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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完成采访,李锋芒喝下的酒也到了十分,这个事情本来就在预料之中,但预料之外的是金媛媛、卫生厅厅长的千金仍旧是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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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多酒喝下去,且太快,李锋芒也有些上头,但他明白今晚自己不能醉,于是就依王刚意思,夹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茶。
缓缓就好很多,他正想端起酒碗继续,梅爱军匆忙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捂住了嘴,马高麦赶紧跟着往出跑,估计刚出门台阶都没下,就听到“哇”的一声,李锋芒没有动,但知道这个政府办主任吐了。
王刚、胡凯互相看了一眼也站起来,走了出去,李锋芒琢磨自己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出去被认为是幸灾乐祸还是表示关心,都不对,就没动。
站在旁边的权威本该马上出去看,他是这鱼庄的老板,但是他却做了个令李锋芒非常意外的动作——上前把李锋芒的酒碗端起,随手就泼到了包间的墙根,再从兜里掏出一瓶矿泉水迅速倒了半碗。
屋外呕吐的声音更大了,李锋芒看了眼权威,他笑了笑就出去了,李锋芒不得不站起来跟着出去,毕竟满屋子就剩他一个人坐着,实在不礼貌。
梅爱军弯着腰,马高麦给他捶着腰,王刚跟胡凯在旁边低声问候,权威走过去掏出矿泉水递过去:来,漱漱口,漱漱口。
李江远远站着,李锋芒冲他点点头,又摆了摆手,意思是你回包间吧,这边我能应付,但李江没有领会,径直走了过来。
李锋芒想了一下,等李江走到跟前就上前对王刚说:王局长,我看让李江安排人送梅主任回家吧?他不能再喝了。
王刚说好,我们都是自己开车过来,没带司机,李江笑了笑说我们也没带司机,这样吧,我打个电话叫个车过来。
权威在旁边说不要叫车了,我这里有个车可以送,随即喊过来一个人,梅爱军直起身子还嘴硬:李,李记者,今天老兄我,老兄我出丑了,你多住,多住几天,我,我安排咱们,咱们好好,好好再喝,再喝一次!
李锋芒从马高麦手里拿过梅爱军的外套给他披好:没问题,我也想跟您好好学习写稿子呢,市里的大秘,肯定不一样。喝酒随时,您到省城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单位餐厅就不错,咱见一次喝一次。
刚扶上车,梅爱军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权威也安排人把包间门口的呕吐物清理了:各位领导,外头冷,走,进屋,我安排把菜都热一下,明天就正式上班了,今天还是过年假期,你们继续尽兴。
回去重新坐好,李江也跟了进来,冷风吹过,三个局长都有些蔫,李锋芒心里话说这还没正式开始呢,于是笑着端起自己的碗:王局,先放下烟,咱这碗感情酒还没喝呢。
说完就仰脖子喝了下去,矿泉水比酒凉,不由就打了个嗝,于是笑: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王刚面露难色,但还是端起碗喝着洒着把酒喝了,估计喝到肚里一半也没有,放下碗赶紧就伸手抓了一把花生豆吃了几颗才开口:李队长啊,这老弟酒量太宏大,一个分酒器二两,他喝了差不多十下了,居然还能一字不差的念诗词。
哈哈都笑,李江也拿过个杯子:我得敬三位局长,让我兄弟缓缓,权总啊,你给弄点主食呗,就这么喝都也得醉。
权威伸手拿过酒瓶:我已经安排了,马上就到,这会也不忙了,我来倒酒吧,师叔,你该跟胡局长喝了吧。
李江瞪了权威一眼,但看李锋芒点头就没说话,王刚继续嚼花生米:对,李队长一会再说,我们刚才的还没进行完呢。
胡凯已经有些迷糊,摆手说:我喝不动了,不喝了。
王刚估计想吐一直强忍着拿花生米往下压:不行,不行,你这是不给我老弟面子,得喝,来,老权,端过去碗。
权威穿着羽绒衣,侧着身子倒酒,就李锋芒看到他的小动作,他袖子里塞着一瓶矿泉水,捏着酒瓶开盖就给胡凯倒的酒,拧着盖子给李锋芒就又倒成了水。都也喝多了,且他做得很熟练,除了李锋芒,再没人发现。
李江伸手要端碗替喝,李锋芒马上就拒绝了:我没事,这确实是说好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胡局,您对我知根知底,我对您却只有这一面之缘,一会咱得好好聊聊。
咕嘟咕嘟又喝了,胡凯喝了两口就放下:李记者,我慢慢喝行不行,实在喝不了这么快了。
李锋芒借酒发挥:哪您得端着碗,啥时候喝完啥时候放下。
权威再倒,李锋芒转向马高麦,这个副局长酒量也就那样,但比较草莽,端起来居然干了,这让“喝水”的李锋芒有些不好意思,但李江旁边说的话就让他心安了:我兄弟四个人喝了四碗,你们每个人只喝了一碗,这不公平,我也敬三位局长三碗酒。
王刚总算缓过来点,赶紧摆手说:李队长就不要起哄了,李锋芒老弟以一敌四,也是全胜,你再加入,岂不让我们仨老哥哥一败涂地。
权威在旁边也说:酒我觉着可以了,你们五个人喝了八瓶白酒,等会吃主食,先聊会天吧。
李锋芒发现权威把一个整瓶直接扔到了空酒瓶的箱子,也就笑了下:行,不喝了,我也多了,李江,你帮我去照顾姥姥姥爷,我跟三位局长聊会就过去了。
李江说好的,随即就出去了,权威也提着空酒瓶的箱子出去,屋里就剩下四个人,其中马高麦已经摇摇欲坠,胡凯仍旧端着碗,王刚伸手抓花生米撒了很多。
李锋芒也到量了,只是心里有事不敢醉,强忍着让自己清醒直接就说:我今天采访了咱们县里一件事,跟三位有关,有几个不明白之处,求证一下,请不吝赐教。
好好好,三个人已经醉了,似乎都不思考了。
李锋芒先对胡凯说:胡局长啊,碗放下吧,可以不喝了,这个养猪扶持资金的事情是咱们局里往下拨了吧?
胡凯摇头说不能放,这碗不能放,我说到做到,慢慢喝而已。李记者说啥养猪扶持资金?
李锋芒笑了笑说去年一年我们县的养殖户扶持是您这里批吧?
“是,我们局批,”胡凯看着自己端着的酒碗:资金是财政局王局说了算,一般是两条线,畜牧局打报告给我们,我们给财政局要扶持;或者财政局直接拨付资金给我们,我们再责成畜牧局下发。
王刚是他们仨中最清醒的,他很警惕看了李锋芒一眼:老弟,今天咱们只喝酒吃鱼,不谈工作好不好,老哥难得休息,你说呢?
说话间他哆嗦着点着一根烟,看李锋芒没有说话就接着说:这些资金都是专款专用,你今天调查的事情我们也知道,那都是下面人阴奉阳违,上了班胡局长会一查到底的。
李锋芒笑了笑,知道他们商量了半天,这窟窿是没办法补的,只能是亡羊补牢,可是跑了的羊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了,于是叹口气直接问马高麦:马局长,就拿去年养猪的扶持资金来说,贵局下发有依据,检查有报告,结果有调查,可是我怎么看到的跟你们总结上的完全不同呢?
马高麦咧嘴笑:李记者,李,李记者,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咱们,咱们县养猪就,就不成气候,这些,这些扶持资金就是撒胡椒面,能起多大作用,您,您也明白不是?
“我明白,”李锋芒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口气开始严厉:我只是不明白,这些钱是专款专用,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马高麦嘿嘿笑:李,李记者,报社还管,还管养猪啊?
王刚皱了下眉头,把手里的花生米放下,插嘴说:老弟,你这个用词不太恰当,去年关于养猪的钱有扶持有补贴,你调查的情况大多是补贴户,猪出栏就卖了,这个事情是无法一一落实的。
李锋芒站起来把胡凯手里的碗拿过来:胡局长,这酒我替你喝了,但你跟老弟我说一句实话,不管是扶持还是补贴,是不是都是看人下菜,谁熟给谁,跟养殖关系不大。
酒劲越来越厉害,胡凯已经快睡着了,他的意识里基本就剩下“我还没喝完这碗酒”,于是抬了抬眼皮:谢谢啊,李记者,你说的对。
王刚在旁边坐不住了,再拿一根烟,但手抖的拿不起烟盒,李锋芒摇摇头把手里的半碗酒放到桌上,伸手拿起王刚面前的烟盒,抽出一根塞到他嘴里:王局长啊,不说工作了,我不说工作了,我去喊权总赶紧上主食。
抽一口烟,王刚说这就对了嘛,今天不谈工作,不谈工作了。
看胡凯跟马高麦已经趴到桌上睡着了,李锋芒冲着王刚笑了笑转身出来,肚子里翻江倒海,二斤酒这么快喝下去,他已经忍不住了,但保持着风度。
整个鱼庄就两个包间亮着灯,“百鸟朝凤”跟“一枝花”,他没有直接回“百鸟朝凤”,而是绕过房子到了湖边,实在忍不住,看了看四周没人,扶着一棵柳树就吐了。
吐出来舒服多了,他靠在树上又尿了一泡,提起裤子仰头看着满天星辰,突然想金媛媛——她怎么说自己是他女婿,还是给青山县里的人说。