起飞鸟无数。
    刀鸣的余音久久未能散去徐晔早已是挥汗如雨,他却不想停下,紧接着又练起了孟师傅的刀谱,最后一招也是最精妙的一招“风声鹤唳”,他在日前终于已参透,还将自己的“霁月刀”中的第七式与之结合,威力大增。
    徐晔自己从小学武以练剑为主,刚开始使刀时难免会有些将“刺尤”大器小用之嫌,不过现在他与它的磨合愈加默契,已完全摆脱了以前的旧习。
    苍门派是铁定回不去了,倘若有一天他能成为一代刀客在武林中创出一番名堂来,也算不负师父所望。
    直到一轮弯月挂上树梢,他才尽兴而归。
    ***
    东苑里,若夏一个坐在石桌前仰望夜空。
    “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啊......”她自言自语着,双手随意搭在桌上脑袋不由自主地埋在手腕里。
    “你喝酒了。”徐晔刚进院子就闻到酒气。
    “陆祎璇呢?她没有陪着你?”他走进轻轻扶起她
    “我好好的...不需要人陪。”若夏突然提高了声调,“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她想用力推开他的手,却使不上力。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徐晔不是第一次见她饮醉酒,可今晚见她如此心里尤其难受。
    “徐晔,阿卜是因我而死的......”若夏不再挣扎任由他扶起自己,只沉声说,“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要教他武功...他不会,他绝不会...他明明很怕高,为什么我还要教他轻功......”
    “别说了。”见她泣不成声的模样徐晔也心疼不已,他情不自禁地用力将她揽入怀中,“这只是一场意外,你不要......”
    “可...这场意外都是因为我自以为是,又没有好好看着他...他才会......”
    “晚霁,”徐晔扶着她的肩膀,“你听我说,此事不能怪你。而且阿卜他...在天之灵,也不想若夏姑娘为他那么伤心。我想阿卜他也只喜欢爱笑的若夏姑娘。”
    尽管酒醉三分若夏也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她不能自已地放声大哭,“我不想...不想再失去任何关心我的人......”
    “我知道...一定不会了。”徐晔紧紧抱着她,眼里也是一片热气,“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保护关心的任何一个人。”
    朦胧月色下,若夏依在他怀里低声哭泣这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这两日她都尽量不门不出,不想让别人见到如此脆弱的自己、不想让他人担心,况且阿卜是铸剑山庄的人,哪里有让大家安慰自己的道理?所以她一直闭口不谈阿卜的事。
    只是今晚,是阿卜的生忌.......
    她心里实在憋得难受,所以才想喝醉。都说一醉解千愁,可几杯下肚之后她却更加失落、自责,还变得讨人厌。阿竹替她热好酒端上来,不过唤了一声“若夏姑娘”就被她骂走了,因为她记得这世上阿卜是第一个这么叫自己的人,现在他死了.......她再也不想听到这个称呼了。
    只此一次,她跟自己说,从今往后都不可像今晚这般放纵。不可以让身边的人担心,更不可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像上次醉酒一样,她第二天也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的房,醒来时依旧听见喜鹊在门外敲门,她以为又和上次一样是徐晔去请喜鹊来照顾自己。
    “不是呢。徐公子照顾了姑娘一晚上卯时才去休息。”喜鹊端过一杯热茶给她,“再过几天你们就去上京城了。这一路穆姑娘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再喝......”
    “我知道了...”若夏放下茶杯双手拦过喜鹊的脖子,靠在她肩头“谢谢你。”
    喜鹊微微一怔,这两个多月以来,穆姑娘还是第一次这般,心里竟有些舍不得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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