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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笑笑和男朋友分手了。
这几天吉利天天在她面前嘻嘻哈哈。
“欢迎重新加入我们单身狗的大家庭！”
“众所周知，初恋大多会以悲剧结束，不要太难过啦！”
“秀恩爱死得快，你不信这个邪也不行！”
“分手快乐！下一个更乖！”
这下子好了，全班同学都知道鄢笑笑分手了。
鄢笑笑恨不得把吉利的嘴用水泥堵上。
“吉！利！”鄢笑笑咬牙切齿道，“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考第一了？”
“那不敢，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认知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考不过班长吗？班长会像你这样八卦吗？班长会像你一样一下课就大吼大叫吗？你见过凌晨四点的连城一中吗？”鄢笑笑化身成功学演说家。
“见过啊，我每天都是这个点睡觉。”吉利极其厚脸皮地说。
马上就快要高三了，火箭班的很多学生都搬进了学生宿舍，吉利最近刚刚入住。
鄢笑笑用教科书狠狠拍在吉利的大脑门上。
“歌屋恩——滚！”
“怪不得没谈俩月就分手了，就你这么暴躁，我连一个星期都受不了！你要是再能找到男朋友，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两人正掐着，鄢笑笑突然朝门外给吉利使眼色。
“他俩怎么认识的？”
“谁啊？”吉利转过头看门外，只见小迷糊正拿着一本资料书递给了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的男生。
“卧槽！咱班出叛徒了！小迷糊通敌卖国，他刚刚是不是给导弹班的人传递机密资料了！”吉利嚷道。
“你吼什么啊！”鄢笑笑又拍了他一下，“什么机密资料，你是不是谍战片看多了，那不就是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
“那不是一本普通的《五三》啊，那是咱们各科老师的心血啊！小迷糊肯定在上面记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导弹班的学生太有心机了！居然对小迷糊使用美男计！小迷糊肯定上套了，要是他知道那个男生只是在利用他，他不会要寻死觅活吧？”吉利已经脑补出一部一百多集的狗血恋爱家庭伦理剧了。
“你不当编剧真的浪费了，”鄢笑笑揶揄道。
“是吧？”吉利根本没注意她在讲什么，“冉然呢？我要让他劝劝小迷糊。”
冉然正在和宋昭澜讨论一道物理题所涉及到的知识点。
吉利用手遮住嘴对鄢笑笑说：“这俩人是不是想考全省第一啊？连课间休息五分钟都不放过。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我悟了。”
鄢笑笑：“你悟了啥？”
“我还是适合做一条咸鱼。”
鄢笑笑：“……”
***
周五老蔡在例行班会上宣布一个消息。
全班同学前二十三名要一对一帮扶后二十三名，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解答被帮助的同学学习上的问题。
帮扶对象由抓阄决定，班长将负责道具材料的准备。
宋昭澜正在裁纸，冉然帮他在纸上写名字。
冉然上次正好考了班级第二十四名，所以他也是被帮扶的对象之一。
吉利美滋滋地说：“希望抽到我的名字的人是个大美女，也许我的桃花运就来了呢！”
他看了眼冉然又说：“谁抽到你的名字谁倒霉，全班估计只有一个人能辅导得了你。”
前排的何为乐扭头说：“这还不简单？既然只有班长才能帮扶冉然，那就让班长在写冉然名字的阄儿上做个记号呗。咱们以前抓阄儿都是按照班级排名的顺序抓的，这次估计也是这样。”
吉利非常肯定地说：“班长那么有原则的人会做这种事？你太天真了！”
他刚说完，宋昭澜就用红笔在写着冉然名字的小纸团上点了个微不可见的小红点。
吉利：“……”
把所有抓阄材料准备好后，宋昭澜将装着白纸团的透明塑料盒放在讲台上。
老蔡举着十三校联考的成绩单说：“这次是随机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字条，动作都快点儿，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魏昭昭，李荷举……”
他念完一个名字就在成绩单上打一个勾，很不巧的是，宋昭澜的名字是最后一个。
宋昭澜上去的时候，冉然在讲台下面坐立难安，他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宋昭澜拿好纸团下来时，冉然看见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
他刚坐下来就对冉然说：“是你。”
冉然装作不在意似的“哦”了一声，宋昭澜把纸团给他，他注意到宋昭澜手心也亮晶晶的。
“你出汗了？”冉然抽出一张纸给他，“擦擦吧。”
“你帮我擦。”
冉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帮我擦汗。”宋昭澜重复道。
“哦，”他用纸摩挲着宋昭澜的手心。
“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宋昭澜看着冉然的眼睛问。
冉然没说话，默默点点头。
宋昭澜将右手合起来，手掌正好包住冉然的手。两个人表面正看着讲台，实际上却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冉然只看到老蔡的嘴在一张一合，却根本分不出一根神经来把听到的每个字串联在一起，他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那一隅手掌内的温暖中。
老蔡敲了敲黑板：“宋昭澜，冉然，你俩大眼瞪小眼瞅我干啥？我脸上有字儿吗？”
冉然看看周围，全班同学似乎都在低头写数学题。
他小声问宋昭澜：“老师让干啥？”
“我不知道，我没听清他刚刚说的什么。”宋昭澜说。
吉利小声说：“老蔡让写数学题。”
“班会不是没结束吗？”
“老蔡说班会还剩五分钟，让咱们做一道数学题。”
这他喵也太拼了，冉然合理怀疑高三的体育课会不会被取消。
“松手吧，宋昭澜。”冉然说。
“不松，还没到下课。”宋昭澜单手拿出资料书，又单手翻开，然后对着题目心算起来。
冉然拗不过他，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单手掏书。
就在此时下课铃声响了。
宋昭澜放开他的手：“这周日来我家，我给你辅导功课。”
***
周日很快就到了，冉然熟门熟路地来到宋昭澜家。
他在门口按了按门铃。
宋昭澜开了门，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腰上的白色绳带隐隐从衬衫下面露出来，一双腿修长又漂亮。
“请进。”
冉然背着书包走进来，他转身问宋昭澜：“你爷爷奶奶没在家吗？”
“他们去我叔叔家了。”
“那我们在哪里学习？卧室、书房还是客厅？”
“卧室吧。”宋昭澜说，“你想喝什么？家里有手磨咖啡还有饮料。”
“咖啡。”
冉然曾经不止一次住在这里，他对这里很熟悉，突然让他以客人的语气和宋昭澜说话，显得怪怪的。
“好。”
冉然径直走到宋昭澜的卧室，他发现卧室门上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进门前请敲门，允许后才可以进门。
他没忍住笑出声，这个牌子好像是宋昭澜长大的标志。
宋昭澜突然站在他身后，他笑着说：“一个牌子而已，至于看那么久吗？”
“你奶奶看见这个牌子的那一刻肯定受到不少惊吓吧？”
“嗯，不过我理解她，我们因为这个牌子还吵了一架，她只是还无法接受我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宋昭澜语气温柔地说。
冉然歪头看他，莫名有些心疼宋昭澜。
宋昭澜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他的爷爷奶奶虽然很爱他，但是这道代沟终究是无法忽略的。宋昭澜需要消耗多少温柔来去理解这份爱意呢？长大就是变温柔，宋昭澜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长大。
“其实，你只要锁上门就行了。”
“嗯，我会锁门的，要不然可能不方便做别的事。”
他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整整一个上午，他们一起做了两套数学试卷，互相给对方改了卷子。
冉然的一张试卷分数比宋昭澜高两分，另一张比宋昭澜低一分。
直到冉然的肚子叫了起来，他们才想起来看时间。
手机显示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
“我饿了。”冉然说。
“要不我们点份外卖？你想吃什么？”宋昭澜停下手中的笔。
冉然：“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我可以帮你打下手。你上次做的面真的很好吃，我有次做梦都在吃西红柿鸡蛋面。”
“你想吃的话，我以后都可以给你做。”
两人来到厨房，厨房里的大理石光可鉴人，宋昭澜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新鲜西红柿。
“我帮你切吧，”冉然从他手里接过西红柿。
“好。”
宋昭澜套上纯白色围裙，打开油烟机，在锅里倒入橄榄油。
冉然认真地切着西红柿和葱花，宋昭澜搅着鸡蛋液。
冉然拿着一瓣西红柿放到宋昭澜嘴边：“尝尝甜不甜？”
“挺甜的。”
宋昭澜只咬了半口，冉然把另一半直接放进自己嘴里。
冉然被西红柿酸得半眯起眼睛：“宋昭澜，咳咳，你骗我。”
宋昭澜斜靠在柜门上，他笑着看着冉然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水。
“我真得觉得挺甜的，你如果嫌酸，等会儿我多放点砂糖。”
“哦。”
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很快就做好了，冉然三下两下就连汤带面吃完了。
冉然一直都挺挑食，但是遇到好吃的就会特别喜欢吃，恨不得每天都能吃到。
喝完最后一口醇厚汤汁，他餍足地摸了摸肚子。
宋昭澜吃东西时细嚼慢咽，冉然吃完的时候他还剩半碗汤面。
“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在家做，你那么聪明应该一看就会了。”宋昭澜笑着说。
冉然赞同道：“看着是挺简单的，以后我自己试一下。”
就在这时，大门的门铃响了。
宋昭澜走到玄关处查看摄像头画面显示屏，上面显示门外是一个送包裹的快递小哥哥。
“您把快递放门口就可以了。”宋昭澜说。
宋昭澜回来时抱着一箱东西，冉然看到上面的发件人是金贝贝。
宋昭澜的脸色不太好看，冉然也没打算多问。
在宋昭澜身边那么长时间，冉然大概猜到他书桌上那张照片里的男人就是宋昭澜的爸爸宋平飞，而照片里宋平飞旁边那个只有身子的女人就是金贝贝。冉然没有一探别人私事的爱好，更不会主动揭他人伤口。如果宋昭澜愿意和他说，他将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如果宋昭澜想要隐瞒，冉然也绝不会提他的父母。
就在冉然还没揣度清楚宋昭澜的想法时，宋昭澜主动开了口。
“金贝贝是我的母亲，她在我不到一岁时就把我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