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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这是一条重大线索,省城龙脊市跑的出租车九分之一是“黑出租”,而且堂而皇之在市区里随意转悠,李锋芒如获至宝,但先得安顿了雷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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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晓静坐下后,李锋芒又帮她把围巾手提包放好,然后得到一句:真有绅士风度。
她自己可全然不顾淑女风度,老板端过来早已配好的菜,雷晓静说先给拿两瓶啤酒吧,渴死我了。
“先?”李锋芒伸手帮着老板放菜,“你有那么大酒量吗?”
雷晓静嘿嘿笑,然后低声说:不吹牛,我喝遍我们龙脊铁路局无敌手。
“那今天就喝啤酒吧?”李锋芒正准备叫老板端过来一箱,雷晓静说啤酒就是解渴的,喝点白的吧,最近太累了,解解乏。
老板看了李锋芒一眼,看他点头,就说上次你跟你们老总喝的还有两瓶呢,李锋芒说行,是好酒,那就麻烦拿来吧。
喝了一杯啤酒,雷晓静很满足地说跑一趟车五天,滴酒不能沾,憋屈呢。李锋芒也倒了一杯问,你有酒瘾啊?对了,刚才打车我要票,你为啥说没用?
雷晓静又倒一杯啤酒:我知道你能报销,但刚才那个出租车的票你肯定报不了。因为,这是“黑出租”,计价器与机打票都是假的,装样子的。
啊,李锋芒说不可能吧,有顶灯有计价器有公司名称,车的颜色也对,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伸过来杯子跟李锋芒碰杯后,雷晓静说错不了,就是我们火车站附近那帮人弄的,我经常打车,你记不记得咱们从你报社门口上车我说了句啥?
想了下,李锋芒说没说啥啊,对了,你说“起步价,走吧”,这没啥啊,不对,你没来过这里,我也没说来这里吃,你怎么知道我们单位到这个火锅店是起步价?
呵呵,雷晓静说我在火车上跑了十年了,这是我们经常从火车站打车人的“暗号”, 其实有更简单的辨别——这些车的玻璃上一般都贴着一层黑色的膜。
仰头把杯中啤酒喝了,雷晓静说自己刚开始没发现这些“黑出租”,辨别不出来也跟你现在一样,后来发现同样距离同样路程,这“黑出租”总是多几块钱,就留心了。老同事后来告诉我们,他们打车发现是“黑出租”,就会说一句“起步价,走吧”,这些“黑出租”的司机就懂了,知根知底也就不敢坑我们。
李锋芒静静看着她不说话,雷晓静耸耸肩:这种“李鬼”出租车一般都在隐蔽的地方安装了“跑得快”,司机趁乘客不注意一摁按钮就会跳表。
李锋芒觉着这是条重大新闻线索,马上就问:咱们省城大约有多少?客运办不查啊?
雷晓静叹口气:我说李大记者,咱们好不容易吃顿饭,你能不能不采访了啊?
马上哈哈笑,李锋芒说职业病嘛,好,换话题。
这时候老板拿过那两瓶白酒问:李记者,还是一人一瓶?
李锋芒还没说话,雷晓静说好啊,我喜欢这样的公平,巾帼不让须眉,来,给我一瓶。
老板递过去一瓶说这酒度数高,你慢点喝,这腊肉是我们自己做的,还有这个腌笋,都是从老家给李记者带的,尝尝。一会人少了,我让我老婆给你弄小面吃。
忙不迭的说谢谢,雷晓静说跟着李锋芒就是好。
看老板转身走远,雷晓静说我是服了,你这个人魅力没挡,上次从北江回来后,我们餐车上俩女乘务员问我要你联系方式,吃个饭也是老板亲自端菜,还是老家带来亲自做。
哈哈笑,李锋芒说我没收到乘务员信息啊,雷晓静撅了噘嘴,我才不告诉她们呢,你是我的。
李锋芒吓了一跳,赶紧岔开话:我跟这里老板是好朋友,这店的名字我也告诉你了,是我帮着想的。来,锅也开了,咱们先涮点肉再喝酒吧。
拧开白酒倒了一杯,雷晓静伸出杯子:感谢啊,你把我写成了劳模,今天下了火车局里就通知了,过两天表彰会。
也倒了一杯,李锋芒碰了一下雷晓静的杯子:我得感谢你,大了说你是为广大乘客服务,小了说没你我从北江回不来,过年回不了家,从家里来不了省城。
噗嗤笑了一下,雷晓静说你就甭再这么官话了,为乘客服务是我的工作,不认识我你也照样在河右省驰骋,喝酒吧,不废话了。
从初三开始,李锋芒基本每天晚上都在喝,确实有些抗不住了,昨晚的醉有赵晨阳的经历勾起他心情,更多是身体经受不了,肝脏不停工作也消耗不了这么多酒精。
正因为这样,李锋芒给雷晓静订了喝酒的“规矩”,很委婉:咱们多坐会,慢慢吃喝好不好?这样吧,总量控制一人一瓶,三个小时喝完,我喝不了混酒,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很豪气,雷晓静一口下去一杯:喝完白酒有啤酒,我从不劝酒,你自己控制自己量,这样行吧,就不要“好不好”了。
中午忙着给黄长河改稿子,他带回来的炒面就放凉了,也就吃了两口,这会李锋芒确实饿了,于是就不再管雷晓静怎么喝酒,自己先专心吃了一会,眼看着她一瓶酒下了一半,李锋芒耸耸肩:我说,你这个喝法,我估计中国铁路局也没人能喝过你。
夹一块腊肠,雷晓静说你就不要扔糖衣炮弹了,跟你喝我放松,敢醉,跟他们喝,我多半都吐了,一条毛巾喝二两。
李锋芒说我这人简单,不会作弊,你这一条毛巾喝二两是啥典故?
雷晓静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记者不是啥都懂吗?就是喝酒前要一条毛巾,一般好点的酒店都给放到跟前了,喝一口酒拿毛巾擦擦嘴,吐到毛巾上就行,然后过会喊服务员换一条。
摇摇头,李锋芒说那不是糟蹋吗,喝酒就是喝酒,不想喝可以不喝啊。
雷晓静说你以为在一起喝酒的都是朋友啊,很多王八蛋,能跟他们端杯子陪笑脸已经够面子了。
李锋芒心里蹦出四个字“阅人无数”,但不露声色:咱俩喝酒不用吐,来,我喝慢了,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雷晓静说我的字典里没有随意,随即也干了杯中酒。
从酒量判断,当天一人一瓶白酒加两瓶啤酒,雷晓静不应该醉,但后来火锅店老板过来敬酒,他们来的晚,饭店就剩他们一桌的时候,老板得空。
雷晓静指着空酒瓶说我喝完了,老板说这里有我泡的酒,你少来点?于是,雷晓静喝多了,她直接跟老板干了两口杯——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来而无往非礼也。
火锅店老板泡的这是高度酒,又加了很多药材,李锋芒看白酒的颜色都成了紫色,他没喝,一是自己瓶子里还有点,二是他怕醉了,俩人来的总得有个清醒的回吧。
吃饱喝足,李锋芒去结账,老板坚决不要,李锋芒说我刚拿了总编辑奖,一千块,这样吧,昨晚今晚一次一百五,多不退少不补,说完留下三百块。老板无奈,又给塞回来一百,不想再推辞,李锋芒说:你也有成本,这两次不说了,下次我来该多少是多少,如果你不要钱或者少收钱,我就不来了。
出火锅店,雷晓静还算正常,但高跟鞋真是不常穿,李锋芒看她摇晃赶紧上前扶住,她趁势就靠在了李锋芒肩膀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雷晓静拉开后座门上去,招手说你也坐后面,正准备关门拉前门,李锋芒也就跟着坐到后座。
刚坐好,雷晓静就靠了过来,李锋芒下意识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句:起步价,走吧。
出租车司机莫名其妙:起步价也得告诉我个地方吧?
雷晓静哈哈笑着伸手刮了下李锋芒鼻子:傻子,这是真的出租车。师傅,穿过铁路大宿舍到后面的飞云小区。
车子启动没走多远,雷晓静直接就趴在了李锋芒腿上,想她真是醉了,李锋芒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觉着浑身发热,好在真是起步价的路程,拐了两个路口就到了铁路大宿舍门口。
就这么点路李锋芒还采访了两个问题,就是刚才问雷晓静她没回答的。
师傅,咱们省城是不是很多“黑出租”?
师傅说很多,真的八千多,假的一千多。
既然都知道,客运办为啥不查?
呵呵,你去问客运办吧。
前面路右边一个大门,上面五个大字:铁路大宿舍。
出租车司机问:进去?
李锋芒说:进去。她说穿过铁路大宿舍到后面的飞云小区。
低头摇摇雷晓静:几幢几层几号?
扭了扭脑袋把嘴巴露出来,雷晓静说最后一栋楼,最后一个单元,一层右手,钥匙,钥匙在我包里。
出租车在小区里跑了有二十分钟才到了后面的飞云小区,七拐八拐的搞的李锋芒有些晕车想吐,出了铁路大宿舍后门正对面就是,而这个飞云小区就三幢楼,就像是前面那个大的小区剩下的边角料。
后来李锋芒才知道,前面那个大小区是铁路大宿舍,省城人都知道,号称省城第一小区,后面这个飞云小区是开发商专门给铁路领导们盖的。
下车付钱,拉出雷晓静一只手扶住,弯腰另一只进车里拿出她的围巾及包,然后用膝关节关门,出租车司机迫不及待就走了,看车又进了铁路大宿舍,两边没路,原来是飞云小区是铁路大宿舍的院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