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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起来,然后起身走向自己的行李箱。
——他的护照和放在夹层里的行车记录仪都不见了。
再一翻,才看到几张信用卡和数不清的现金。
他一下有些慌了,立刻拿起自己手机,正想拨通她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所有关于她的联系方式都被清空了。
包括相册里面,他们这段时日拍的所有照片,都一干二净了。
一点痕迹都没有。
除了他昨晚摘掉的戒指还安好地放在自己口袋里,提醒着他这七日并不是一场梦。
此外,她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彻底。
席则骤然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
明明是自己一手促就的结局,明明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结果。
可当席则看到这封信的一刻,当他意识到那个女人已经永远消失在他生命里的时候,他尝到了心死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自己余生所有的欢乐,所有活着的意义,也都终止在这一刻了。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放飞了她,却永远困住了自己。
席则从行李箱最底层拿出那张全家福,然后狼狈地跌倒在地,像个孩童般痛哭出声。
“爸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席则紧紧地抱住那张相框,将它贴到心口,声音里的哭腔破碎到极致,“我再也没办法为你们报仇了,我再也没办法还你们公道了……”
“我真的努力了好久好久,我想麻痹自己,一定要去恨她,一定要狠下心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我还是输了。”
“……我爱她。”席则哭着说,“她明明是个那么坏的女人,冷漠、自私、恶劣、玩弄感情,心里还一直装着另一个男人,可我爱她。”
“爱到背弃了自己,也背弃了你们。”
他这十年挣扎,早已说不清到底是恨意滋长了爱,还是爱抵消了恨。
他只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功亏一篑。
少年时初相遇,总以为故事会适逢其会。
后来十年相思,苦海挣扎,他无数次地想推翻故事的开头,预演自己想要的结局。
直到现在,尘埃落定。
原来命运早已为他们写好了结局——有缘无分,生死相忘。
而他徒劳挣扎半生,也不过是。
复仇者以身作饵,诱敌深陷,最终,自己却成为了笼中物。
他终其一生,都在因为应粟画地为牢。
“……我认了。”
席则双膝跪在地上,用额头抵住相框,泪水啪嗒啪嗒地滚落在照片上。
“爸妈,爱一个人,怎么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两条人命不够,十年折磨不够,最终他还要搭上自
己。
其实他骗了她。
这七日,他不是在和她告别,而是永别。
从他决定放过她的那一刻,他就没想继续活着了。
他爸妈的命必须要有人来偿。
席则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擦掉相框上的眼泪,然后红着眼笑了笑,注视着靳子明和温澜的眼睛,“爸妈,你们一定也很想我了吧?”
“等我回国再去祭拜你们最后一次,我就去找你们。”
“到时候,你们怎么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我只求……求你们原谅她吧,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她过去真的很苦……”
“我愿意替她承受所有的罪孽,换她今后,一生自由。”
第81章Butterfly“人这一辈子不会……
一月中旬,天气回温了些,不过外面还在飘着细碎的小雪。
应粟八点钟便开车去了一家常去的花店,买了一束最鲜亮的向日葵,然后驱车驶向西郊墓园。
雪天的清晨,墓园一片清寂。
应粟撑了把红伞,抱着向日葵,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穿梭在一排排墓碑之间。
终于,在靠近一棵松柏的安静角落,看到了熟悉的两张面孔。
墓碑上的人和席则那张全家福别无二致。
还是那样年轻,那样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和席则很像,仿佛被莫大的幸福包裹着。
这一刻,漫天的雪花好像化为了片片刀刃,一寸寸地割着她的血肉和心脏。
可她脸上没有任何动容。
杀人者,是不配在受害者面前,流露出丝毫哀伤的。
应粟弯腰,用手心轻轻拂去墓碑上的雪花,然后将向日葵放在最干净的地方。
她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席则父母的笑眼,在这两双已经长眠的眼睛里,她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三个字,的确太轻了。
她只是有些遗憾,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鼓起勇气走到他们面前。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自私,那么懦弱,也许今日的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平白苟活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她这小半生,还真是不值。
应粟微微仰头,闭眼吸了口气。
很快,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缘故,他的脚步声没有以往沉稳,连同身上那股如影随形的沉香味道也变淡了许多。
脚步声在她身侧停止,男人宽阔的肩膀微微贴上她。
“为什么约我来这里见面?”
他的嗓音很虚浮,应粟睁开眼,侧头看向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皱起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傅斯礼穿了件她曾经买给他的大衣。
当时版型是挺阔的,他宽肩窄腰穿起来非常合身,今天竟有些撑不起来了。
“最近工作有些累。”
“你把我也当三岁小孩吗?”应粟直截了当地问,“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住院?”
傅斯礼看着她,笑了声:“可能是急火攻心吧。”
“粟粟,我不是百毒不侵的,你当众逃婚对我打击很大。”
如果是别人她就信了,可他是傅斯礼。
傅斯礼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一蹶不振。
她语气严肃了些,“傅斯礼,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傅斯礼也敛了笑,轻叹一声,几分无奈地凝视她,“你确定要问我的身体吗。”
“如果我回答了你,你今天想对我说的话,还说得出口吗?”
他话落的瞬间,忽然刮起一阵风,傅斯礼下意识往她身边靠近了半分,雨伞随之向下倾斜。
正好覆盖住了身后缓步走来的一道极轻的脚步声。
应粟发丝被风吹乱了些,傅斯礼抬起手,停顿了半秒,又收了回去。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耳骨上,“你打耳洞了?”
“嗯。”
她今天还特意戴上了席则名字首字母的那副耳骨钉。
傅斯礼别开视线,唇边牵起一抹苦笑,“你真的爱上他了?”
应粟点头,坦然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