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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怪,好像有什么话想问他,又碍于有他人在场,不好开口。
    饭后,春昙本是要等他说话,无奈体力实在不支,又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洛予念不在茶室,却跑去后山练剑。
    剑招反常得淩厉,大片大片湘妃竹被斩了首,春昙遥遥望着,总觉得他今日气哪里不顺似的。
    第35章道侣
    剑风回荡间飘来丝桐之声,洛予念缓收剑势,立在原地,娓娓弦音入耳,竟觉出几分似曾相识来,可苦思冥想,却又想不起个出处,遂作罢,御剑飞回竹舍。
    半空遥遥一望,单薄人影挂在竹檐一角,被身前的箜篌遮住大半个身子去。
    那人身体轻摆踏足合拍时,脚踝的青铃随之震动,声响清脆如雨滴,几句简单的旋律自他手中流淌,仿若自然之音,恰如其分地融入潺潺山溪,飒飒叶动,与唧唧虫鸣里。
    洛予念看完了这一曲,心也静下来,轻轻落到他身后:“怎么不穿鞋,会着凉。”
    春昙双手捂住弦,琴音便停了。他将箜篌小心翼翼放躺,拍拍身旁,洛予念便坐到他身侧,一只手被他执起,摊平,掌心压在翠色屋顶。
    原来青竹不像琉璃,入夜虽凉,这凉却不透骨,还散发著植物的清爽。
    手背被压得用力,洛予念将他那只手翻转过来。
    在昨夜错乱的记忆里,他甚至不知春昙的双手皆被割伤,早前换药,伤口还红肿着,看样子要花些时日才能养好:“伤还没好就弹琴,不痛么?”
    痛啊。
    春昙看着他说,温然的笑随之收敛,目光变得认真严肃。
    洛予念无奈:“痛还弹?”
    那人不吭声,身体却蓦地倾过来,两人之间的空隙一点一点消失。春昙总穿得很单薄,像不知冷暖的孩子似的,温热透过衣料,挨贴住他,一只手顺势搭上他的右腿。
    他呼吸不由屏住,顿时心好似也不敢跳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方即将碰到他的嘴唇……而那受了伤,生了病,缺少几分血色的唇忽而微微一勾。
    猝不及防,洛予念腿上一痛。
    “嘶……”
    回过神,对方已将手从他伤处挪开,反问他:伤还没好就练剑,不痛么?
    洛予念哑然,怪不得深夜里忽然弹琴,原来是借琴声叫他回来。
    “……我,不一样的。”他解释道。
    “哪里不一样。”这句似乎不是询问,春昙也不等他答,自顾自抱箜篌起身,仔细护住琴颈,往竹梯下去。
    “我是修士。”洛予念悻悻,跟着他进了茶室,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春昙将琴放置在药柜前,挑一支线香引燃,拈灭明火,刚要插进香炉,动作却顿了顿,盯着铜炉叹了口气,屋内没有风声,洛予念能听到他脱口而出的悄悄话:“忘记了……”
    看着他随手摩挲香炉的动作,洛予念忽也想起他新收的生辰贺礼,那朵玲珑瓷莲花香插。
    他们离开得太过狼狈,除此之外,还有那只装香品的木提盒没拎回来,还有自己换下来的被袖剑戳破的中裤,也不知是不是被弦歌或者春昙扔掉了。
    他正盘算着何时去取,春昙就不声不响挪到身边来了,干净的纱布与创伤药被搁到手边矮几上,春昙挽起衣袖,要替他换药。
    他摇摇头,挡住春昙的手:“我不用……”
    “修士也是人。”春昙定定看他。
    原来听到了……
    两人无声对峙了片刻,见他坚持,洛予念只得放开手,遵照他的意思,乖乖蜷起另一条腿,给他让出地方。
    春昙及时抿住一个笑,沉浸在胜利的小小喜悦中,语重心长道:“习武之人,最忌留下旧伤。日后不一定何时,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向来安静又识趣,从不多话,遑论得寸进尺,训导别人了。
    洛予念静静看着他,不觉啰嗦,心里反倒软绵绵的,兴许昨夜过后,许多东西都变了,春昙在他面前也不必再有任何顾虑。
    等日后他们回到沧沄,禀明师尊,他也不必再纠结让春昙拜在谁门下,他就亲自教他,不以师徒的名义。
    他脑中忽然浮现许多画面,他和他一同在峭壁边打坐,一起在竹林中练剑,一起下山历练。春昙喜欢养动物,他们可以一同寻一只灵宠长久地养在身边,到了可以收徒的年纪,就去外门,或者路边捡个天赋异禀的小娃娃栽培……
    道侣。
    蓦地想到这个词,洛予念心头一阵悸动。
    春昙还不知他此刻所想,正认认真真处理伤口。
    裤腿小心翼翼卷起,他扯开兔耳,轻轻揭下一圈一圈米白棉纱,伤口很深,可里外里不过一日多,便已不再继续流血,微微外翻的皮肉也在努力自动粘合,就像洛予念自己说的那样,修士的确与常人不一样,无需如此悉心的呵护。
    可春昙却依旧不肯偷懒,拿温湿的帕子替他擦净,吹干,上药时不忘提醒:“会痛,你忍一忍。”
    他的手法极其轻柔,几乎没有痛感,但痒,伤口周遭,粟皮乍起一大片,倏就蔓到腿根,还跃跃欲试,要蹿升到更高的地方。
    洛予念又察觉到灵力流转的异常,丹田滞涩,连同经脉一到微微发热的感觉,与昨夜有些雷同,包扎时,春昙的指腹不免碰到他的皮肤,每碰一次,他的心便要跟着抖一次。
    怕不是残余的药力未消……他不敢随意理气,更不能继续注视眼前的人,忙望向别处。
    抬头便是药柜,于是他从最高一层开始,依次在心里默念抽匣上标贴的药名,白芷,丁香,薏仁,甘草……念经一般逐层念过去,那奇异的,勾人心痒的热也随之按捺下去。
    他默默松一口气,目光最终停留在药柜前的琴上。
    箜篌不多见,他平生只见过两把,弦歌那把小巧些,琴头雕凤首,琴颈宛如优雅的鹤颈,可完全环抱于怀中。
    而这一把却大不少,木座宽而平,立在身侧,像一段弯曲老树,沉静温厚,虽挪动不便,可琴声却更悠远。
    琴颈上浮雕不知名藤蔓,繁茂花叶描了金,因岁月磨砺变得斑驳,灯火映照下,泛出的光断断续续,像撒入一把星子,它看上去,要远比春昙的年岁更长。
    “这琴,是你家人留下的?”他随口问。
    春昙手一顿,点点头,依旧童心未泯地留了个双耳结在他腿上。
    拉下裤脚,收起药罐,那人洗过手才蹲到箜篌面前,手指轻轻扫过一排弦,余波荡漾,他说:是我父亲的。
    “是他教你弹琴?”洛予念走过去,蹲到他身边。
    “对,小时候,他手柄手教我的。”春昙盯着琴弦的震动,视线微微涣散,无意识弹出了几句旋律,正是当初在雪阳弹奏的那曲《回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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