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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冉然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刷牙时他被自己眼底的青黑吓了一跳。
他昨晚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宋昭澜的那句“我喜欢你”，甚至还做了几个关于alpha的梦。
镜子里的冉然头发乱糟糟的，发尾微蜷，眼睛半睁不睁，脸上还印着几道白印。他一只手握着电子牙刷，一只手挠了挠颈后的腺体，鼻翼间尽是牙膏的薄荷香气。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冉然慌忙漱掉嘴里的牙膏沫，说了一句“马上”。
是宋昭澜。
他身着黑灰色休闲运动裤，胸前的白色上衣泅湿了一小片，腰腹上的鲨鱼线影影绰绰，额边的头发被汗水粘成一绺，整个人一如既往的高拔。
很少有人见过宋昭澜这样私人的模样，但冉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他一眼就看出，alpha刚刚晨跑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下意识记住了宋昭澜的习惯，那么顺其自然，好像他早就打算好与他一起生活。
冉然接过从宋昭澜手里递过来的豆浆和烧麦，有一瞬间的恍神。
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霸踞在成绩单榜首的学霸，而是一个刚刚和喜欢的人告白的少年。
他在等他的回应。
“谢谢，”冉然把吸管插进纸杯，“我刚起来……”
“我知道，”宋昭澜拉开冉然对面的椅子坐下，“你嘴角还沾着牙膏沫……”
冉然一口豆浆呛到嗓子里，他慌张地在嘴角瞎抹一通，抹完后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明明是宋昭澜在追他，怎么搞得冉然比他还注意形象？
虽然他好像也没啥形象了，对面这人甚至见过他拉粑粑的场面。
冉然尴尬的时候喜欢明知故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早餐？”
宋昭澜斜坐在椅子上，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原本脚尖还在小幅度晃着，闻声后却停下了。
“因为，我在追你……”
冉然嘴里的烧麦差点没咽下去。
绕是他心里一清二楚，此刻听到alpha亲口说出，心尖还是轻微地颤了一下。
宋昭澜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像是一滴落入江海的雨。
“所以你要不要答应？”
“我说这早餐怎么吃得怪怪的，”冉然阴阳怪气地说，“原来这是某人投的鱼饵啊。谁知道在一起后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那你试试呗？”宋昭澜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看向冉然的目光澄澈而无瑕：“看看我是不是一个前后不一的男朋友？”
alpha套路真深，冉然差点儿就上了他的当！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是蔺浩。
蔺浩人还没进屋，声音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我说宋昭澜宿舍怎么没人，原来是跑你这儿了！”他把行李箱留在了门口，一只脚踏了进来：“这是成……了？”
后面半句说得有些底气不足，就像用力甩出去的浮标，最后有气无力地落在水面上。
眼前的alpha和omega看起来没有特别亲密，屋子里也没有alpha的活动痕迹，冉然的脖子比他的脸还干净，没有一点儿暧|昧的红痕……
难道宋昭澜没告白成功？
这个念头出现在蔺浩脑子里的时候，连他都感觉不可思议。
他朝冉然扬了一下下巴，低声问宋昭澜：“这小子没同意？”
宋昭澜耸耸肩默认了。
“不是吧？居然有人拒绝咱们年级第一的告白？你他妈可是全年级最想嫁的人啊！”
颜值高、家世好还洁身自持，多少小o和beta们挤破头皮要嫁他。
宋昭澜没觉得这有多么不可理解，他只是笑着看着冉然的背影，像是回答一个虚空的人。
“那个人是他，我会没把握……”
害怕他拒绝，害怕他因为我的越界而退避三舍，害怕他说不合适、不喜欢、放弃吧。
正在收拾东西的冉然身形顿住了。
宋昭澜没把握？
可他明明表现得那么强势，没给冉然一丝拒绝的机会。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虚张声势。
冉然拄着双臂挪到桌子上坐着，这才注意到蔺浩全身一副要出门的行头。
“你现在就回去？”
“嗯，”蔺浩指了指门口的行李箱，“我爸开车接我，他已经在楼下了。我们顺道去我姑家住几天，所以就提前走了。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宋昭澜，你爸妈来接你吗？”
蔺浩的最后一句话让冉然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下意识就朝宋昭澜脸上看，甚至没注意到他把自己的指节都掐白了。
由于汗湿的头发几近干燥，宋昭澜看起来比刚进门时正式多了，甚至连说话的方式都更加官方。
宋昭澜知道冉然在担心他，他笑着说：“应该不会——”
他还想说“没大人我也能回去”，就被冉然抢了白。
“我和他一起回去！”
像是一个替他掩饰狼狈的笨猫。
笨猫说完就开始撵人：“你赶紧走吧！你爸不是还在楼下等你呢吗？别让叔叔等太久，外面挺热的！”
蔺浩：“……”
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岂止是惹到，简直是踩到猫尾巴了，冉然没上去给他几爪子就不错了。
蔺浩离开没一分钟，冉然立马凑到alpha面前。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要和你一起！我一个人不太行，我从小就路痴，导航都救不回来的那种。对了，你的暑假作业写多少了？马上都快开学了，可是我连一半都没写完，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都要恶补作业了。我可以去你家写作业吗？要不然你来我家……”
他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试图转移alpha的注意力，像是一只明明可以抓到逗猫棒却假装抓不到的小猫。
alpha全都看在眼里，他坐在椅子上，冉然坐在桌子上，两人一高一低。他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小猫，黑色的瞳孔里晕染着笑意。
不知是猫逗人，还是人逗猫。
冉然说累了缓了一口气：“你行李都收拾好了？我才刚刚开始……我们买的高铁是晚上八点发车吧？应该来得及——”
“冉然，”alpha打断冉小然同学，他的手臂压在椅背上，蓝绿色的静脉因为压迫而贲张。
“嗯？”冉然视线滑下去，落在宋昭澜浅浅的酒窝上。
“你现在能不能——”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冉然瞬间拧起眉头：蔺浩有完没完！？
“蔺浩你是不是欠揍！？”冉然边骂边打开门。
门口的人不是蔺浩，而是冉明哲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生。
冉然：“……”
今天上午可真热闹。
冉明哲身上带着明显的风尘气，他笑着把行李箱推进宿舍。
“然然，你再在这边待一天，f大里有爸爸的两名同学，我和他们叙叙旧，咱们明天再回去。”
他说得理所当然，话语中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对了，这位是我们学校里的胡小雯同学，我带她到上海参加比赛……”
女生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乍一看和宋昭澜有些像。
冉然见过她，就在市一院附近的花店里。如果金贝贝是宋昭澜的妈妈，那她应该就是宋昭澜同母异父的妹妹。
冉然内心生出一丝担忧。
为什么冉明哲只带她一个学生？
他下意识就朝女生露出的皮肤看。
冉然太了解冉明哲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冉明哲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第一次目睹冉明哲家暴林芸的时候只有五岁，那时冉明哲刚从外面应酬回来，全身散发着难闻的酒气。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灯特别暗，家里从来没有那么空旷过，空得好像根本找不到藏身之处。
冉明哲眼睛带血，就像一头捕食的野兽。野兽不饿，只是在享受着猎捕带给他的愉悦感。
那时冉然还小，他手脚不稳地跑到床底下，耳边是林芸的尖叫声！
林芸被抓住了！
就像一只被野兽咬在嘴里的羔羊！
冉然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可是耳边还是渗进林芸的哭喊声，指缝间依旧可以看见冉明哲映在白色瓷砖上的倒影。他掐着林芸脖颈，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脸上是可怖的血管！
林芸很快没了声音，连哭喊都气若游丝，冉然在倒影里看见妈妈腿上蜿蜒的血迹！
他好害怕。
那个野兽般的男人真的是他爸爸吗？
就在冉然瑟瑟发抖地躲在床下时，一个可怕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响起。
“然然？快来爸爸这里！别以为我找不到你……”
冉然的头皮倏然发紧，好像有无数毒蝎在上面爬动。
alpha喜欢追逐、玩弄猎物的快|感，他在林芸窒息前一秒放开她。而他这么做不是因为爱她，只是给她机会让她逃跑。
这样他就有了一个永远供他追逐的猎物。
冉然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下，空气似乎变成了沙子，他每呼一口气都觉得更加窒息。
冉明哲的黑色皮鞋光鲜亮丽，上面既没有灰尘也没有血迹，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冉然盯着他的鞋跟发抖，他紧紧咬着嘴唇，就好像一松口，哭喊就会从嘴里飞出去！
他看见那双黑亮的皮鞋缓缓转了个方向，最后指向走廊。
冉然紧绷的肩膀短暂地放松一下，他揉了揉哭肿的眼睛。
眼压骤然升高，冉然有一瞬间的失明，等他视力恢复时，却看到那双鞋尖正对着自己！
床单骤然挑起，一个可怕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找到你了！然然，你就不想陪妈妈吗？”
冉明哲生生把他从床底拖了出来！
那天晚上冉然是怎么过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第二天醒来后，脖子上都是淤青的林芸正在给冉明哲煮咖啡。要不是看到她腿上缠着的绷带，冉然差点就以为昨晚的事情只是他做的一个噩梦。
后来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冉然越来越抵触冉明哲，他多次劝林芸和他离婚，可是林芸就像中了邪一样无条件顺从。
冉然觉得很无力。
冉明哲正常的时候和别的爸爸没有区别。他也会给儿子零花钱，给儿子买名牌衣服，每次出差都会给冉然捎东西。
但冉然从不接受。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计划和林芸一起离开冉明哲，他努力学习也是为了让林芸少些顾虑。
他甚至希望冉明哲对他坏一点，这样自己就可以恨他恨得更彻底一些。
所以看到冉明哲来接他，他一点儿也不开心。
宋昭澜不知道冉然的心思，他站了起来，将椅子推到冉明哲面前，就像所有有礼貌的高中生那样。
“叔叔，您坐。”
冉明哲笑着坐了下来，宋昭澜则走到冉然身边。
“你是我们然然的同学？”
“嗯，我叫宋昭澜，是冉然的同桌。”
冉明哲脸上明显起了兴趣，他还想和宋昭澜聊点儿关于儿子的事，冉然却一点儿没给他面子。
“你不是要去应酬吗？”
大概早就习惯了冉然的叛逆，冉明哲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行，那爸爸先出去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想要摸摸儿子的脑袋，冉然偏过头躲开了。
“不听话，”冉明哲收回触空的手，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冉然的肩膀，“那我就先出去了。小然，你帮爸爸照顾一下雯雯同学。”
冉明哲走后，冉然扁着嘴重新坐到桌子上。
“别对他这么客气，”冉然像是没注意胡小雯同学，径直对宋昭澜说，“他不配。”
胡小雯拉着粉红色行李箱，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宋昭澜，冲冉然说：“小冉哥哥，校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冉然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除了他和宋昭澜，还有一个女初中生。
还是一个和宋昭澜有着血缘关系的初中生。
胡小雯是个omega，有着和宋昭澜一样传情的眼睛，她微笑的时候两颊会现出浅浅的梨涡，和宋昭澜如出一辙。
冉然帮女生拿过行李箱：“我们晚上八点的高铁，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可是冉校长不是说——”
“没必要听他的，”冉然打断她的话，“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人和你一起参加比赛吗？”
“有的，”胡小雯摇摇头，两只羊角辫跟着晃了晃，“他们都先回去了，校长让我和他一起。”
冉然还想和她说些什么，他瞄了一眼宋昭澜，最终还是没说。
“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回去吧，”胡小雯觑着宋昭澜问，“昭澜哥哥，可以吗？”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冉然能看出胡小雯有点儿怕宋昭澜，又或者说是一种对他的尊重和珍视。
宋昭澜没说不可以，他问冉然：“等会儿我们去外面吃饭吗？”
算是默认了。
“可以啊，”冉然笑着说，“在这里待了将近三个星期，突然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我还想再去吃一次麻辣香锅！”
看到宋昭澜没有拒绝胡小雯，冉然很开心。不管上一代有什么恩怨，他总觉得不应该将那些纠葛流到下一代来。又或者说，他有些心疼宋昭澜。
宋昭澜喜欢养猫，是因为他有点儿孤单，冉然希望自己不在宋昭澜身边时，还有别人能陪他。
“我回去冲个澡，”宋昭澜说。
宋昭澜离开后，冉然从桌子上移开屁股。
“你困吗？要不要在这边休息一下？”
胡小雯坐了几个多小时的飞机，的确有点儿累。
“谢谢，”女生甜甜地说，“你们吃饭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冉然也回了个甜甜的笑容：“当然。”
***
三个人在美食街吃完饭后，顺便在附近逛了逛。
他们经过一排娃娃机时，胡小雯目不转晴地瞅着娃娃机，结果一头撞到宋昭澜后背上。
“对不起……”胡小雯揉着额头说。
冉然看出她想玩娃娃机，于是停下来指着娃娃机对宋昭澜说：“我想玩这个。”
“好。”
胡小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指着娃娃机说：“昭澜哥哥，你玩过这个吗？我听说这个特别难，你能帮我抓一个兔子玩偶吗？”
宋昭澜当然没玩过。
一来郭梅芬和宋朗对年轻小孩的喜欢完全不了解，宋平扬天天忙公司里的事情，大人们难免照顾不到他；二来他小时候闷闷的，朋友不多且没有兄弟姐妹，每次经过娃娃机最多远远地看几眼。
“我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胡小雯拽着他的衣服，眼睛里满是期待：“昭澜哥哥你肯定能抓到的！”
冉然也学着她的声音说：“昭澜哥哥最厉害了！”
两个omega各拽着他的一边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宋昭澜几乎要被这两人逗笑了。
他走上前，投币后握着操控杆开始抓兔子。
对面的一个男生抓了十多次一无所获，他朝娃娃机猛踢一脚，把旁边的女朋友吓了一跳。
“多大点事？一次抓不到就多抓几次，下次肯定能抓到的！”
女生拍拍他的肩膀，朝宋昭澜扬扬下巴：“大家都抓不到的，老板故意把娃娃机设计成这样，要不然他怎么赚钱？”
这话刚说完，宋昭澜操控的机械爪就落到粉红兔兔的头上，拽着它的脑袋拖到出口。
“昭澜哥哥好棒！”胡小雯从娃娃机出口薅出一只粉红色垂耳兔，兴奋地拽着宋昭澜的衣角：“还要还要！”
对面男生的脸登时就黑了。
冉然靠着娃娃机朝宋昭澜吹了声口哨：“昭澜哥哥果然厉害！”
两个omega一左一右站在alpha身旁，粉红色的荧光落在他们身上。
宋昭澜专注的时候下颚线微微收紧，衬得侧脸特别坚毅好看。他的右手按着操控杆，修长的手指绷出清泠的骨线，连带着手背上的疤痕微微显露出来。
那是宋昭澜第一次易感期时自己咬出的伤痕，居然到现在都没完全消疤。
“当时是不是特别疼？”冉然在心里问他。
像是听到他心里的话，宋昭澜侧身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冉然从失神中抽回，他笑着说：“没怎么……”
就是有点儿心疼你。
“没怎么？”宋昭澜握着操控杆的手停住了，“没怎么……眼圈为什么红了？”
他盯着冉然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冉然咬着唇角，故意用微红的眼睛盯他，一点儿也不示弱。
宋昭澜没兜住笑了出来：“别难过，等会儿我也给你弄只兔子……”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冉然的眼角，声音缱绻而温柔。
冉然的眼圈更红了。
为了掩饰心迹，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冲alpha说：“那你快点儿，昭澜哥哥……”
一旁的胡小雯同学抱着俩粉红兔子笑个不停。
“靠，笑什么？”冉然瞪了一眼女生：“我就不能有只兔子玩偶了？”
女生嘟嘟嘴，满脸得意的表情。
两个人像是在争宠。
宋昭澜一边抓兔子一边说：“别学她……”
女生还以为宋昭澜让她不要学冉然嘴臭，她“哦”了一声，和粉红兔兔一起耷拉着耳朵，一副歉意满满的模样。
宋昭澜一把将冉然拽到身旁，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学她，别学她叫我哥哥。”
冉然也“哦”了一声，“哦”完后整个人都熟透了。
他摸了摸被宋昭澜吹过的耳朵，半边身子酥麻无力，像是过电一般。
倒是宋昭澜一脸若无其事，宛若撩完就跑的臭脑斧。
太不公平了！
宋昭澜盯着机械手继续抓娃娃，这次他夹住了粉红兔子的耳朵，把兔子整个儿掀进娃娃机出口。
冉然蹲下身把兔子玩偶掏了出来。
“谢谢哥哥！哥哥最棒了！哥哥天下第一厉害！”
他连珠炮似的喊了好几声哥哥，就是仗着宋昭澜喜欢他，笃定自己可以反败为胜。
宋昭澜抿着嘴唇把胡小雯整个儿翻了过去，不要脸地对她说：“别看，少儿不宜。”
然后单手把冉然怼在娃娃机上。
冉然屁股压到了娃娃机的操控杆，机械手面无表情的落了下去，还带着娃娃机特有的音效。
“biu~bang~哎呦你被抓住了！”
像是被戳中心事，冉然偏过脸不看宋昭澜，粉红色的灯光照得他全身红热，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
他闷声道：“不喊就不喊呗……”
只听alpha轻笑一声，低沉的声音落在他耳畔。
“再喊一声。”
冉然：“……”
alpha都这么阴晴不定吗？
他转身狠狠踩了一下宋昭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朝alpha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行了，不逗你了，你要吃糖葫芦吗？”
冉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老奶奶正在卖糖葫芦。
“你想吃吗？”冉然问胡小雯。
胡小雯的脸红彤彤的，她扭头看老奶奶，两只麻花辫在肩头甩了出去。
“嗯。”
“那我也要，”冉然把怀里差点儿滑下去的粉红兔兔托了一下。
“好，等我一下。”
宋昭澜朝老奶奶那里走过去，两个抱着粉红兔子的omega站在过道等他。
“你哥对你好吧？”冉然问她。
他不清楚胡小雯是否知道宋昭澜是她哥哥，因此没敢挑明了说。好在“哥哥”是个比较普遍的称呼，不会引起特别的误会。这是宋昭澜的家事，冉然总归不能越俎代庖替他认亲。
“嗯，”女孩盯着宋昭澜的背影，眼睛里好像蒙上一层水雾：“真希望他是我的亲哥哥，这样我们就都不孤单了……”
胡小雯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好像是一个变小的翻版宋昭澜。
说完她朝冉然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依旧脆生生的。
“小冉哥哥，你和昭澜哥哥是不是情侣呀？”
冉然拿粉红兔子砸了一下女生的脑袋：“小孩子不学好，净学别人八卦！”
“你就说是不是嘛！”女孩嘟起嘴，“干嘛弄乱人家头发！”
“不是！”冉然心虚地吼了一声。
“那你们刚才还亲亲！”
冉然：“……”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亲了！？
宋昭澜拿着两只糖葫芦走了过来，他笑着把糖葫芦递给冉然。
“聊什么呢？”
冉然正想开口，就看见胡小雯同学把一只粉红色兔子塞进alpha怀里，径直将给他的糖葫芦抢走了！
“我们在聊你刚才亲小冉哥哥的事。”
冉然无奈地看了一眼宋昭澜，眼睛里释放着求救信号，示意他帮自己解释一下。
宋昭澜一手抱着兔子玩偶，一手把糖葫芦放到冉然手里。
“没亲，”他笑着说，“想亲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